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巨龙坠落之时

明明是其中每一位成员能够比肩从者的军队,现在在法夫纳的面前却好像显得完全没有战斗力。

甚至无需动用魔力,仅仅是肉体的冲撞就足以让重新组成阵线,包围法夫纳的士兵们溃不成军。

即便如此,法军还是不断地重新集结着。

但能够重新集结的部队却越来越少了。

除却用双爪扑击、用长尾横扫,法夫纳还会不忌生冷地大口吞食士兵。

甚至连已经死去重新回到战斗中的灵体也不例外。

被它所吞食的生物也好,灵魂也罢,将会连“死亡”都无法达到。

纯粹的灵魂体对它来说更是绝佳的食粮。

虽然满足不了口腹之欲,但却能满足他对魔力的渴望。

对于法夫纳,灵魂就好像是魔力版的高纯度葡萄糖。

无需烹调也无需消化,吞食下去的瞬间就能够成为邪龙心脏中庞大魔力的一部分。

而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则要多花一些时间,不过最终也将成为法夫纳的一员。

再度用利爪抓起数个法军士兵,法夫纳丝毫不给他们挣扎的机会,干净利落地送入了自己的巨口当中。

邪龙胸前巨大的绿色印文也变得愈发明亮。

这就是被法夫纳所吞食的存在甚至连“死亡”都无法达到的原因。

击败邪龙与被邪龙所击败的存在最终不会死亡,而是会变成邪龙本身。

法夫纳惧怕齐格飞的一点就是,齐格飞即为另一条邪龙。

诅咒的根源还要追溯到法夫纳的父亲赫瑞德玛身上。

彼时的法夫纳也还不是邪龙,而只是个像自己父亲与兄弟一样的矮人,生活在寒冷的北地。

法夫纳在家中排行老大,他有两位弟弟,一位叫欧特,另一位叫作雷金。

不过欧特则在一场意外中被一位赫赫有名的神灵————洛基杀害了。

悲痛的赫瑞德玛赶往了神明的国度阿斯加德索要补偿。

赫瑞德玛要求数量能够足以盖住欧特生前所持有的水獭皮的财宝。

但即便全阿斯加德也无法拿出这般数目的财宝。

因为欧特持有的水獭皮能够无限的延伸。

像是鸡所啄不完的米山,狗所吃不完的面山,灯火也烤不断的铜锁。

又像是重复伐桂的吴刚,不断向着山顶推圆石的西西弗斯。

不过神明能让米面消失,铜锁寸断。也能轻松赦免吴刚与西西弗斯。

可想要用财宝盖住欧特的水獭皮却是一件神都无法做到的事。

赫瑞德玛的目的就是为了刁难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

然而洛基却不会轻易的栽在矮人的控诉下,他真的找到了足以盖住欧特的水獭皮的宝藏。

只是,那份宝藏归属于另一位矮人————安德瓦利。

洛基毫不思索地杀掉了安德瓦利,夺走了沾血的财宝。

只是他不知道,安德瓦利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精力对着一枚名为安德华拉诺特的戒指下了诅咒。

“不管谁拿到了安德华拉诺特,都将承受无尽的灾祸。”

这枚戒指被洛基当战利品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最后,安德瓦利的宝藏几乎盖住了整张欧特的水獭皮,但唯独留下鼻口的位置有一处空缺。

洛基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了安德华拉诺特,放在了水獭皮的鼻口处。

没想到洛基真的偿还了他自己所要求的无理补偿,赫瑞德玛也只能打包起财宝,灰溜溜的离开了阿斯加德。

诅咒的循环生效了。

拿到宝藏的当晚,赫瑞德玛就被觊觎财宝的儿子法夫纳掐死。

而法夫纳也在守护财宝的过程中因为贪婪而成为了巨龙。

无尽的财富的法夫纳、贪婪的法夫纳、暴戾的法夫纳、残忍的法夫纳、强大的法夫纳、可怕的法夫纳。

欧洲传说中对于巨龙的印象几乎都是基于法夫纳而产生的。

魔戒与史矛革所映射的也正是持有着安德华拉诺特的法夫纳。

说它是第一头巨龙也不为过。

之后发生的,就是耳熟能详的尼伯龙根之歌了。

法夫纳被弟弟雷金唆使的勇士齐格鲁德斩杀,安德华拉诺特就此流落到了齐格鲁德的手上。

齐格鲁德又将戒指送给了自己的爱人布伦希尔德。

又一轮的悲剧就此展开。

与其说法夫纳是被齐格鲁德击败,不如说它是被安德瓦利的诅咒所击败。

法夫纳也好,赫瑞德玛也好,齐格鲁德也好,布伦希尔德也好,都是安德瓦利诅咒的受害者之一。”

法夫纳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可在邪龙的外表下,它的笑容却只能变得更加恐怖。

现如今,那个烦人的屠龙者就在它的眼前被伏提庚斩杀。

那可悲又可笑的诅咒再也无法妨碍到它了。

邪龙继续吞食着法军的士兵们,将更多的人带入安德瓦利的诅咒当中,成为了它的一份子。

贞德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不远处还有同样巨大,甚至更有压迫感一些的白龙。

阿尼姆斯菲亚他们应该在和那匹白龙对决吧。

难道,只能用那招不可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不希望用出那招。

贞德侧身,堪堪躲过了刺向自己的枪尖。

可长枪还是划破了她小腹部的衣物,能够清晰地看到衣物下方的皮肤。

接着,一道血线从雪白的皮肤下渗出。

“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分心关注那群叛徒,还真是有余裕啊,你这冒牌货。”

龙之魔女的进攻依旧不停,刺击被躲过,火焰与铁槛就从地面钻出。

硬吃下火焰躲开铁槛之后,长枪又一次刺来。

贞德总是没有办法完全的躲过她的攻击,的极限也一步步逼近。

鸢尾花的旗帜不再明亮,圣旗的旗杆也布满裂痕。

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的出现。

如果继续让贞德的宝具来承受伤害的话,恐怕只能像是围棋中被扭的羊头一样迎来可以预见的败北并不断挣扎着向着败北前进。

“可占据上风的明明是我吧!”

邪龙旗狠狠地落下,贞德咬牙挡住,脚下燃烧着的土地微微下沉。

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果然在面对正品时会瞬间败下阵来啊。”

黑贞德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口中述说着会让某位白发弓兵暴怒的话语。

在得知自己要比贞德强之后,她安心了许多。

贞德长叹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不想这么做。

但随着身后死难的士兵不断地增多,贞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呢,自从知道了龙之魔女的存在之后,就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用圣旗挡下来自黑贞德的刺击之后,贞德贴近了龙之魔女,随后将圣旗插在了地面上。

“哼,区区冒牌货也有那么多问题的吗?”

在龙之魔女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不过只需要支撑到贞德使出那一招就好了。

代价为她生命的那一招。

之前的动摇并非是贞德不愿献出生命。

而是一旦用了这招,就真的从根本上否定了龙之魔女的存在。

“你,还记得最初的自己是为何想要守护法兰西的吗?”

贞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龙之魔女。

鸢尾花的圣旗在这一刻破碎,而她身后的白龙也在紫色的光刃下轰然落地。

“你.....说什么?”

停下了手中的攻击,黑贞德喃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