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人至察则无徒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开雾绝对算得上是个奇人。
不仅家学渊源，与道家门派有些关联，擅长各类国学，如道家武术、中医、玄学、书法，居然还精通计算机，目前读大三，计算机专业，同时又是理工大武协的副会长。
开雾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看出方杰在用玄学手段物色人选的人，同时也是方杰唯一没有搞清楚底细的人。
用玄学术语来说，此人算是不在五行中了，一般的玄学手段已经无法判断其底细了，当然反过来说，开雾同样也看不出方杰的底细，两人算是半斤八两。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一个照面就对上眼了，算是惺惺相惜。
一番简单地交流过后，得知对方的理想是把华国传统文化和国学精髓，融入游戏，以寓教于乐的方式向大家推广国学，同时还可以对国外进行文化输出，方杰便毫不犹豫将其纳入了麾下。
紫鸢、张迎、开雾三人通过面试后，没有离开，而是被方杰安排就地上岗。
接下来的面试工作，紫鸢负责记录面试纪要，张迎这个未来的人事部主事人则坐在方杰一旁，了解公司目前的人事架构和需求，并为老板提供各种人事方面的专业意见，也算是一种能力的展现。
至于开雾，直接就立在了方杰的身后。
方杰走到哪，开雾就一言不发地跟到哪，但也不是真的当了保镖助理。
方杰对其他行政岗应聘人员进行面试时，往往会与之确认一下眼神，而开雾偶尔会递个眼神或者干咳一声，算是给出了自己人事玄学上的一些参考建议。
当然，方杰也会听听张迎给出的专业性建议，并作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倒是让面试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也增加了成功率，不至于看走眼，错过真正的人才。
用玄学来判定一个人的人品、性格、习性，用现代知识体系，科学地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和素质，两者结合，简直完美。
能力强但人品差的不要，人品好但能力差的也PASS，方杰这样的招聘手段估计也是国内独一份了，以至于后来沸腾游戏每次招人和管理层提拔的过程都显得很魔幻，应聘者完全摸不清楚沸腾游戏对人才认定的标准和套路。
其实沸腾游戏内部也很懵逼啊，压根就不知道方杰的选人依据到底是什么，但未来很多事实证明，老板的眼光确实毒辣，凡是他亲自过问的人才，基本上都成了公司里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当然，除了关键的行政岗，其他岗位方杰就没有用玄学手段来挑人了，基本上就是走过场，只要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表示认可，他也就从善如流，一路绿灯放行。
对此开雾不是很理解，事后私下探问此事：“有些人的人品明明有问题，为什么要留在公司里？”
方杰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个理由可说服不了开雾：“我觉得这句话就是个悖论，是作奸犯科之人给自己找的理由，老祖宗还有一句话叫做：除恶务尽！如果是我，这样的老鼠屎，我见一个踩一个！”
方杰哈哈一笑。
开雾虽然家学渊源，可毕竟还是个小年轻，心态上还是有些年轻气盛，跟大叔心态的他自然是没法比的。
“但也有一句话叫做：人无完人。”
方杰笑看着对方：“这世上没有圣人，即便孔圣人，也只是个尊称。是人，就有欲望，就会有私心，就会犯错，你要是除恶务尽，那世上就没有活人了。你这种思想，是泯灭人性的，再说大一点，你这是反人类啊！”
开雾一脸懵逼，自己明明是正义之士，并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结果到方杰嘴里就成了反人类，简直毁三观。
“还有一个角度不同的问题。”
方杰想了想，又道：“作为公司员工，当然是希望公司里少一些是非，期待一个公平的发展环境，因此想要除恶务尽。但作为公司老板，如果不难得糊涂，凡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那公司就开不下去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且随着欲望的提升，好鸟也有可能变成坏鸟。”
“一个很会钻营、花言巧语、善于吹捧的人，在你看来可能人品不佳，但在老板眼中，是很有能力的业务型人才呢。让一个正直、老实、半天憋不出个屁来的人去跑业务……你想像一下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再说了，好与坏，是个相对概念。人品好坏也是一样。就比如你说出‘除恶务尽’这四个字，在我看来，这个思想就有问题……还问什么问题？反人类啊！你以什么标准去衡量别人的人品好坏？又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去消灭那些人？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而已，这不是自以为是又是什么？”
“再举个例子：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捉奸在床，于是愤起杀人。然后你觉得，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别跟我扯法律哈，你刚才说的是除恶务尽，眼里压根就没法律，一切评判标准都是你自己的主观想法。”
话到最后，方杰道：“制定完善的规章制度和奖惩制度，用制度去约束和规范大家就行，而不是主观地把人一竿子打死。如果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而一直没有得到解决，那是制度没制定好，或者说我这个老板没当好，跟员工的人品无关。谁还没点自己的小心思，你说是不是？”
经过这番交谈之后，开雾沉默了好几天时间，有些话他听进去了，有些话还需要好好思考消化一阵子。
总之，方杰的人才招揽标准就是“因地制宜、物尽其用”，除了行政岗，其他岗位一般只看专业能力，除非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罪大恶极之人，否则其他各部门新招的人员一律放行。
三天后，也就是初八这天，上午结束了招聘活动。
最后各部门一统计，张迎给方杰上报的结果是——这次沸腾游戏一共招聘了600多位新员工！
这么多人，如果方杰不走走过场，其实也根本面试不过来。
600多人大部分是美工，人数超过了300人，其中包括了训练营的实习生们。
然后程序员多达200多人，全都是从社会上招聘的，各个都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熟练工，毕竟这会儿IT业遭遇寒冬，这方面人才多得是。
剩下一百多人，才是策划、行政、后勤方面的人员。
这一次沸腾游戏面向社会各界展开的大规模招聘活动，引发了整个行业的大地震，各大门户网站都争相进行了相关报道，认为沸腾游戏此举可谓是野心勃勃。
相应的，由于国内目前相关专业人才也就那么些，而600多新员工当中很多都是从其他公司跳槽过来的，使得业内很多公司伤筋动骨从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