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谋划
许久不见的甜美笑容，让沈君诺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看着沈君诺直勾勾痴汉般的眼神，陈怀瑾赶忙带起了话题“对方报警了没有？如果你被传唤，我可以陪你去”
陈怀瑾‘陪着去’自然是以律师的身份陪沈君诺去，而不是女朋友。
沈君诺摇摇头“刚开始好像报警了，现在已经主动撤回了。”
陈怀瑾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马上想通了对方为什么会撤回。
“不过，我还觉得不解气......”沈君诺又接着道。
陈怀瑾认真看了沈君诺一眼，在确定后者不是在说笑后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贸易起家，现在代理着两家世界一线奢侈品牌，四年前借壳上市，不过近年来品牌方有意更换代理方，影响了他的业绩，我猜测他们公司存在业绩造假的可能。”
虽然不是情侣了，但陈怀瑾依然是沈君诺心里最信任的人，他没有任何保留的说了出来。
陈怀瑾有些惊讶沈君诺已经掌握了对方这么多的信息。
但她也没犹豫，直接问道：“你准备从什么方面下手？”
沈君诺望着陈怀瑾，笑了起来“你觉的我从哪下手比较好？”
“你是在请教还是在考校？”陈怀瑾也笑了起来。
“算请教好了吧？”虽然沈君诺心中已有腹案，但他对于陈怀瑾的意见相当重视。
就像当年第一届校盟网的，就是陈怀瑾提出了很多让人惊艳的环节。
更别说此时的陈怀瑾，已经受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商业案件。
陈怀瑾瞪了沈君诺一眼，不经意间，风情万种。
“如果你笃定你的信息准确，可以从两方面入手”
陈怀瑾忽然停了下来，轻轻摩挲着手边的空水杯。
沈君诺会意，连忙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过来，递给陈怀瑾前，还殷勤的提前拧开了瓶盖。
陈怀瑾憋着笑，喝了一口，这才满意的接着道：“如果品牌方有意更换代理方，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这是断掉对方根基的一步.......”
“二呢，你既然有信息证明对方公司有财务造假的嫌疑，可以利用.......”
沈君诺忽然插嘴道：“利用香橼研究所和浑水调研.......”
看着沈君诺不出所料的表情，陈怀瑾嗔怪道：“.......你都想好了，还故意问我.......”
“哈哈哈”沈君诺大笑后“咱俩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像是一对商量着怎么做坏事的小孩，有一种不被人知的默契和刺激感。
一如十几年前的高中时代，在余州东郊的江东四监门前，当陈怀瑾察觉沈君诺等李三癞出狱，会采取报复时，她就立下了未来要成为一名律师的志向。
那时的陈怀瑾立志的原因是那么简单，就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帮助可能会犯错的沈君诺.......
而现在，沈君诺已有了空前的成就，陈怀瑾也渐渐有了‘大状’的模样。
两人当年的理想，几乎都已经实现.......甚至陈怀瑾立下志向的初心也依旧未变。
可令人唏嘘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爱情长跑，两人依然没能走到一起.......
心中有所感触的沈君诺忽然把自己的酒杯推到了陈怀瑾面前“可人，喝一杯吧......”
陈怀瑾看着酒杯笑了起来“君诺哥，就算不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毕竟做过你好几年的女朋友，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猜不出来么？”
陈怀瑾把酒杯推了回来。
沈君诺稍显尴尬的笑了笑“我都当了好几年的和尚了，挺难熬的......”
“这几年谁还不是单身了？”说起这个陈怀瑾就生气，当年要不是沈君诺胡搞，他俩现在只怕宝宝都有了。
“不想想是因为.......”有怨气的陈怀瑾说了一半，最终停了下来。
几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气氛不错的环境，陈怀瑾不想再翻旧账了。
这个时候解释是没用的，沈君诺叹了一口气，把酒杯又推到了陈怀瑾面前“其实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我觉得，没了你，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真正快乐了.......”
一句话，把陈怀瑾说红了眼睛，她何尝不是沈君诺说的那样......
