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御杀令

听到青龙卫整齐的回答声后,安王见她眼中的赤红变淡了,突然人一软向下倒去,揽她在怀里叫着她的名字,她眼角滑落一滴泪。安王急忙让人把巫苏的尸体装殓带回去,让人去请文大夫,抱着金玉回了王府。

金玉醒来是几日后了,巫苏已经出殡,她被安葬在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一直不敢去看她,巫苏为了不伤害她,宁可自尽身亡。

婉儿在王府后院悄悄给巫苏烧纸线,一边烧一边哭。“巫苏,谢谢你为小姐做的一切,是我不好,你在时还总与你吵架,因为你巫然人的身份还怀疑你,没想到你能为了小姐去死,是我错怪你了……”

婉儿越说越激动大哭起来,因为怀疑巫苏心中又自责又难过。沈曜抱着剑在后面看她有一刻钟了,看她那么伤心不忍打断,可她越哭越厉害,真怕她哭的晕过去。“婉儿,王妃找你。”

“沈曜,我再也见不到巫苏了……”

婉儿的悲伤无处发泄,怕小姐伤心她不敢在小姐面前哭,今日终于忍不住了。沈曜无奈,奇怪她的眼泪都从哪儿来的,怎么流了那么久还源源不断。

“人都有一死,她忠心护主死得其所。”沈曜早把生死看得淡了,身边一个个执行任务消失的青龙卫,他已经能从最开始的悲伤到最后慢慢接受了。

“她是我们的朋友,你长的什么硬心肠,怎么这么冷漠?”婉儿心中无处发泄的悲愤找到了出口。沈曜无奈,硬是听她训了一刻钟才与他去见王妃。

到了玉安院门口婉儿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裙,见小姐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发呆。“小姐。”

婉儿的话将金玉的思绪拉了回来。“婉儿过来坐。”婉儿见她嘴唇干裂心疼起来,给她倒了杯茶,摸到她的手更是冰凉,眼眶又红了。

“不用担心,我找你来是想问些事情,他们谁也不告诉我,就连云儿、月儿都躲着我。”金玉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为了什么府中的青龙卫都不见了而换成了飞羽阁的人?”

婉儿为难可她不想欺瞒小姐。“婉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是小姐下令他们才出去的。”

金玉疑惑。“我下的令?”婉儿那日没跟着进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晚饭后她去了明安院,屋内燃着让人心安的沉香。兰儿猜测发生什么事了,可主院的人都三缄其口。贤妃正在榻上绣着什么,表情恬静,听说金玉到了放下手中的绣品。

金玉焦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靠在榻前伏在贤妃的膝头,就像前世她和妈妈在一起时一样。“怎么了?不开心?”连她们说的话都相同,她相信贤妃娘娘就是妈妈的转世,在这一世给她温暖。

“母妃,一个朋友为了我而死,我很伤心。”

贤妃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怪不得主院那里怪怪的,看她这样一定是伤心极了,又想着她真是个重情义的人。贤妃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切因缘际会上天早就注定,你的朋友能保护你,她一定也是幸福的。”

安王从外面回来,听纪如禀告她在明安院,直接去了明安院,进了内间见她伏在母妃榻前睡着了,脸上的泪滴还未干。贤妃让儿子抱她回去,说她朋友为她而死,她很伤心。

安王不安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她能把心事说出来就好,醒来后她就盯着一处发呆,不吃不喝,完全沉浸在失去巫苏的悲伤里无法自拔,他很担心,如今她能慢慢接受这件事了,他才算放下心。

金玉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又向他胸前靠了靠,哑着嗓子说。:“则安,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玉儿,是我不好,总让你遇险境。”抱着怀里的人特别心疼,玉儿跟着他总是身遇险境。

金玉靠在夫君怀里,他身上的温度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感觉这份幸福来得这样不容易,是牺牲了巫苏的性命换来的。

巫然的右国师巫陌被青龙卫追杀无处可躲,好几次差点死在青龙卫的手上,他还是小瞧了这些青龙卫,知道他会巫术,不知从哪弄来的符咒,阻挡了他大部分巫术。行巫术需要时间,可他们动作极快,一旦发现他就快速攻击过来,想施咒都没用。靠着隐身咒逃了好几次,可这隐身咒需要的材料都快用没了,不知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心里恨死了金玉,她居然对她下了御杀令,这御杀令可比巫然的巫杀令和绝杀盟的绝杀令狠多了,这些人可是训练有素的青龙卫,其中不乏能人,在接到任务刺杀一人时会调查好对方的信息,制定出刺杀方案。他现在无处可逃,只有一处能让他藏身。

英武侯府魏染从文大夫那知道金玉身边的巫然人不知怎么死了,她大病了一场。又担心又有疑惑,安王遭到刺杀现在天盛人人皆知,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巫然人要对安王动手?听文大夫说她只是伤心过度才放下心。

御书房安王跪在地上,桌案后的齐天济很生气。“你当的什么王爷,居然让女子插手青龙卫的事?”

“父皇息怒,玉儿屡次因为儿臣遇险,儿臣许了她可调动青龙卫的权力。那日有人刺杀,玉儿也是心急才下了御杀令。”

“好、好,就是护国大将军也没权力下达御杀令,你倒好,宠着你的王妃,拿御杀令当儿戏?一出手就是刺杀巫然的右国师,如此大手笔,用不用朕封她个女将军当当?”

齐天济气得头疼,他有预感,早晚有一天要被他们夫妇气死。这时有宫人报安王妃求见,安王紧张的看了眼父皇又低下头去。

金玉进入御书房跪下行了大礼。“父皇,是儿媳一意孤行,儿媳已对青龙卫下了最后一条命令,以后青龙卫不用再听儿媳的任何命令。是儿媳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儿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