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觉醒
克洛克达尔的身躯在沙尘暴中显形，张开的五指猛地抓向背对自己的荒牧。
“啦哈哈哈……”荒牧大笑起来，嘲讽道：“你这家伙……难倒不会霸气吗？”
数不清的枝条、树根、藤蔓舞动起来，发出“呜呜”的风啸，转眼之间迅疾无比，视野之内尽是树影，铺天盖地地袭向半空中的克洛克达尔。
粗壮的树干、树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又似永无止境的潮水，一波压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翠绿的颜色遮蔽了蔚蓝的晴空。
“去地狱说废话吧！”卡洛克达尔的掌心，又凝聚出一股飞速旋转的小型沙暴：“重量型沙岚！”
沙岚携带的重量碾碎阻挡的枝干，回旋的狂风所携带的砂砾，借由风势吹打在坚韧的树干、柔韧的藤蔓上，黄沙犹如刀劈斧削般，将初生的森林切割得面目全非。
数十根树干、枝条在暴风中崩裂，坚韧的木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成齑粉，离得稍远一些的树木，也在几息之间被吸收了所有的水分，枯萎变成一截截烂木头，又被黄沙搅碎成漫天飞舞的木屑。
然而植物生生不息，无数植物前仆后继地涌向沙暴，两者很快便分出了胜负。
沙尘暴在树木的阻挡下很快消弭，而无数的植物张牙舞爪地冲向克洛克达尔。
就在一根尖锐的树枝扎进克洛克达尔的身体之际，克洛克达尔先一步探出手掌，一把攥住树枝，树枝在沙沙果实的能力下，一瞬间化作齑粉。
然后在下一秒，克洛克达尔伸手触及到荒牧化作的树之巨人。
“去死吧！”
“咔咔咔”
顶着荒牧面容的树人失去大量水分，树木干枯，树干龟裂，数道裂纹排列在上面，并逐渐扩大，直至整个树人枯萎倒塌。
“轰——！”
伴随一声巨响，被克洛克达尔的能力噬去三分之一的巨大树人轰然倾倒，树人的山半身发出一声声令人倒牙的“吱呀”声，化作粉末，散落于空中。
“呼…呼…”克洛克达尔大口喘气，虽然两人交战没有几个回合，但两人的战斗之激烈，在这届武道大会前所未有。
“厉害！不愧是七武海！”
“继续，千万不要结束！”
看台上的观众热血沸腾，大声呐喊，虽然他们的呼喊无法传到擂台上，但整個会场的气氛变得热烈无比。
“打的不错，七武海能赢下这场比赛吧？”天龙人库鲁斯圆滚的躯体陷进高档沙发内，手中拿着一杯饮料，用吸管“咕噜咕噜”地吸嘬杯中的果汁。
身边的黑西装拍马屁：“当然，库鲁斯圣，这届武道会的头等奖品纯金，必是您的囊中之物。”
“嗯……”天龙人满意地颔首。
“啊~啊~……真是的……”一根幼小的树芽在一秒之内，从嫩芽成长为树苗，又继续成长变粗，树干分出的几根树枝，连同整个树干变得扭曲，逐渐显露出荒牧的形体。
荒牧用一贯的懒散语气说道：
“玩得稍微有些过火……”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王下七武海中的一员？”
“也只有现在，能让你这么优哉游哉地说话了！”克洛克达尔的右臂如利刃一般隔空斩落，这条手臂幻化出四道黄沙凝聚的刀刃，笔直地飞向不远处的荒牧。
“还不明白吗？”荒牧意念转动，从一旁伸来数根枝干，阻挡在沙漠金刚宝刀的前方。
“咔咔”
带着一阵空气撕裂的呼啸，锋利的沙刃斩在树干之上，却没能一下斩断阻挡在前的障碍物，只留下四道深邃的平直刀痕。
“你不会霸气，是绝对无法战胜我的！”
伴随着荒牧的话音，整片森林再度活了起来，无论是高耸粗壮的树木、美丽多彩的花朵，还是遍地都是的杂草、杂乱繁多的藤枝，都在这一刻爆发了旺盛的生命力。
在沸腾的翠绿海洋中，它们狂野地纠缠在一起，环绕在荒牧身旁，又一次凝聚出树之巨人。