这些年来，陈怀瑾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惩罚沈君诺，还是在惩罚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泪掉出来，陈怀瑾忽然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干了下去。
沈君诺见状心中一喜，就要伸手握住陈怀瑾的小手。
陈怀瑾却机敏的把手抽了回去，然后迅速起身打开了房门。
“你自己在这好好反思吧，我回去陪伊诺睡觉了......”
陈怀瑾半截身子躲在门外，探着上半身说道，不过却是笑着说的这番话.......
.......
陈怀瑾说的两个方法完美契合了沈君诺的想法。
而香橼和浑水两家研究公司，都是专门针对上市公司财务造假、业绩造假进行调查的公司，也可以称之为专业的做空机构。
香橼主要在华尔街活动，而浑水从成立之初就在华夏展开了业务。
其中，浑水研究在华夏最著名的一战就是几年后对风头正劲的瑞幸咖啡做出的沽空报告。
此报告一出，导致瑞幸的股票在次交易日大跌26%，随后更是经历五次下跌熔断.......
由此可见，做空机构的威力之大。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之蛋，想要搞垮秦育峰的公司，他的公司内部要先存在问题才行。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前一晚冻到了的沈伊诺有些发烧。
陈怀瑾请了假，陪着沈伊诺。
而沈君诺在帮妹妹向学校请了假以后，又一通电话打给了郑道。
“阿道，又在哪浪呢？”
电话一接通，沈君诺就听到背景音中莺莺燕燕的声音，便揶揄道。
“南海，游艇上......哈哈，兄弟你不能光顾着忙工作啊，要学会享受生活，来南海我给你介绍几位明星认识.......”
郑道嚣张的声音刚落，旁边一声娇嗔的尖叫就响了起来，沈君诺能想象到郑道手脚不老实的样子......
“我可没你那好命，注意点身体，郑叔还没抱到孙子呢，你可别提前耗干了......”有时，沈君诺倒挺羡慕没心没肺的郑道。
“哈哈，我身体好着呢，宝贝们，等我一下”
电话里，郑道的大喊传来，随后脚步声响起，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嘭”
关门声之后，郑道这才正经起来“咋了？有什么事么？”
即便郑道整天没个正经，这些年终究也有了不少阅历，知道沈君诺突然打来电话是有正事，所以换了个私密空间后才开口。
“你知道丽威贸易么？”沈君诺道。
“丽威？知道啊”
丽威就是秦育峰的公司，郑道做的是国外游艇的代理商，和代理奢侈品牌的丽威算是半个同行。
“你手里的渠道能做奢侈品牌代理么？”
“啊？可以吧”沈君诺跳跃的思维，让郑道有点跟不上。
“好，你现在马上去国外，和巴宝莉谈谈拿下华夏代理权的问题”
“啊......君诺，现在巴宝莉丽威正代理着呢，想抢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巴宝莉提前结束代理合约，只违约金至少就要大几千万英镑.......”
也就是沈君诺说这些‘疯话’，郑道才有耐心向他解释一句。
“违约金，我出......甚至代理方式和分成上，你也可以做一些适当让步......”沈君诺继续道。
这样做，的确有可能从丽威手中抢下代理权，但用这么大代价有点得不偿失，甚至有点损人不利己......
“这样做，风险不小啊......”郑道犹豫着提醒道。
“这次，我不为挣钱，至少短期内不是为了挣钱......”沈君诺斩钉截铁道。
通话结束后，郑道坐在船舱里沉思了一会，随后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
他提醒沈君诺是出于朋友道义，但沈君诺这个决定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对郑道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靠岸~”
郑道重新上去后，对驾驶舱喊了一声。
随即一群比基尼美女围了过来。
“阿道，我们还没玩过瘾呢......”
“道道，这么早就回去啊？”
莺莺燕燕纷纷抱怨起来。
“哈哈哈”轮流在美女脸上亲了一遍，郑道手指陆地方向大喊道：“我兄弟给了我一单大生意，老子要去挣钱了.......”
碧空之下，湛蓝之上，一艘通体刷成白色的商务游艇破浪而去.......
船舷上黑色的‘新垚号’三字，莫名透着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