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黑历史
“老奸巨猾。”
“啊,轻点,师父我错了。”
院中一阵惨叫,半晌方息。
墨垒惨兮兮的离老者远远的,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吕越被杀,狼族也太嚣张了。您是没见到,狼族使者当众显威,巨爪遮盖住了半边江滩,以大欺小。你们就没点想法?”
“蠢货,没事少凑热闹。”
老者撇了墨垒一眼,沉声说道:“长安城是整个大唐的深渊,水深着那。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两个庞然大物相斗,实力弱小还往中间凑,你不死谁死呢。跳的越欢,死的越快,且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吧,到时候自见分晓。”
墨垒听的似懂非懂,抓了抓脑袋,想不明白,便不在多想。
反正,听老师的总是没错。
刚刚自己说他老奸巨猾,分明就是表扬,哼,竟然打我。
这个念头刚起,突然一根巨藤抽来。
墨垒眼前一花,腾云驾雾般飞起,落在前厅中。一时只觉得浑身骨肉酸麻,咧着嘴好半天没站起身。
…………
宁易骑着袋驴,手中把玩着傀儡卵,在长安街缓缓而行。
能否借来丹炉,宁易并不知道。
公输送他傀儡卵,用意宁易也知,无怪乎给他增加压力,让他尽心办事。只是,宁易真没压力。
前几日刚刚得了疑似神通‘胎化易形’的法术,与真仙扯上因果。此时在加上一名元婴修士,似乎也不算什么。
所谓债多了人不愁,说的就是宁易。
当然,也不是谁的债都能欠。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若一位筑基境的修士所给,宁易肯定不会乱收。可若是一位元婴境大修士,那便没问题了。
老怪物们即便不要脸,也会顾及几分面子。
说好了给出去了东西,即使事情办砸了,也不好意思在要回去。
回到产科医馆中,桑梓正忙着准备批量的生产抗生素。
宁易说了约斗结果,桑梓叹息一声,说道:“大约在一年前,我在一次集会上见过吕越一面。印象中他是个憨厚的汉子,没想到,竟落了这么个下场。”
“确定令人唏嘘。”
宁易感慨一声,说道:“那荒屠太过霸道蛮横,狼族奴役我等之心,昭然若揭。”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宁易把话题转移到公输借丹炉之事。
“师父与公输前辈间的恩怨,我道是听说过一些。”
提起此事,桑梓掩嘴轻笑,说道:“公输前辈原本不姓公输,而是姓赵,名叫赵班。他和我师父原是一对师兄弟,共同学习丹道。赵前辈好胜心强,对输赢看的极重。
他的年龄比我师父要长一些,作为师兄,每次丹比都输对师父,心中即不服气,又觉得失了颜面。
最后一次丹比,他似乎准备很充分,信心十足。
比赛前,放出大话,若师父这次还能赢他。以后见面,便称师父为师兄。师父年轻气盛,便同意了赌约。结果,他还是输了。”
宁易莞尔,心想这老头儿真要面子。
因为这点事情,就不敢直接找丹尘子借丹炉。硬是花费大代价,求到自己头上。
说来,真是有点可爱呢!
“后来呢。”
宁易起了好奇,问道:“他怎么研究起傀儡之道了?”
桑梓不知想起什么,还未答话,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半晌才道:“那天丹练到一半,他觉得自己要输。偷滑炸了丹炉,装晕耍赖。隔天师父去找他践行赌约,却发现赵前辈不见了踪迹。”
“因为这事……逃了。”
宁易瞪大眼睛,突然觉得这赵班简直太有个性了。
嗯,还有点钻牛角尖。
“是的。”
桑梓笑道:“不光逃了,还改头换姓,进了傀儡宗。此后世上少了一位丹师赵班,多了一名出色的傀儡师公输班。”
“哈哈,当真有趣。”
宁易听完之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心想难怪公输班死活不愿意亲自找丹尘子借丹炉,或许年轻时一时冲动,但是这事既然发生了,便是一生无法抹去了黑历史。那还有颜面在见丹尘子,想想见面景象,就羞煞人了。
“你帮他做说客,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
桑梓笑罢,歪着脑袋打趣着宁易。
“那有,我岂是见财眼开之人。”
宁易摇了摇头,说道:“主要是公输前辈许诺了一件堪比中品法宝的傀儡,我想着若是拒绝,你岂不是太亏了。若能从丹前辈那儿借来丹炉,不妨借给他用用。”
“是吗?”
桑梓笑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宁易,凑近了一些,低低的说道:“那……把酒还给人家。”
宁易心中一阵尴尬,好吧,西洋镜被拆穿了。
不过,表面不能怂。
“酒,喝完了。你若想喝,我在给你买点。”
桑梓翻了个可爱白眼,盯着宁易打量几眼。
宁易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微生物明明自有一番天地,越深入研究,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乃是一方真正的大道。
但是,宁易却弃之如敝屐。
千集酿可令人脱胎换骨,虽是珍贵,但是比起微生物之道,却不可同日而语。宁易弃金山而捡顽石,着实让她觉得奇怪。
可是,又觉得很真实。
矛盾,正是人性的可爱之处。
“好吧,我找师父问问。”
桑梓也没继续‘追打’,说道:“不过,公输前辈当年不辞而别,师父心中也有几分怨气。能否借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无所谓,又不是我用。”
宁易洒脱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只负责带话,你看着办,不要勉强自己。”
在产科医院待了小半日,融炼了几道初阳之气。
宁易骑上袋驴,朝着月桂坊而去。
家里院门半天,宁易骑驴走进小院,还没来得及呼喊母亲,便听到院里传来说笑声。
“贾老哥,我给说,易儿小时候顽皮着那。四岁那年,他早起发现尿床了,谁猜他怎么做的?”
“哦……怎么做的。”
“怕我笑他,竟然端了盆水,把整个床都浇了。问起,说是端洗脸水时不小时洒的。可惜一股尿骚味出卖了他……”
“哈哈……”
“哈哈……”
两个似无忌惮的笑容响彻小院,震的大枣树树叶都往下落。
宁易满脑门黑线,这等不堪回首的黑历史,父亲竟也往外说,真是羞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