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见争如不见

“这样的词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们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太子微微一笑。

“没想到小公主的声音倒是好听。”凤皇淡淡说道。

“为了证明有才,连字也放上去了,还真是奇才呀!”王仪之笑着摇了摇头。

“仪之,我怎么看字那么熟悉?”太子和王仪之咬着耳朵道。

“是立夫的字,你能不熟悉吗?”王仪之露出一丝兴味的笑容。

“这丫头!竟敢偷。”太子惊讶地说道。

“嘘!有勇有谋,读书人不叫偷,叫窃。”王仪之竖起手指道。

“什么时候连这个也学会了?臭丫头,一点廉耻之心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连父王的马屁也会拍了,文斌,早知道让怀仁来,让他来对付付她。”二皇子目光越发冷酷,低声对周公子说道。

周公子哪有闲工夫理他,他还在想着安宁。螓首低垂,纤柔粉嫩的脖颈,如垂丝海棠的花一般娇娇欲滴,如此绝色,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

宁婉儿眼睛里涌现出一丝狠毒:“什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堂堂一个公主居然也敢唱这种不守女德的调调!弹琴,绣花,《女诫》、《女训》怎么学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不过席上有不少年轻公子吟着诗词赞叹不已,徐立夫微笑着望向安梦洁,眼睛里尽是欣慰的神情。

普通的诗词,大家都会,可是这个,诗仙的名作,加上安梦洁那一身行云流水的身手,再配上现代的曲调,就成了现在的惊艳画面。

春妃表面不变,心里嫉妒得不行,自己的表演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陪衬,这个孩子,和她的母亲那么不同,柔弱的女子偏生出个这么软硬不识的孩子。

赵王的眼神难得温柔下来:“梦儿表演的不错,真是闻所未闻,十分新奇。”

“父王,我这个舞蹈还有一个名字。”安梦洁看赵王高兴说道。

“什么名字?”赵王惊讶道。

“大赵盛世,”赵离终于找机会溜了过来:“陛下,梦儿说这个舞蹈可以见证我们大赵的盛世,你看连月宫嫦娥也飞过来了。”

春妃强颜欢笑:“寓意也好,臣妾的表演不行,得像她们学习。”

“好。。连爱妃也觉得好,那就赏!”赵王笑着握着春妃的手。

众人的眼神落在安梦洁身上,刚才印象就不错,现在更是众人皆知,特别是底下因为胖美人而喜欢她的小姐、夫人们,更是两眼露出兴奋的光芒,刚才的小公主,替她们赢得了自尊,现在的小公主把胖美人的风彩带上了舞台,替她们争了光。

原来小公主是这样一个懂得胖美人的心思,让大家都快乐开心的人!

陈大人悄悄凑过去,对着陈夫人道:“夫人,这个小丫头我看好他喽!”

陈夫人看了他一眼,仿佛没听见似的,淡淡一笑,旁边的陈大人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了?有意见?”

“我怎敢有意见?”陈夫人斜睨他一眼:“不过,你说的小丫头?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哪儿都有你们的份?”陈大人戏睨道:“你们这些夫人又出什么花样?”

郭开冷冷一笑:“哼,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跟赵离那个疯丫头一起,脑子也变得不正常了。”

赵睿低头,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太后累了回去休息,赵王却兴味正浓,带着春妃上旁边看看,留下一些人在园中自行游览。女眷们约好了三三两两斗花打牌,男宾客则或下棋投壶聊天。

“你。。。进宫了?”转角处,宁妃站在了徐立夫的前面。

“进宫了,婉儿,没想到是你?”徐立夫惊喜的说道,伸手握住她的手。

宁婉儿手一缩,退了一步,惊慌道:“立夫哥哥,你好吗”

“我很好,”徐立夫担心的看着她:“你好吗”

“我还行,立夫哥哥,为什么进宫?”宁婉儿开口见山,脸色苍白:“不是功名利禄身外之物从来没放在心上吗?”

“我进宫你不知道?”徐立夫摇头,神色黯了几分,“还是,你不想见到我,怕我连累到你?”

“我,”宁婉眉头一皱,泫然欲泣:“立夫哥哥,我是担心宫中的环境不好,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还是早些出去吧!”

“婉儿,宫中既然不是个好地方,那你跟我到别的地方去吧?我们去过隐居山林的生活。”徐立夫眼睛一亮,急切地拉着她的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能逃掉吗?立夫哥哥,我不能连累你,你走吧?”宁妃抬起头,痛苦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怕你连累,婉儿,从见你第一面,我再也忘不掉。。”徐立夫痛苦的说道。

“你傻啊,我好不容易才过上现在的荣华富贵的生活,凭什么跟你走呀?”宁妃一看这招也不行了,收起伤心的面容,冷冷说道。

“婉儿,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徐立夫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你没看清而己。”宁妃冷冷一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以后徐立夫和你宁婉儿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你为什么要赖在这儿。”宁妃蔑视的看着他。

徐立夫眼底似有什么东西碎了:“****婉儿,以前的徐立夫忘不掉你,如今的徐立夫,只想做权力的一条走狗。”

“相见争如不见,”宁婉儿长叹一口气,心里一松,她高看他了,本来还因为他的心里有份期望,保留着那时美好的回忆。

“有情何似无情。”徐立夫冷冷一瞥,也罢,你无情,我无义。

气氛一时之间,尴尬无比,徐立夫的身上,不由自主流出冷汗。

“哈。。说白了,贪图富贵,和我一样。”宁妃突然冷笑起来。

“近墨者黑,”徐立夫说着这样冷漠的话,眼睛里却是绝望的神情。若是可能,他情愿没有碰到过宁婉,情愿从来没有出现在赵国。

“难道只许你贪图富贵,我就没贪图富贵的权利。”说完这一句话,他再不看对方的表情,勉强走了出去。

宁妃突然笑了起来,她这一笑,仿佛滴水成冰,带了几分刺骨,仿佛刚才喊立夫哥哥的不是她:“徐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