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探路的壶壶
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快。
齐格飞的授勋仪式已经结束了，克利夫兰号自然也没有再在王都久留的必要。
购置完精灵后的第三天下午，穆便接到信件通知船要起航了。
这天他来找哥哥希弗告别。
“真的要走吗？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回来呢？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希弗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疲惫。
身后的表妹凯瑟琳单手叉着腰，目光故意错开看向一旁，却难得的没有在今天找穆吵嘴。
穆面对哥哥的挽留，沉默了许久，接着忽然问出一句：“哥，你相信分封贵族真的代表王国的荣耀吗？”
希弗有些不解，但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啊，我们是国王治理国家的臂膀，是王国兴盛的根基。”
面对希弗的笃定，穆没有去反驳，因为他已经知道那没有意义了，于是他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呐，假如，我是说假如，未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变了，那就让我来为家族的存续保留另外一种可能性吧。”
他的话第一次让希弗为之正色，甚至不免有些震惊。
这或许是希弗首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位弟弟的离家，或许并不像他一直以来所想的那样，是出于某种幼稚的怨气和叛逆。
“为家族的存续保留另一种可能性吗……”他喃喃咀嚼着穆的这句话，渐渐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才刚成年的弟弟。
他一时有些失神的自语道：“也许，父亲那次的决定真的错了，也许，他们都太轻视你了，也许，家里那些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你的智慧……”
他一连用了三个也许，足以显示出他此刻的惊诧和钦佩。
希弗极尽所能的盛赞并未动摇到穆的决议，他依然笑的风轻云淡，去意已决。
看起来自有一派高人风范。
前提是他就此闭嘴的话。
“所以，哥，为了给家族多保留一分可能性，你再赞助我点呗？”
他这一开口顿时就全破功了。
一旁的凯瑟琳这时重重“切”了一声，心道你这狡猾的家伙可算露出大尾巴了。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她一向精明的希弗哥哥这次却并未能第一时间看穿面前这只“大尾巴狼”的底细，反而温和的又许诺给穆价值不少于十万银元的资金和资源。
“喂，希弗哥哥！你别被他骗了呀！”
她几次劝阻，奈何希弗始终置若罔闻。
待到穆走后，凯瑟琳气鼓鼓的缠着希弗道：“希弗哥哥，你这次也太……太善良了吧？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被那家伙给骗了？！”
然而希弗只是哈哈一笑，摸着她的头道：“不，他没有骗我，也骗不了我。
因为对于家族来说，他带走的那点东西不值一提，然而未来假如他所保留的那份可能性真的发挥出作用，却可能救整个家族一命。
虽然我现在依然不认为他说的那些是对的，但对于一个传承百年的家族而言，多一种存续的可能性永远不是件坏事。”
作为未来几乎必将成为埃利亚克家家主的男人，希弗如今的眼界早已不再像小表妹一样局限于几枚银元的得失，他着眼的是家族百年的传承与存续。
凯瑟琳听不懂这些，但这不妨碍她瞬间更正想法——
“希弗哥哥好厉害~~”
……
次日，克利夫兰号正式从王都卫城旁的运河港口出发，踏上了返回约克港第三舰队基地的航程。
穆也带着薅来的收获按时归队，一同回到船上。
出航的第一天，克莉姆德丽某次路过船长室前还打趣他道：“哟，竟然真回来了，你怎么舍得舞会上那些漂亮小妹妹的？我听说她们中有不少人都期待着你能长留王都呢，你都不留下点什么再走？”
“咳咳咳咳！”
穆听完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想不到就连王都贵族舞会上的消息都传到这儿来了，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船上人的消息灵通。
至于反驳或者对开腔？
别闹，他连舞会上外表矜持系的小姐姐都搞不定，哪儿还能开黄腔开得过海军主力舰上的女流氓……
因此他只得败退。
好在没一会儿齐格飞出来把他叫进了船长室，这才令他躲过一劫。
进来后齐格飞示意他坐下，开诚布公的同他谈道：“我想你可能已经得知了，在王都的时候，有人曾邀请我去第一舰队任职，但被我拒绝了。”
穆点点头。
这事他的确已经知道了。
齐格飞这时双肘撑住桌面，将十指交叉在下巴处，看着他道：“而你的家族目前是更倾向于扶持第一舰队的，所以，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回来吗？”
穆点点头，回答的一如既往的洒脱。
“是的，我想得很清楚。不瞒你说，船长，这次在王都同样有人邀请我去第一舰队，甚至许诺我三年之内就能当上主力舰船长，但是我同样没答应他。”
齐格飞忍不住挑了挑眉。
穆说的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
穆洒然一笑，道：“当然是因为船长你已经晋升少将了啊。”
齐格飞面露疑惑。
穆随即解释道：“我不相信舰队高层面对那位殿下近来如此咄咄逼人的进犯会毫无反应，至少目前，通往新大陆东岸的航线可不在第一舰队的巡航范围内，我想对于当下这种局面，舰队指挥层总该有点对策的吧？
过去我们级别太低，估计就算有对策我们也探听不到，但现在不同了，船长你好歹也是个将军了，回去后跟着你，总该能知道些详情吧？”
这次穆可算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讲道理他也不是无脑追随海军的，假如他现在服役的舰船不是一艘主力舰、又或者他的船长始终只是一位普通校官，那说实话就算再不看好贵族的未来，他多半仍会选择留在王都，跟着哥哥希弗一起干。
那样至少他本人的实力可以增长的更快，未来即使遭遇变革，他也有重选立场的资本。
而现在他之所以敢孤注一掷的押宝海军，理由就在于他觉得自己跟的这位船长目前来看还挺有前途的——
年轻有为、少将军衔、不久前还刚刚拒绝了敌对阵营领袖的亲自拉拢，能力与忠诚皆无可挑剔。
至少穆觉得假如自己是舰队高层，像齐格飞这样的船长他一定会大力提拔和栽培。
所以跟着准没错。
至此齐格飞可算是看明白了。
他笑骂道：“X他娘的！亏劳资一直都还在担心你，合着你把我当探路的壶壶了？”
（壶壶：著名的肉盾型精灵，进攻能力几近于无，但防御和特防却力压神兽，是极为优秀的承伤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