第九百九十八章 跨越百年的陷阱
秦智博将三枚菱形碎片依次铺在地上，心中细数它们的来历。
第一枚是Mr·clock在阿卡姆成功人士俱乐部的卡尔处获得的碎片。
第二枚是与贝尔摩德交易获得的碎片。
第三枚是从根据组织boss的信息，在天使之馆拿到的。
其中与贝尔摩德交易的碎片，是唯一组织boss无从得知的。
因为自己是利用了贝尔摩德担心毛利兰和柯南的安危，才达成了这个秘密交易。
组织boss应该没理由知道他最中意的女人，贝尔摩德在外面认养干儿女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组织boss利用信息差，将假碎片安插在自己手上，只能是卡尔的碎片、朗姆的碎片二选一。
刚才Mr·clock已经试验了卡尔的碎片以及贝尔摩德的碎片，这两个之中有假的。
那么，卡尔的碎片才是假的！
或者有一个绝望的可能，就是三个碎片全都是假的……
……
“我的等待是有限度的，想好你的决定了吗？”
神殿里响起隆隆的声响，撒托古亚的声音宛如魔音一般，让基座周围吞噬Mr·clock身体的无形子嗣止住身体，重新向其跪拜。
秦智博知道没时间了，只能抬头望向硕大蟾蜍头颅上那双散发着磷光的眼缝，决定豪赌一把。
这一刻他已经将运气什么的完全置之度外。
他将卡尔的碎片踢出，将贝尔摩德、前任朗姆的碎片和其他扇形碎片重新拼合成一块完整的帕内斯特圆盘。
“这就是证明！我们才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而刚才您已经消化的东西，才是我们带给您的祭品！”
这是最后一搏。
说完这话，秦智博紧盯着基座上的庞大身躯。
撒托古亚慵懒地坐在基座上，半睁半闭的双眼注视着秦智博手里的圆盘，肥厚的嘴唇许久才缓缓蠕动道。
“是的，我认可你们是这圆盘的持有者。”
“我认可你们是献祭者，而非祭品本身……”
这隆隆的声响刚落，秦智博瞪大的双眼松弛一下，身体随着大脑的恍惚摇晃起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这下轮到后面的小泉红子搀住秦智博，才不至于在撒托古亚面前露怯。
秦智博仰头看向基座上撒托古亚，继续道：“除了为您献上祭品，我还想请您满足我们一些对您来说微不足道的要求……”
撒托古亚黑色的面孔对准下面的两个人类，巨大的双眼闭合了其中的一只。
祂慵懒道：“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我可以满足你们，这是对你们向我献祭的感谢。”
“提出来吧，趁我还没有睡着的时候。”
撒托古亚昏昏欲睡，充分印证了什么叫做“吃完就睡，睡醒就吃”。
时间紧迫，秦智博当即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请伟大的撒托古亚告诉我，能够让已经死去的人类尸体复活的办法。”
这是秦智博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复活赤井秀一。
原本的计划是想让小泉红子成为至尊魔女，再命令拥有生命恢复能力的魔女，将赤井秀一的身体复活。
至于赤井秀一的灵魂，目前还在玻璃樽里，所以只要解决身体问题，就很大概率能复活成功。
但与其求助于其他魔女，不如在这里向真正的神明求助。
况且经历了刚才选择帕内斯特碎片的生死时刻，秦智博更加明白了多一个选择的重要性。
往往多一个选择，就是活命的关键。
面对秦智博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基座上的撒托古亚慵懒地斜了一下脑袋，用粗野的响声回应道。
“这需要一个魔药配方，伊塔库亚之女的眼球、食尸鬼之血、夜魇尾巴里的伊波·兹特尔的乳汁、河豚鱼的毒腺……”
“你需要将它们融合成一味药剂，才能将一具尸体恢复如初。”
撒托古亚说了一连串的药剂名，秦智博拿出小本子飞速记下。
虽然他自认为记忆力还不错，但在这个地方，再好的记性也不如烂笔头。
更何况撒托古亚说的这些药材，秦智博很多连听都没听过。
等撒托古亚回答完第一个问题，祂那沉重的眼皮就略微下沉了一些。
秦智博抓紧时间，问出第二个问题。
“请伟大的撒托古亚赐予我们魔法，比如隔空取物、瞬间移动、起死回生、元神出窍的普通魔法！甚至还有超越时空的究极魔法，”
后面的小泉红子听到这个问题，面色一怔，这个问题是帮她问的。
但撒托古亚迟顿了一下，用粗野的声音隆隆回应道。
“这世间一切的普通魔法，你们都可以在这里的石柱上找到……”
撒托古亚甚至懒得抬手指示一下，但秦智博和小泉红子知道祂说的是那些支撑这座神殿的石柱，上面铭刻着许多的文字。
“但超越时空的究极魔法，你们是无法使用的。”
“这个世界的时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禁制了，你们身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无法篡改它们……”
撒托古亚给出的信息量很大，让秦智博和小泉红子感到十分的不解。
什么叫做“时空被禁制了”？
而且是什么力量能连时空都控制了？
“请问那是什么力量？”
面对秦智博的追问，撒托古亚那粘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回答，罕见选择了沉默。
就好像强大如祂，也被困在了这个禁制当中，无法脱离。
秦智博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旁边的小泉红子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撒托古亚，我想知道我的妈妈有没有来过这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泉红子没有对撒托古亚使用敬语，但撒托古亚也懒得计较什么，痛快回答道：“拥有与你相同血脉的女人曾经来过。”
“如果你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可以去那堆骸骨里找一下……”
“因为我已经吃掉了她。”
撒托古亚的话音刚落，小泉红子的大脑就如遭雷击。
她在原地僵直了一会儿，径直跌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瞪着漆黑的地面。
其实在弄明白帕内斯特碎片的使用方法后，秦智博就不想让小泉红子问出这个问题了。
很明显，任何没有帕内斯特碎片的人进入恩凯，大概率都是死路一条。
除非撒托古亚当时是处于吃饱的状态。