“无论你变成这个模样多少次，我都把你吸干，让你成为衰败、破碎的森林……！”克洛克达尔右掌隔空虚抓，大量的黄沙出现聚拢，连结成数十道沙之绳，环绕在树之巨人的身边。
与此同时，克洛克达尔刚才制造的沙漠也因他的能力而动，无数砂砾不断自场外飞来，涌入这沙之囚笼，让这个囚笼变得越来越凝实。
“呵……”荒牧一声冷笑，环绕在战场周围的树木再度开始快速生长，密密麻麻的树木、灌木，如布下的一层一层防御网，阻挡黄沙疯狂地涌入。
一朵朵鲜花、一个个蘑菇、一片片杂草、一颗颗树木，它们彼此纠葛、一层又一层叠加，一个巨大的、由森林形成的半圆形屋顶，将两人的战场封闭于内。
“你输定了。”荒牧笑道：“外面的黄沙进不来，里面的黄沙也会越来越少……”
“哼！”克洛克达尔发出一声冷哼，外围的黄沙形成数股巨大的沙河，如海浪一般不断冲击着树屋。
黄沙形成的海浪不断冲刷这源于自然的屏障，让后者一层又一层地枯死、崩裂，或者直接风化。
可是，无论鲜花、杂草，还是藤蔓、树木，它们的新生都来的非常快，刚刚干枯凋零，就重新长了出来。
“别做无用功了！”荒牧化作的树之巨人，抬起两条尖锐又粗壮的树枝，迈步走向克洛克达尔：“看我把你戳个对穿！”
克洛克达尔张开的手指往里收缩，黄沙组成的囚笼也随之变小，高速前行的砂砾，让沙之绳有了恐怖的切割能力，而这数十条粗壮的沙绳束缚住了树之巨人。
“沙沙沙——”
砂砾不断摩擦、冲刷树干，吸走树干的水分，切割坚韧的树干，细碎的木屑随之飞舞。
然而——
由黄沙组成的沙绳变得越来越细，不断有沙粒因碰撞树木而飞出，逃离了克洛克达尔的控制。
“——！”克洛克达尔暗咬牙龈，想让脚下的地面干涸枯死，化为沙漠，但是——
“你想继续制造沙漠？别开玩笑了！”荒牧巨大的躯体冲出沙之囚笼的包围，黄色的砂砾随之迸溅：“我早就在地下催生出了无数可以固沙的植物！”
“等待你的结局只有死亡！”
“那就试试看——侵蚀轮回！”克洛克达尔双目圆睁，大量在空中散落的砂砾，在克洛克达尔强烈的意志下，重新凝聚成一股浪涛，重重地轰击地面，在一瞬间吸干了不少植物。
失去固沙植物的土地荒漠化，新生成的砂砾高速旋转，不断研磨、搅碎从地下裸露出来的树木根茎，再度生成新的砂砾，周而复始。
“这个家伙……！”荒牧没想到，克洛克达尔拥有如此坚韧的战意。
大片植物干枯死亡，新生长的植物持续堆叠而来。
“去死吧！”荒牧一声怒吼，包围两人的植物屏障，从四面八方生产出枝条、藤蔓，仿佛无数的触手缠向克洛克达尔。
“沙之壁！”无穷无尽的沙子如海浪般卷起、涌动，随着克洛克达尔意念控制，在他周围凝聚出一道坚实的黄沙壁垒。
无数枝条、藤蔓疯狂抽打黄沙壁垒，而接触这道沙之璧的时候，枝条藤蔓上的水分便被吸走，变得干枯起来，失去了原有的威势。
然而荒牧不管不顾，继续驱动植物，疯狂抽打、挤压黄沙壁垒，让克洛克达尔的防御变得岌岌可危。
荒牧一边进攻，一边嘲讽：“怎么，七武海要当缩头乌龟！？”
克洛克达尔的眼中迸发出了愤怒的火花，他的情绪变得疯狂、暴躁，宛如一个暴躁症的患者一样没有理智，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变得霸道、锋利。
“看我击破你的乌龟壳！”树人化的荒牧，抬起两条作用类似手臂的粗壮树枝，曲起的树枝呈现弹簧般的造型，开始积蓄弹性势能。
“去死吧！”
缠绕武装色的尖锐树枝在一瞬间弹射而出，刺进黄沙组成的厚实墙体。
“轰——！”
随着一声轰鸣，整个黄沙壁垒开始崩溃，砂砾从墙壁上开始大面积剥落、脱离。
在众多坠落的黄沙之中，只有一缕黄沙迎风而上，从树枝表面缠绕过去，所过之处树干崩裂，碎屑横飞。
“在这里吗！？”荒牧抬起的另一条胳膊猛地拍向黄沙，结果“轰”地一声落在自己的一条臂膀上，干枯崩裂的枝干顿时破碎断裂。
“不是！？”荒牧一怔。
此时，隐于黄沙内的克洛克达尔突然暴起而动，向荒牧发出致命一击：
“沙漠大剑！”
