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北堂宿 (求订阅)

月色袭人,皎洁的月辉下,隐藏在云雾当中的此起彼伏的山峦,宛如一头银白的巨兽,匍伏在一望无边的大地上,形如长刀的一座座高峰,直插云霄,迸发着凛然如神的气势。

其中一座巨型刀峰的顶端,山风呼啸,而四处遍及着一柄柄被打磨的形态各异的石刀,每一柄石刀,都大小迥异,形状不同,而且都别具韵味。

若是有精通刀道之人见到,悟性高者,甚至可以从每一柄石刀中,参悟出不同的刀法来,尽管有的高深,有的低微,有的玄妙,有的质朴,但的的确确是包罗万象。

更有数不尽的五色矿石,随意堆叠在山顶的各处,而每一个矿石,若是拿到外面去,都是能叫江湖武林中人,争的头破血流的灵材奇矿,即便是普通的匠师,也能铸造出锋利无俦的兵刃,甚至是神兵之属。

在山巅,还有一座搭建的小木屋,迎着呼啸且凛冽的山风,宛如屹立在汹涌海潮当中的暗礁,坚不可摧。

月光下,一道瘦高的人影,随意跨坐在一块方形的赤红色矿石上,手上石屑纷飞,滋滋滋的声响始终不绝于耳,甚至一度压下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山风。

再看此人的手上,却是连工具都没有,纯以一只肉掌作刀,以气为刃,不断的削抹截戳,使得不规则的石头,逐渐形成一柄古朴大气的短刀。

半晌,此人手中之刀成型,长不过两尺,通体湛青,半边镂刻飞燕,半边描摹古怪篆文。

随即,这人单臂举刀,竖直一劈,一道近乎于无的细长刀光划过,将远隔数十丈外,将山峰遮掩的半显半露的浓密白雾,一切为二,久久不能凝合。

“一招飞燕刀,不过武林中三流刀法,在魔刀八法的加持之下,也可精进至如此奥妙绝伦的极境当中,这门武学当真是不可思议。”

年轻人缓缓抬头,露出隐藏在凌乱长发下的面容。

肌肤略显苍白,双眼有神,五官棱角突出,凌厉的就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斥着刀气,随时都要喷薄而出,斩杀敌人,击败对手。

在月光下,年轻持刀的手也露了出来,然,这双手,却和一般人以为的干净整洁不同。

这是一双极为粗糙的手,手掌密布着的厚厚的老茧,每一道老茧,似乎又因为特殊的经历,或是武学,而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手背的肌肤,同样很粗粝,粗大的毛孔,厚硬的指节,和手腕往上洁白细腻的皮肤,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好似是两个人。

年轻人不是别个,正是出身当世最强世家,也是当时皇族的北堂宿。

拜在神刀堂当中,年纪轻轻,却能贯通魔刀八法的精要,一身实力突飞猛进,修成宗师,赶超老一辈强者。

同时,在神刀堂内的地位与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而今已经成了这刀道圣地内不少杰出人才的首领,形成了一个小山头。

当然,这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多的是奇才,也有的是英杰,然,北堂宿的特殊之处就在于,还能勾连隐藏在磨刀池内的无上魔兵,魔刀惊情,从而使得他和一般的奇才,英杰,拉下了距离。

当然,另外叫北堂宿和一般人拉下差距的,还得是他背后有人撑腰,即是隐隐可能传承天魔宫或是大魔神蚩尤的魔道大佬。

不然,没有那位魔道大佬的帮助,支持,单凭北堂宿个人,想要修成魔刀八法,贯通其中精要,成就先贤所未能臻至的境界,根本不可能。

这,也是孟昭最为忌惮的他的一点。

北堂宿在神刀堂的日子,过的其实并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般美好。

他出身皇族,在刀道圣地求学,本就会受到各种监视,阻力。

所以,自从进了神刀堂,他生活的简朴,质朴,修行勤奋,神经几乎是时时刻刻在拉紧,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至于,他曾经在玉京城中的各种享受,各种美食佳肴,在他拜入神刀堂后,都已经许久未曾享受过了。

神刀堂,也绝不倡导奢侈浮夸之风,不然,刀道便成了夸夸其谈之道,终将走向末路。

当然,付出了许多,他得到的更多。

在拜入神刀堂之前,他只是在刀道上小有领悟的先天武者,在玉京城中虽然出挑,但也称不上数一数二,和那些皇子相比,所得资源,所得供给,更是天差地别。

然,拜入神刀堂后,他不但贯通魔刀八法,还修成宗师武道,未来大宗师,乃至天人,都不是极限。

故而,他对现在的日子,甘之如饴,几乎时时刻刻都沉浸在修行,领悟当中。

当然,他也并非清心寡欲的求道人,而是和孟昭相似的野心家。

对于兖州,他早就虎视眈眈,只是碍于几方面因素,一直没有主动出手,只是慢慢布局。

一来,是普度教的隐患,这无需多言,天下只要是有识之士,都能看出此教派对大雍的威胁。‘

若朝廷尚属巅峰时还好,随时可以调集大军镇压,宁枉勿纵,即便有所损耗,对于正值巅峰的大雍来说,也是可以承受的。

正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可惜,而今朝廷日薄西山,天下大乱,叛军层出不穷,使得朝廷已经疲于奔命,实力大损。

如此前提下,普度教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

其实力倒也还罢了,关键是其地理位置,以及多年积累,万一将其逼反,那么北境三州怕都要动荡不安,对于局势的影响,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定会瞬间导致大雍崩散,一如皇明末期。

这就像是一个精壮的人,做手术,可能活下来,而一个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人,暂时维持原状,说不得还能多活一时三刻,但若是动手术去处病灶,怕是立时毙命。

如此,莫说是大雍朝廷,就是对兖州虎视眈眈,有心将其纳入自己掌中的北堂宿,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动还好,一动,未来就不是他所能把控的了,自食恶果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