但在无人主动献祭的今天，撒托古亚显然很少能有吃饱的时候。
回答完这个问题，撒托古亚的眼皮似乎也支撑不住了，逐渐开始闭合。
祂又要入睡了。
除非有新的闯入者，才能将撒托古亚从雕像的状态下唤醒。
秦智博趁着这最后的时间，立刻从兜里掏出那张从昆扬公寓里带出来的信纸，对着撒托古亚喊道。
“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
撒托古亚最后的目光瞥了一眼秦智博手中的信纸，粗野的声音发出隆隆的呢喃。
“乌丸莲耶……”
话音落下，撒托古亚彻底合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状态。
秦智博看着手上的信纸，口中喃喃重复着“乌丸莲耶”这个名字。
在他的大脑里，隐约拼凑出了一条逻辑线。
乌丸莲耶在很久之前曾抵达过昆扬，并且在昆扬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乌丸莲耶在昆扬里并非是被软禁，而是主动留在这里学习。
他学习了昆扬人先进的虚化技术，甚至有可能连昆扬人克服自然死亡的技术都学会了。
直到他学会了所有的技术，选择带着帕内斯特碎片，前往恩凯。
而在他离开之前，留下了这封劝告新闯入者的信。
信里面着重介绍了昆扬人的堕落，让闯入者对昆扬人的存在感到畏惧，并且指示了逃脱昆扬的道路是恩凯。
但实际上，没有帕内斯特碎片，前往恩凯就是死路一条。
并且一旦新闯入者看到信封上的内容，对昆扬人产生抗拒，就会促使昆扬人处决闯入者。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乌丸莲耶留下来，目的是避免后来者留在昆扬，学习到昆扬人那些不可思议的技术。
那栋公寓，应该从一百年前就是昆扬人抓捕到外来者，将外来者安置的地方。
因为只有那个公寓，被建造得非常像地表之上的建筑。
正是乌丸莲耶当年向昆扬人提议建造了那栋符合地面人审美的公寓，再将劝告闯入者主动逃跑的信留在公寓的墙壁后。
这是乌丸莲耶跨越百年所设下的一个陷阱。
……
昏暗的神殿里，一切逐渐回归平静。
随着撒托古亚宛如雕像一样陷入沉眠，神殿内部的无形子嗣也消停了不少。
它们慢慢流淌回自己的祭盆、石槽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安静等待着下一个祭品的主动上门。
秦智博用探照灯照亮神殿两边的石柱子，看到了撒托古亚所说的那些记述魔法的文字。
看得出来，这些文字都是由人工雕刻而成的，扭曲的文字记述了这些古老的智慧。
只可惜这上面的文字都非现代所使用的文字，无法轻易学习，甚至连分辨这是什么种类的文字都很难做到。
在所有的石壁和柱子上找了个遍，秦智博终于找到了一些有些眼熟的文字。
这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被什么人雕刻在神殿入口处的一面石壁上。
秦智博看不懂古埃及的文字，但小泉红子刚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回到小泉红子身边，只见她还坐在石头地面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地面。
“好点了没有？”
小泉红子没有回答，依旧望着地面。
如果说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死在路上”了，小泉红子还不至于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追求究极魔法的路上，总是伴随着巨大的牺牲，这是魔女一族永恒不变的真理。
但小泉红子可是亲眼看到了Mr·clock的惨状。
她的脑袋忍不住在思考、想象，幻想自己的母亲究竟是死在怎样一种绝望的境地之下。
秦智博看着小泉红子，也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人在这种状况下，最好是能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情绪。
但小泉红子身为魔女，毕生的准则就是不能哭泣，无论是为任何人哭都不允许，否则就会失去魔力。
这种想哭不能哭的滋味，是最难受的。
秦智博想了一下，转身回到神殿入口处的骸骨堆前。
恶臭的气味刺鼻难闻，他只得用一块布系在口鼻上，做成简易的口罩。
他从道具栏里取出，利用撬棍的长度，在骸骨堆里不断翻找。
如果是十五年前的话，应该不会太远……
大概就在这上面……
秦智博在骸骨堆里翻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一枚暗银色的东西挂在一根骸骨上面。
这是一枚银质的相片挂坠，只不过由于时间的洗礼，最外层的银质已经氧化发黑了许多。
打开挂坠的盖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椭圆形照片。
照片里面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火红的短发、火红的长袍。
秦智博在小泉红子家里见过，这正是小泉红子的母亲。
……
神殿的基座前，小泉红子无望地看着地面。
突然，一个挂坠悬空坠到她的眼前。
挂坠里面的相片，是一张女人的半身相片。
看到这张照片，小泉红子的双眼立刻有神起来，像抓宝贝似的将挂坠抓进手里。
“这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是……”秦智博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骸骨堆里，“在神殿的地面上。”
小泉红子震惊了一下，随后无比珍惜地将挂坠拥入怀中。
见她恢复了神志，秦智博也将自己刚刚搜集到的情报告诉给她。
“我刚才搜寻了一圈，这里的石壁和柱子上刻着不少看不懂的文字，但那边的入口处有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小泉红子抬着头，脸上恢复往日自信的微笑。
“那看来只能我出马了……”
……
二人来到那块石壁前面，注视着上面的内容。
不出片刻，小泉红子就看出了这些文字的来历。
“这些是大魔法师伊波恩的徒弟——塞隆在此雕刻的文字。”
“嗯……”
“这上面写着这座神殿有一个伊波恩所设立的传送门，可以直接往返于恩凯和外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