空中散落的黄沙瞬间凝聚在一起，与克洛克达尔融为一体，形成一把尖锐无比的大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荒牧的巨人刺去。
克洛克达尔的攻击时机把握得很好，趁荒牧的攻击落空之际，情绪的变化让他使不出见闻色霸气。
黄沙之剑如气贯长虹般，在一瞬间切进树人的腰腹之间，树之巨人差点被一剑斩为两截。
“骗你的~”大惊失色的荒牧，一改惊慌失措的表情，身上无数的植物疯狂生长摆动，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如同捕蝇草般合拢。
大量的黄沙脱离了克洛克达尔的掌控，在无数植物的包围下，克洛克达尔的行动范围越来越小。
“你已经输了！”
“不！”克洛克达尔从额上垂下的一缕头发，浸满了汗水，紧紧地贴在额头上：“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海贼！”
如痴如狂的克洛克达尔挥出左臂，涂抹剧毒的毒蝎针，猛地划向触手可及的荒牧。
“你又不会武装色霸气……”荒牧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打算躲避，也没有采取防御姿势。
“咔嚓”
金色的毒钩扎进荒牧的体内，钻心般的疼痛让荒牧脸色一变。
“你居然……”荒牧不可置信地说道：“在战斗中领悟了霸气！？”
克洛克达尔的鬓角流下汗水：“日子过得太过安逸，我都忘记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在九死一生的绝境下，让这个惯于藏在幕后的野心家，终于找回了那份敢于向白胡子挑战的鲁莽和勇气。
“去死吧！”克洛克达尔左臂继续使劲，毒蝎针继续深入了一寸，他再猛地一抽，想用钩子强行拽下荒牧的一块血肉。
“咳……！”
钩子深入带来的疼痛引发咳嗽，荒牧强忍剧痛元素化，让克洛克达尔的后续打算未能奏效，而数条尖锐的树根从后背刺进克洛克达尔的体内。
“咕——”克洛克达尔猝不及防，被树枝吸取了大量养分，身体变得干枯瘦弱。
“噗通”
宛如干尸一般的克洛克达尔，无力地摔倒在地。
“干的不错。”
荒牧吐出一口血，捂着伤口走向趴倒在地的克洛克达尔：“可惜，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
“要是输给七武海，我的脸面往哪搁啊！？”
“所以，你去死……”荒牧抬起一只手，准备对克洛克达尔发动最后一击。
“获胜者，荒牧！”泰佐洛的宣告穿过封闭的森林堡垒，打断了荒牧接下来的举动。
按照天下第一武道会的规定，在比赛分出胜负后，不得再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违者后果自负……
“……”荒牧在内心衡量了一次得失，在拂晓海贼团的地盘上违反规定，不说其他拂晓海贼团的成员，光艾斯德斯朝他释放的霸王色霸气，就让他心惊不已。
“算你好运……”荒牧咂嘴道，转身打算离开擂台，结果身体一晃，差点歪到。
“啧……涂抹了毒药吗……”荒牧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几棵植物钻出地面，在几秒钟之内快速成长。
荒牧伸手摘下几颗果实，胡乱地塞进嘴里：“嘛，用这些解毒就够了吧。”
然后跟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与伊利扎贝罗二世交谈完的埃里克，利用见闻色霸气传递给泰佐洛消息，让他宣判荒牧获胜。
‘克洛克达尔可不能死在这里啊……’埃里克在心中暗想：‘最好让他亲手杀掉路飞，正好不用脏了我的手。’
“而且，要保证沙沙果实落在我的手中。”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