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回:常笑宣肺

太阳花,白菊花,

月月花熟地莲房。

天仙子,红娘子,

使君子生地沉香。

人参厚朴,但愿世上人无病,

独活饴糖。

远志没药,何愁架上药生尘,

当归大黄。

途经有道砖厂时,却见白善迎面而来,任笔友友好地与他打招呼,他却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并迅疾朝有道砖厂走去。任笔友讨个没趣,自嘲的笑笑,仍与众女胡侃乱谈望永胜砖厂而去。

白善进了有道砖厂,方又才回首望着渐行渐远的众多美女的背影出神。如果不是那个又矮又胖又丑又口吃的癞蛤蟆出现,吕希燕一定会跟自己好的。尤其是现在,这么多漂亮的妹子围在那个丑鬼的身边,他真就闹不明白,那丑鬼有什么好,竟然那般得到美女的青睐。直到看不见众人止,他才恨恨的朝众人去的方向猛啐两口,仍怏怏不乐地朝有道砖厂的宿舍走去。

宿舍里,汪远平等人还在午睡,白善的到来使得寂静的寝室瞬间变得嘈杂起来。首先是李虎翻身坐起,道:

“白善,你们今天真的发工资吗?”

白善一脸懵逼,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张龙道:“你们厂里的高音喇叭告诉我们的。”

白善笑道:“就是。对了,你们之前的工资发了吗?”

汪远平斜躺在床上,很浓的怨气道:“操,不晓得我们啥子时候发工资哦?”

张龙点燃一根烟,猛吸两口,道:“白善,你们厂拉水坯多少钱一万?”

白善也要了根烟吸上,道:“四十块钱一万。”

李虎大声道:“那便宜啊,我们老板给的四十五块钱一万!”

白善道:“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你们工资堆多了,以后拿得到没有哦?”

汪远平站了起来,道:“都六月份了,我们一分钱工资都没发。操,狗日的老板不是人。张龙,走,要工资去。”

白善自顾躺下睡觉,本来他很心烦,来找汪远平等人也是为了任笔友。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不曾动手,显然他们被任笔友的花言巧语给哄住了。今儿发工资,任笔友退回了多给付的五十元钱,获得众人的盛赞。白善更是眼红,他不屑的冷笑,自认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收拾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但是,他还没把来意说明,汪远平等三人就借口溜了出去,他感觉得到他们是在有意躲避自己,但他却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其实,汪远平是反感白善在自己面前搬弄任笔友的是非,引诱自己把自己当枪使。上次事件过后,他们就明白了白善的险恶用心,因此才想到要与白善保持距离。在他心里,并不觉得任笔友讨厌,反而认为其睿智豪爽,是个真朋友。

只是今日听闻永胜砖厂发工资了,他就眼红就动了肝火。近段时间因身无分文,向老板借钱又未果,因此便与陈燕约会的次数少了,有点冷落姑娘的迹象,才最终导致了夏流能够趁虚而入的现象。这失恋的伤痛,就是因为老板不发工资不借伎所造成的。因此,他很有理由向老板讨要工资。

他们敲开李发云的门,里面酒气冲天,李发云正陪着屠老板大盅来小碗去的喝酒吃肉呢,李发云的妻子还在灶上忙不停的炒着菜。

看到他们三人,李发云醉眼迷离的招手道:“来,来,你们也来喝一个。”

汪远平皱着眉头道:“屠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屠老板肥脸通红,不停的打着酒嗝,道:“等,等着吧。”

李虎性急,道:“人家永胜砖厂又发工资了。”

屠老板喝着酒,吃着肉,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他是郎中郎,我是屠天龙。”

赵龙满肚子怒气,恨不能将这个胖猪狠狠地揍一顿,道:“那我们借点钱吧。”

屠天龙果断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汪远平火冒三丈,两只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他怒目瞪视着屠天龙。李发云虽然喝醉了,但他却明显的感到了气氛的紧张,尤其是当看见汪远平那喷着火的眸子,竟然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慌忙站起来,拍着汪远平的肩膀说道:“兄弟,兄弟,工资的事明天再谈吧。现在,你们还是去上班吧。”说着便把他们往外推。

李虎嘟咙道:“工资都不发,上个球的班。”

“咋拉,想罢工?”屠天龙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似个肉球般从橙子上弹跳起来,子弹般的射到李虎面前,扬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李虎还没看清楚是谁时,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整个人似张皮影被掌风刮起,呯的一声撞在墙上,好半响才魂魄归窍,才感觉脸上似刀割似火烧般的痛,酸的苦的咸的辣的诸味参和。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李发云惊得碰翻了桌上的啤酒瓶,啤酒洒了一桌一地,他的妻子手中的勺子被惊落地上。赵龙也被惊得连退四步被墙挡住,不知所措。汪远平虽镇静自如,却是双眼充血,双拳重新捏作一团。

屠天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三人的鼻梁,吐着腐臭酒肉味恶狠狠地说道:“想罢工,看老子不收拾掉你们的小命,老子就不叫屠天龙,滚去上班。”

李虎晃晃头,猛地朝屠天龙脸上啐了一口腥红的涶液,大骂道:“屠天龙,老子操你媳妇。”

屠天龙抹抹脸上的涶沫,闻言更是恼羞成怒,顺手操起橙子就朝李虎砸去。李发云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他的手,忙陪笑道:“屠老板,你消消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又回头对汪远平等人喝斥道,“你们还不去上班?”

