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清舞之悲!
感受着儿子孙腾眼神中的疑惑与好奇,孙文恒并没有直接了当的给出回答,而是轻捋胡须淡淡的说道:“儿啊,你说兵马未动什么先行?”孙文恒话音落下,孙腾神色则是更显迟疑,犹豫了一下他说道:“爹,这自然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最近奉武军并没有大规模调动粮草,药物,军械的动向了,而且即便有这方面的动向,张猛,马中骏这两位统兵大将也不会不知道啊····················”听着儿子的话,孙文恒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说道:“儿啊你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固然不错,但我今天要叫你一个道理!”“这个就叫做兵马未动,情报先行!”“兵马未动情报先行?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孙文恒沉声开口说道:“老刘他上个月刚带着商队从百越回来,他跟我说前往百越地区的大周商号比平时多了一些吗?而且有些商号则是完完全全的生面孔!”“这些生面孔虽然是商贾的打扮,但是相较于平常商贾锱铢必较,他们则显得很大方,也对百越的事情更加好奇,他们对百越的一切都似乎很感兴趣!”作为孙文恒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孙腾也是非常聪明的,听着父亲这么说他也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旋即压地声音说道:“爹,你说他们是统调处探子?”孙文恒闻言给了孙腾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后继续说道:“叶大帅的讲话你也听到了,这绝不是一个满足于统一天下的主儿,而且看上去他十分注重海外贸易!”“但是海外贸易受制于海外的局势,尤其是南洋方面,南洋现在非常的乱,黑蛟王方直,净海王张大鹏,还有那个和东岛走的非常近的汪乐,还有八哲族,高丁族等等这些土族!”“这帮人为了争权夺利没有一天消停的!”每天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叶大帅想要发展发展海外贸易,就势必要把这帮人摆平让海上贸易不在乱,如果摆不平发展海外贸易就是一句空口白话!”“如果南洋是一片陆地,那么以奉武军的战力收拾他们很容易,但现在问题是南洋海岛林立,想要控制这里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但奉武军虽然陆战很厉害,但是他们的水师力量非常薄弱,短时间内想要控制南洋可以说是痴人说梦!”“这也是为什么叶大帅如此鼓励发展海外贸易,胡文杰,曹根伟,付义翔他们这些老狐狸还驻足不前的根本原因所在,在航路得不到保护的情况下,冒然加大投入得到的只能是损失!”“叶大帅如此枭雄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追究朱晨的责任,并且准备开始开始建造战船,增强水师的战力,但舰船的建造,水师将士的培养都需要时间!”“按照现在的进度没个三年五载,不可能打造成一支强大的水师舰队,但叶大帅很显然等不了这么久,从陆上向百越,云黔进攻也便是应有之意了!”听着父亲这么一番分析,孙腾也是竖起大拇指由衷的称赞道:“爹,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对于儿子的称赞,孙文恒也是有些得意的捋了捋胡须,不过就在此时孙腾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爹,既然你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判断叶大帅攻打百越地区,那么您为什么要瞒着张将军啊······················”听到儿子提起“张猛的名字,孙文恒立刻脸色一边冷哼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这个乡下土包子?”此话一出孙腾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有些后悔开口这个问题,而就在这个时候孙文恒冷冷的说道:“这个姓张的虽然拿着咱们家的银子,但是他却根本没有看的起咱们,看他那脸色就像是拿咱们家的银子是给咱们家多大面子一样!”“所以对于这个姓张的,我们就是要让他知道,咱们孙家并不止靠他一个!”“你没看到他这一次来咱们家笑脸也变多了吗?还不是以为老头子我有通天的关系?”听着父亲的关系,回想起张猛的脸色,孙腾也是重重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张猛确确实实不是一个东西!咱们家给了他那么多银子,还把香儿给他睡了,他为咱们家办点事情还哪里叽叽歪歪,好像是咱们家欠了他多大人情一样!”孙文恒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有了这次的事情,张猛这个土包子对咱们家也会心存忌惮的,不过咱们家不能只靠他一个人!”“爹,你有什么想法?”“我听说这慕容玉良也跟着叶大帅一道来到了江南,你这几天找机会拜见一下他!”听到慕容玉良的名字,孙腾显的十分意外,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爹,这个慕容玉良可是刚刚才从淮南布政使上面被罢免!”孙文恒淡淡的说道:“这官场上起起伏伏是很正常的事情,这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你替我向这位慕容大人奉上一份礼物,切记礼物不可太贵重,太贵重他不会收的,但是一定要有意义,要表达我对这位慕容大人的敬佩之情!”虽然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对慕容玉良如此感兴趣,但是孙腾还是应允道:“爹我明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明天就去拜见慕容大人·······················”··················································易京,叶府房间中正在坐月子的慕容清舞,看着床边上的颖儿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颖儿低着头说道:“这是五月份的事情,半个月前传回来了易京,当时夫人您正身怀六甲,所以当时我就没敢告诉您,想着等您生完孩子,做完了月子,我在慢慢找机会告诉您!”慕容清舞此时心中虽然非常生气,但是听到颖儿这么说,她心中是非常的无奈!