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崩溃
“绘里奈，你看，整个学园都在欢迎着爸爸的到来，爸爸知道你最近同时忙于‘十杰’和总帅的工作很辛苦，没事了，爸爸回来了，以后，这些无聊的工作就交给爸爸吧，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做事就可以了，明白了么？绘里奈！”
薙切蓟的声音在薙切绘里奈耳边响起，失去一切支撑的薙切绘里奈用颤抖的声音道：“……是，父亲大人……”
总帅之位被罢免，辛苦守护的存在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薙切绘里奈彻底破防，再也没有勇气反抗薙切蓟。
虽然不知道那份任命书的内容，但是餐厅中的客人们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薙切绘里奈的气势转弱，很显然，薙切蓟完全拿捏住了薙切绘里奈，形势似乎急转直下，餐厅中的所有客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工藤，都怪你，命案交给警察就好，你非要去凑什么热闹啊，现场不让进你还一直在外面磨蹭，这下好了，案子没查到，连晚餐预约的时间也过了，要是错过了营业时间害我和小兰饿肚子，看我不收拾你！”
铃木园子骂骂咧咧地走进餐厅，结果一进餐厅就看到所有客人都站着，餐厅里的气氛也是无比凝重，吓得她立刻闭上嘴巴。
凎，出门吃饭就不该带工藤这个瘟神，路上遇到命案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来到餐厅，怎么又有事情发生，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园子你……”
再一次被那个身材高大的警察挡在了现场之外，虽然案子很快被那个茶发大长腿的女警察破了，正义得到伸张，死者沉冤得雪，但是没能参与其中，还是让工藤新一心里痒得不行，现在又被铃木园子数落了一通，工藤新一很不耐烦，正想反击铃木园子，也在进入餐厅的一瞬间被餐厅中的气氛给吓住了，瞬间咽下接下去的话。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毛利兰也是一脸困惑，问她身前的两人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餐厅内，一群人，各个西装革履、衣着华贵，也不知道刚经历了什么，此刻全部呆呆站立着，让刚到的工藤新一三人非常费解。
“麻烦让一让。”
一个雄浑的声音自三人身后响起，铃木园子下意识让开，在看清身后之人的模样后忍不住惊叫出来：“薙切总帅？”
出现在三人身后的魁梧老人，正是已经从总帅位置上退下来的薙切仙左卫门。
薙切仙左卫门没有去更正铃木园子对自己称呼的错误，他现在已经不是远月总帅了，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头而已。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在这种小细节上浪费时间，在铃木园子让开路之后，他大步向前，进入了餐厅。
薙切仙左卫门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他们纷纷道：“总帅，您终于来了！”
“总帅，这个薙切蓟太狂妄了，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啊！”
“总帅，果然远月还是要有您在才行啊！”
“总帅！”
“总帅……”
虽然薙切仙左卫门已经从总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是在很多人眼中，他依旧是远月的总帅，东瀛料理界的“食之魔王”，执掌东瀛料理界数十年的资历让他哪怕退下去了也依旧有着远超于薙切绘里奈的威望，这也是薙切仙左卫门最近一直在避免出现于人前的原因，他不消失，薙切绘里奈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可惜餐厅内的那些客人没有颜开的眼神，虽然都好奇薙切蓟拿出的信笺上写了些什么，却都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不清楚远月的新总帅已经变成了前总帅，而他们口中的总帅则已经沦为了前前总帅。
薙切蓟看着突然到来的薙切仙左卫门一点不慌，甚至伸手相迎：“久疏问候了，父亲大人。”
他对于薙切仙左卫门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这里是远月，自己已然露面，若是薙切仙左卫门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那可就太滑稽了，也太不把薙切仙左卫门这个在总帅位置上坐了几十年的强人放在眼里。
薙切仙左卫门带着他强大的气场而来，他凝视薙切蓟道：“远月不欢迎你，给我离开这里！”
“不欢迎我？我可不这么认为。”
薙切蓟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任命书，手指刚要触及，任命书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吸力吸走，折叠起来稳稳落在了颜开手上。
颜开轻笑着对薙切蓟道：“大叔，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少弯腰比较好，把腰力留在更有用的地方吧。”
“……”薙切蓟。
这小子，怎么总是和自己作对，还有，他是怎么把任命书吸走的，又是魔术的手段？
很显然，和料理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薙切蓟不熟悉武功这种比魔术更好用的技能。
颜开手一送，这封任命书就被送到了薙切仙左卫门手上。
薙切仙左卫门看到任命书的封面就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但他还是按下立刻翻开任命书的冲动，先对颜开表示了感谢：“谢谢颜桑。”
这声谢谢让薙切蓟不由重新审视起颜开来。
在整个东瀛，能让薙切仙左卫门说一声谢谢的人并不多的，更多时候，其他人帮薙切仙左卫门做事更像是一种恩德，又怎么当得起他一声谢谢？
这讨人厌的小鬼，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薙切蓟心中隐隐生出不对劲的感觉，但此时的他早已是箭在弦上，实现理想的道路就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中途退缩？
“这是……你！”
薙切仙左卫门仔细看起任命书上的内容，饶是他一早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上面的内容震惊到了。
总帅之位易主，薙切绘里奈成为远月新任总帅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被赶下台，这让薙切仙左卫门心中一痛。
这对骄傲的绘里奈会是多大的打击，你身为孩子的父亲，难道不会心痛么？
薙切仙左卫门眼中充满了愤怒。
但很快，更大的愤怒涌现了出来，而这次，他愤怒的对象是自己。