李虎挽起袖子要和屠天龙拼命,汪远平一把抓住他,道:“别闹了,走,我们上班去。”便给赵龙使眼色,硬生生地将李虎往外拉。李发云的妻子也不顾锅中菜已烧糊,也帮着将李虎往门外推。这边,李发云将屠天龙劝到座上,重新给满上一杯酒,道:

“屠老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来,我代表他们向你敬个酒,向你赔礼道歉。”

屠天龙见李虎等人已出得门去,怒气也略有消降,道:“狼斯狗,跟我斗,还嫩着呢。”言罢,接过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李虎被推出门外,方才挣脱汪远平的手,他怒气未消,十分不满地说道:“汪远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远平仍推着他往宿舍去,道:“你想干什么?”

李虎恨恨道:“弄死他狗日的。”

“我们为什么来的?”

“当然是为了钱。”

“现在他身上没钱,弄死他划算吗?”

李虎猛然醒悟,看着汪远平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赵龙低声道:“等哪天知道他收了货款回来,再想法子弄死他狗日的,然后拿了钱远走高飞。”

于是,三人自此息怒,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上班比以前更积极,对屠天龙更是逆来顺受。屠天龙也以为他们被自己镇住了,于是更为嚣张跋扈,逮着不顺眼便打便骂,在他看来,对这帮下三烂的末流劳工,就不能心存仁慈。但是他却忘了,种因得果,终于有一天,汪远平李虎赵龙三人将他及他的妻儿全部残忍的杀害,卷款逃去。这是后话。

任笔友与众女回到厂部,只见童筹一人静静地在厨房外摘着蒜苔,他的身边,堆着一大堆的青椒,莴苣,豆角,菜花等好几种菜。见到他们回来,童筹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道:“你终于回来了,快来帮忙吧。”

姑娘们也都围了上来,寂静的厨房内外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动手摘着菜。童筹不敢正眼看林燕,但又割舍不下对她的暗恋,便时不时地偷偷地抬起眼皮窥视一下谈笑风生的女孩,又迅速垂下眼皮。偶尔他们的目光会相撞,林燕只是微微一笑,他却要酥倒,这般迷人的笑靥,不也证明女孩对自己还是有情有意吗?

阿古丽撕着豆角的筋,道:“童筹,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童筹突然笑了起来,道:“他和他二叔吵了架,便背个书包到成都市政公司来打工。别看他三大五粗,干活却不行。我们维修街道路面,累得不得了,他却跑去喝茶鬼吹,却与我们拿同样的工资。”

林燕笑道:“任笔友,无功不受禄,你怎么好意思哦?”

任笔友正经道:“谁说我没有功劳,开裂的路面要灌沥青油,他们用扫把去扫裂缝里的渣渣,后又用水冲洗,费工费时效果还差。我就给他们出主意,用喷雾器去冲洗裂缝,一次就达到理想的效果,工作效率提高了不说,还省了好多材料呢。”

童筹撇撇嘴,没有言语,任笔友却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有次他感冒了,借了钱去看医生,诊所关门了,便与童筹去看了场录像,周星驰的《唐伯虎点秋香》,结果大笑过后,感冒也就不治而愈了。

吕希彤笑道:“我也看过巜唐伯虎点秋香》这部电影,很搞笑的,尤其是传统的文化给人印象深刻。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任笔友道:“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林燕笑道:“我也看过,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吕希燕看着任笔友,道:“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笔友,历史上真有唐伯虎三笑点秋香吗?”

任笔友笑道:“戏说,不必当真。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有的乐就行了。”

阿古丽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笑能治感冒呢!”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任笔友道,“成语粲然一笑,就是要求我们要经常开怀大笑。早在两千多年之前,中医就有‘常笑宣肺‘的记载,现代研究发现,笑能括大肺活量,增加氧气的吸入量,从而使我们的体细胞能够获得足够的氧气,增加细胞的活力,并能够击败来侵袭的病毒细胞。唐伯虎曾说过:世间治病最有效的药,就是带有爱心的笑。两三千年前,那些高明的中医师们早就学会了用笑来治疗各种病症了。”