本来慕容清舞得偿所愿,为叶明盛生下一个儿子是非常开心高兴的事情,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样子,慕容清舞也是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慕容清舞就听到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般的消息!这个消息就是她的丈夫叶明盛非但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在视察淮南的期间对她父亲慕容玉良的工作成果赞不绝口,反而将身为淮南布政使的慕容玉良革职了!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慕容清舞简直有些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她实在是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起初慕容清舞并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她甚至认为这个消息是谎话,但是见这些丫鬟嬷嬷都言之凿凿的样子,慕容清舞的信念也是逐渐动摇,将自己的亲信丫鬟颖儿找到了面前·························尽管很愤怒颖儿对自己的隐瞒,但是转念一想慕容清舞也是明白颖儿是为自己好,当时自己挺着一个大肚子,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定然会着急死,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孩子一切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因此在那样的情况下,颖儿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反而是最正确的决定!想明白这一点慕容清舞对颖儿的怨念也是消减了很多,沉默片刻之后慕容清舞向着颖儿说道:“颖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此话一出颖儿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是想要向慕容清舞说没有,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她便是感受到了慕容清舞锐利的目光,话到嘴边便是说不出来了,见此慕容清舞也是沉声说道:“颖儿你在慕容家就伺候着我,我是你的主子你不应该有任何事情隐瞒我!”听到慕容清舞这么说,颖儿也是不在隐瞒道:“我听说正山公子已经死了!”如果说听到父亲慕容玉良被罢免是一道晴天霹雳,那么此时慕容正山的死讯就犹如另一道晴天霹雳的狠狠打在慕容清舞的心房·····················”回想着堂弟慕容正山的音容相貌,慕容清舞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正山公子在江南失踪的几个月后,出现在了江南的一个小乡镇中,然后遭遇了一伙山贼被山贼所杀,江南按察司也是将此事低调处理,不过按照规矩命案是要向刑部汇报,所以江南按察司便是这件事情呈给了刑部!”“而刑部负责经手这件事情的人,正好是咱们的人,所以他就悄悄将这件事情禀告了给我!”听到颖儿这么说慕容清舞闭上双眸脸上划过两行清泪,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说道:“这件事情确定无误吗?”颖儿沉声说道:“江南布政使那边已经验明正身,并且还有抓获了杀害正山公子的山贼,事情应该是确定无误了!”此话一出慕容清舞虽然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自从慕容正山在江南失踪后,慕容清舞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位正山堂弟的消息了,当时慕容清舞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作为慕容正山的堂姐,慕容清舞还是希望堂弟能够幸免于难···················尽管颖儿口中说这件事情是慕容正山是山贼所杀,但是慕容清舞心中跟明镜一样,她知道慕容正山的死和叶明盛脱不了关系!尽管叶明盛并不是很爱安妙依,但她毕竟是叶明盛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慕容正山以苦肉计来诬陷安妙依,还是犯了叶明盛的忌讳,所以慕容正山必须要为此付出了代价,就连慕容家也为此付出了慕容玉良,慕容辉叔侄二人连带被贬的代价!其实当时慕容清舞就有些好奇,慕容玉良,慕容辉都贬谪了,慕容正山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当时慕容清舞还以为是慕容正山跑了,叶明盛把气撒在了父亲,堂兄的身上!但是现在看来该跑一个也没有跑了,回想起自己和慕容正山的种种往事,在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手上沾了自己弟弟的血,慕容清舞便是痛不欲生泪如雨下。看着自家夫人如此伤心哭泣的模样,一旁的颖儿也是跟着着急起来说道:“夫人您别哭了!这些都是安妙依的奸计!”“之前您怀孕的时候,老夫人为了您好特意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任何人在府中谈起老爷的事情!”“而等你生下小少爷后,老爷出事的消息便是不胫而走,显然这就是安妙依在搞鬼,夫人您生下小少爷让这个贱人大失所望,所以她才玩这样的阴招,想要让夫人您月子做不好落下病根!”“安妙依此计实在是太过阴损!夫人您可万万不要中了她的奸计,让亲者痛仇者快啊!”听到颖儿说起这个,慕容清舞也是努力调整起自己的心情,而这时颖儿也是送上了一块手帕。一盏茶之后的,平复了心情的慕容清舞想着颖儿沉声说道:“我爹他知道正山的事情吗?”颖儿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是他派人将正山少爷的遗骨领回去的!”慕容清舞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显然不仅仅是颖儿一个人在瞒着自己,连自己的父亲慕容玉良也在瞒着自己,不过瞒着归瞒着,很显然父亲也和颖儿一样是为自己好,担心当时正怀着孕的自己忧思过度,出现什么问题!看着自家夫人充满悲伤的脸庞,颖儿便是想要用一个好消息,来缓解慕容清舞的心情旋即也是安慰道:“夫人,老爷他虽然被大帅罢免了,但是此次大帅视察江南也是将老爷带了过去,依我看老爷之事未尝没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