就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十杰”，其中六席都站在了薙切绘里奈的对立面，但凡他们中有一个人，只要一个人记得他的知遇之恩，稍微向自己通气，他也不可能在任命书下达之后才知情。
勾结串通“十杰”中的六人，与他们结成同盟篡夺远月学园，这要说是一两天内完成的事情，打死薙切仙左卫门也不信，薙切蓟最晚也是在这学年开学之初开始计划的，而那个时候，还是薙切仙左卫门担任总帅之职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要反的人是自己，薙切绘里奈是替他吃下了这一套“退位套餐”。
果然啊，作为教育者，我真是失败透顶，被学生出卖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绘里奈替我承受这样的屈辱，为什么！
如果此时被赶下台的是自己，薙切仙左卫门反而能释然，毕竟是他自己有眼无珠，怪得了谁，但现在被赶下台的是薙切绘里奈，他最宝贝的孙女！
一个月前，在“秋季选拔”的优胜颁奖典礼上，，薙切仙左卫门借着时机，当着所有师生级宾客的面将总帅的位置传给了薙切绘里奈，而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言，要带领远月将远月的辉煌继续下去。
她不是说说空话而已，在最近一个月里……不，是在一个月之前，从薙切仙左卫门开始让渡总帅的权力起，薙切绘里奈就没有停止过忙碌的工作，每天凌晨两三点才睡已是常态，就算以前薙切仙左卫门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如薙切绘里奈这样勤奋努力过。
嗯，毕竟资本家从来只压榨员工，而不会压榨他们自己。
薙切绘里奈知道自己资历浅容易受人质疑，所有她付出数倍的努力想要取得集团和学院的认可，为此不惜牺牲了自己全部的空闲时间乃至健康。
可就是如此努力的绘里奈，她的努力，她的成果，在这一瞬间，全部被否定了，而否定她的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薙切仙左卫门越过薙切蓟看向他身后的薙切绘里奈，此时的薙切绘里奈双目无神，闪亮的金发也变得灰蒙蒙的，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全部失去，薙切仙左卫门看了后心痛得更厉害了。
“远月，你要就拿去吧，但是绘里奈要跟我走。”
薙切仙左卫门将任命书丢给薙切蓟道。
输了，他彻底输了，就算强行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远月是学生们的远月，现在，学生的代表“十杰”站在了薙切蓟这一边，他又能怎么办？
“很遗憾，父亲大人，绘里奈是不能跟你走的，她是我改革远月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薙切蓟轻轻摇头，拒绝了薙切仙左卫门的要求。
“你……你还要重复当年的事情？”
薙切仙左卫门震怒。
当年，薙切蓟为了培养薙切绘里奈的“神之舌”，对其进行洗脑式教育，让原本开朗活泼的薙切绘里奈变得内向怕生，之后哪怕经过薙切仙左卫门不懈努力，但只是帮她搭建起了一层高傲的外衣，难说薙切绘里奈恢复了多少，现在，薙切蓟居然还想继续当年的事情，这让薙切仙左卫门如何不怒！
“当然，明明是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不继续下去？”薙切蓟走到薙切绘里奈身旁，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薙切绘里奈浑身一震，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任何反抗。
“将绘里奈与生俱来的‘神之舌’锻炼得炉火纯青的人是我，如果当年不是父亲您制止，绘里奈绝对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出色。现在我回来了，我当然要继续当年未竟之事，将绘里奈的‘神之舌’开发到极致！”
薙切蓟笑着道，然后对薙切绘里奈轻声耳语：“绘里奈，告诉爸爸，你会听话的对吧？”
往日的恐惧随着薙切蓟的话语变得更加清晰，她想要尖叫，她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除了瑟瑟发抖，这个往日高傲无比的“冰之女王”什么也办不到……
薙切绘里奈没有如同小时候那样立刻答应自己的要求，薙切蓟叹气道：“看来我们多年未见，感情到底是生疏了，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们父女俩朝夕相处，一定可以将往日的遗憾填补回来的！”
“嘶……”
霞之丘诗羽本能生出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她拉了拉颜开的袖子道：“学弟，绘里奈她好像……”
颜开微微摇头。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薙切绘里奈的恐惧，但是很遗憾，他除了时不时给薙切蓟找一点不自在，并不能真正意义上阻止薙切蓟的行为，因为薙切蓟是薙切绘里奈的父亲。
薙切蓟，以及薙切绘里奈、薙切仙左卫门三人之间的事情是家事，他一个外人掺和进去，怎么都是错的。
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那是热血漫主角喜欢干的事情，颜开做不来的。
“我是绘里奈的爷爷！”
“我也是绘里奈的父亲。”
薙切仙左卫门和薙切蓟对峙起来，两人在薙切绘里奈的问题上都不可能有丝毫让步。
而薙切绘里奈站在两人中间，一会看看父亲，一会看看爷爷，脚下似有千钧重，一步也迈不开。
“来，绘里奈，做出选择吧，你想跟着爸爸还是爷爷？”
薙切蓟对薙切绘里奈伸出手，他自信薙切绘里奈是绝对不会违逆自己的，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啊！
听到薙切蓟的声音，薙切绘里奈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想要摆脱薙切蓟的操控，但却又一点勇气也提不起。
刚刚被罢免总帅之位的她已然失去全部的心理防线，哪怕最依赖的爷爷就在身旁……不，就是因为最依赖的爷爷在身旁，她反而更加难以向他寻求帮助，因为她丢了爷爷最最宝贵的学园，她明明对爷爷说过会守护好学院的，结果学院却被父亲夺走了，这让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爷爷？
“绘里奈，快来爷爷这里！”
薙切仙左卫门向薙切绘里奈大声呼唤道。
学园已经没有了，他现在唯一想要保住的只有自己的孙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薙切绘里奈再回到薙切蓟的魔爪中。
“啊啊啊！”
薙切绘里奈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随后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在两个最亲的人的压迫下，她，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