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三生石
“此乃三生石碑。”
见祁龙轩对石碑起了好奇,秦广王介绍道:“此石相传,是女娲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而终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
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
女娲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神纹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
“三世姻缘石。”
祁龙轩寻其所示,果然就在石上见到了那三道神纹和姻缘线,喃喃道:“如此说来,此石竟是有其神位了?”
秦广王不置可否,说道:“三生石屹立于冥界亿万年岁月,那些传说,本王也是从先辈口中听说的,石龟霸下负碑,寓意是要警戒世人,阴阳有律,切莫逞奸为恶,至于掌管三世姻缘轮回,公子若信,大可一试。”
“怎么试?”祁龙轩大为惊奇。
秦广王道:“据说明心见性者,心有执念而不可得,可于石碑之前,点燃三只檀香,默念咒语,即可照见今生来世。”
“如此神妙?”
祁龙轩从香炉便抽了三只檀香点燃,有些跃跃欲试,难得来一次冥界,有此神奇际遇岂能错过。
问过流程之后,当即点燃檀香,对着石碑一拜,口诵法决道:“玄台紫盖,冠带洁身,天地玄宗,巫衍常存……祁龙氏轩,碑照今生,显!!!”
幽幽诵吟,透射着一股庄严肃穆,如断唱的挽诗,促止在黑暗中。
但随即,一声显字刚落,天地骤闻得一阵躁动,轰隆隐隐,似有山崩地陷,偌大的码头,竟也为之剧烈震荡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锐啸冲天而起,祁龙轩惊闻此声,愕然见那负碑石龟竟似活了一般,巨头傲哮,如洪钟怒鼓,惊涛巨流直贯天际。
祁龙轩不及掩耳,被激得心神巨震。
吼声过后,一束耀眼光辉,穿云透雾而来。
苍穹上,妖红的云雾之中,赫然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如洪川断流,中间一轮妖异血月,射下一道红光,正照在三生碑上。
三生碑受这血光充盈,霎时光焰流转,原本粗糙的碑面赫时变作一面妖红血镜,将红光折射而下,堪堪罩住祁龙轩周身。
祁龙轩吃惊不小,急忙倒退一步,抬头望去,只见红光冲赫的三生碑上,豁然出现了十四个大字:忍看几番生死改,独得一人掌乾坤。
祁龙轩骇然失色,认出了这箴言,不正是修界神兵谱的最后两句么?
十四字真言悬浮碑上,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辉,隐隐紫电颤动之后,竟是飞出碑外,朝着祁龙轩当面打来。
祁龙轩吓得脸色惨白,眼见闪躲已是不及,急忙以手遮眼,光辉洒下,瞬间天地一片耀目光芒,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目视。
祁龙轩心跳如撞,过了片刻之后,不见有动静,才怯怯放下手来,却见自己已然离开了三途河岸,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域。
一片恐怖的荒野,四周躺满了死人稻尸,血流成河,伏尸千里,如人间炼狱,几多苍蝇乱转,兵矛旗竖,血腥残忍,竟像大战过后的斑驳疆场,端的是触目惊心,闻之欲呕。
祁龙轩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再看向自己,手持凶兵,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的样子极具狰狞,地上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似乎这场生灵涂炭的杀戮,正是始于他手。
他踩在万千修士的尸骨上,眼中浓烈杀意盛溢而出,脸上泛着阴邪笑意,一步一步,踏在泥泞的血土上。
无边的恐惧笼罩而来,让他突然有一股苍凉与孤独之感,神智完全被这股怨念所侵蚀,阴狠大笑道:“沉沦吧,为你们的罪孽付出代价,你们全部人,都该死~~~”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耳边,一阵焦急的询问声闯入,使得祁龙轩的神识忽现一丝澄明,随即血光隐去,周遭事物急速模糊起来,破碎的景象如吞天海啸,千潮百浪扑来。
祁龙轩吓了一跳,再睁眼时,已然回到了三生石前,江上的血浪依然汹涌,吹来的风,依旧带血浓重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面带疑惑的看着他,仿佛一切如旧,只有他,带着满目的惊恐,似乎经历了无数沧桑的岁月,瞬间老了几十岁一般。
强烈的空间反差,让他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不禁打了个寒颤,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啊。”姬千胜不明所以,与人面面相觑,分明搞不懂祁龙轩什么意思。
姬梦也觉得奇怪,说道:“公子,自刚才你就一直在发呆,妾身见你似乎失神了,才唤了你一声,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没~没什么。”祁龙轩心有余悸,匆忙道了声无碍,眼中的惊惧之色,却丝毫没有稍缓。
那样真实的景象,绝对不可能是幻觉,要知道,他体内的筑基法宝,可是号称能破除一切魔障的佛陀舍利。
什么样的幻象,竟能迷惑住自己的心智?
祁龙轩深知,那景象或许不是魔障,而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据秦广王所说,三生碑的启碑咒共有三种,分别照应前世,今生,来世。
刚才他念得正是‘碑照今生’的启度文,既然是映照今生之事,代表那个画面,一定会出现在他的人生轨迹中。
只是,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致使他与整个修界为敌,不惜屠戮天下呢?未免也太荒诞了吧?
虽然心中极具惊骇,但祁龙轩还是不希望被人看出异常,努力缓了缓自己的心绪,问秦广王道:“不是要渡江么?怎么不见舟楫渡船?”
秦广王这才想起正事来,说道:“壮士莫急,渡船很快就来,须再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