“医圣张仲景你们都知道吧,他就是笑方治大病的一大能人。”任笔友摘着青椒把儿,道,“在他那个时代,南阳有个名医叫沈槐的,七十多岁了无子嗣,他整天惆怅自己一身医术将要后继无人,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久之忧虑成病。当地的郎中们都来给沈槐看病,却无一人能治。张仲景知道后,便也来诊治。经过望闻问切,张仲景知道了老先生是忧虑成疾,于是便开了一方子:粳米、小豆、小麦、大豆、黄黍各一斤,混匀煮熟做成丸子,外涂朱砂,叫病人一顿吃用。沈槐知道了,心里好笑,便叫人把这五谷杂粮做成药丸,挂在屋檐下,逢人便指着药丸笑话张仲景一番:‘看看,这就是张仲景给我开的药方,五谷杂粮能治病?真是笑话。而且谁又能一顿吃五斤面粉?真是滑稽。老夫我行了几十年的医,就没见过没听过这等荒唐事,呵呵!‘由于他成天想着这事可笑,忧虑烦心之事全抛九宵云外,不知不觉他的病也好了。这时,张仲景就来拜访他,说:‘恭喜先生病愈,学生斗胆了。我们为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也。先生虽无子女,吾等晚辈不都是你的子女吗?先生哀从何来?‘沈槐才恍然大悟,原来张仲景给自己开了一剂忘忧愁的笑方,这真正是对症下药啊!沈槐是既惭愧,又佩服,逐把自己毕生医术尽传与张仲景。”

吕希彤突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当代再无张仲景了,都是西医的天下。”

林燕道:“中医麻烦,西药方便,优胜劣汰,连孙中山鲁迅都反对中医,中医真的不行。”

“孙中山反中医,迷信西医,所以他英年早逝。***信中医,所以他老人家长寿。”任笔友呵呵笑道,“孙中山先生当年患了癌症,西医越治越严重,后听人劝改用中医治疗有所好转,他又要求采纳中西医结合治疗,结果是治疗失败,英年早逝,孙先生不到六十岁就驾崩了。我们来作个假设,假若孙先生不迷信西医不反对中医,他的癌症得以治愈,那么,中国会怎么样?”

童筹道:“能怎么样,还不是跟现在一样。”

吕希彤道:“至少蒋介石当不了总统,国共合作不会破裂。”

吕希燕道:“日本就不敢轻易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林燕道:“我看还是一样,改变不了什么,最多只能改变蒋介石的命运。”

阿古丽道:“改变了蒋介石一人的命运,那就改变了中国的近代史,也就改变了国运,肯定不如现在好。”

林燕道:“为什么?”

阿古丽笑道:“我爷爷说过,国民党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民族政策上实行大汉族主义,对少数民族进行各种限制压迫剥削。还是***好,反对大汉族主义,实行民族大融合大团结,真正做到了各民族兄弟般的平等。”

任笔友道:“其实中山先生之所以失败,不仅仅在他反中医,他甚至反中国的一切文化,过度的迷信西洋文化。以他为代表的那一代反中医斗士,如鲁迅、吴汝伦,如***、梁启超等等,最终结果都死于西医,都算英年早逝。这不仅是他们个人的悲剧,更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悲剧。这个悲剧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将来的二三十年之后,我们中国人还得为他们的错误继续买单。”

吕希彤道:“梁启超当年患尿血病,西医说是肾上毛病,要切除右肾,中医认为不须割肾,只须服两剂中药即可。梁先生信西医,切除了右肾,却仍不见好转,西医又诊断为病因在牙齿,于是又拔掉梁先生的七颗牙齿,却依然不见好转。无奈尴尬之余,不得不请中医名家唐天如救诊,才使得受尽刀割之苦梁先生捡回一条命,多活了三年之久。还有胡适患糖尿病和肾炎,被西医判了死刑,被中医大家陆仲安几付草草药就救活了,此后竟然又活了四十多年。”

童筹道:“我们泸溪镇卫生院原来都有坐诊中医师,我还去看个病,被老先生把脉看舌胎,抓一副草草药回去熬两碗水喝了就没事了。现在没有坐诊中医师了,每次有点病,就是打针输液还吃药,妈的,人受罪不说,钱还给的多了去了。”

吕希燕道:“这才是症结所在,中医没有西医的利润高,所以卫生部门抑中扬西,处处挤压中医。”

吕希彤道:“本世纪前五十年,尤其是辛亥革命前后,那些所谓的先进知识份子的所有观点,都离不开抑中扬西的主观臆断,这是造成国民崇洋媚外思潮泛滥成灾的罪魁祸首,是中华民族的世纪灾难。”

林燕道:“但说实话,西方国家就是比我们中国发达。”

阿古丽道:“我们中国有五千年从未中断的文明,中医应该是中国文化得以传承的一根主线吧。阿里木对我说的,***都认为中医是中国人对全人类最大的贡献。”

任笔友道:“中医是中庸之道,用现代的话说中医就是后现代医学。因此在崇洋媚外的人的认知里,中医的现象是被这类人所抵制的,抹黑的,否定的。相信在有识之士的努力下,在全中国人民的共同参与中,中医终会为全人类的健康作出更大的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