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把自己埋起来
竟!然!不!是!在!梦!劫!之!中!!!出来了?!!!她竟然被师弟给带出来了?!!!可是见师弟这副模样,分明是还记得她是谁的。若是他如阿娆那般自我抽空了记忆,他对她的印象应当还只是停留在‘她还是天玺第四剑云容的心魔’这个阶段。师弟从来不会对于那种不慎熟悉的女子行失礼之举。如今这样,分明是就在梦境之中看出了她的那些心思,秋后算账来了。百里安拍落的手掌并未就此收回,而是隔着衣衫贴在她的后臀上,隔着衣衫都能够感受到他掌心里散发出来的温度。耳边传来百里安含着隐忍情绪的笑音慢悠悠说道:“我若不发发气性,你怕是又得跑得无影无踪。”众目睽睽之下,云容感觉到那只手掌沿着她被打痛的地方缓缓滑动起来,她整个人反应极大,刚刚主动撅起的下腰与屁股瞬间瘫软了下去,悬空的双腿在百里安身上可劲儿挣扎起来。竟是险些从百里安腿间挣扎滑走逃掉,百里安眼睛微瞥,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盘踞在自己肩头的白少颜一眼,眼神示意她赶紧干活。白少颜瞬间接收到指令,也不及去深究这女子究竟与主人是何身份了,她嗖地一声蹿了出去,快若无影,落在了云容的后颈间。看似平平无奇的动作,却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云容后颈的大椎穴上。云容眼瞳一颤,紧接着浑身力道就仿佛被卸干净了一般松软了下去。百里安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胸口,将她稳稳捞锢在自己的腿间,轻笑了两声,道:“怎么?还想跑?”说着,手掌抬起又飞快落下,啪啪声快若疾雨,眨眼间的就落下去了十几个巴掌。云容兜帽下的脸面红耳赤,便是连藏在鬓间若因若现的玉润耳垂也红成一片,身躯挣脱不得,只能听着身后那啪啪落下的巴掌声落在羞人之处。师弟怕是动了真气,一向性子平和的他,今日动手下了几分真力道。她何惧疼痛,只是他竟旁若无人,当着众目睽睽的打她屁股。其余旁人此刻都默契般地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无声,更是让云容无地自容。索性她此刻以着黑袍罩面,这些人认不出她究竟是谁。不过百里安到底是不忍心过多惩处,发了心中一顿隐火后,便也收了手。白少颜从于云容后颈间轻跃而起,化为人形,垂眸不知适合情绪地看着那黑袍女子微微肿起的屁股,薄唇微分,发出一声极浅极浅的轻嗤之声。竟似嘲讽……云容不知她嘲讽是为何意,直到那头安然坐在地上的林曦殿主起身拍了拍自己沾染的尘土,然后趴到白少颜的耳边边上,一只手轻轻侧挡住自己说话的嘴唇,小声逼逼道:“这姑娘来时何等高人风范,那高深莫测的气场与压迫感当真是唬人。原来不曾想竟是一张纸老虎,也不知这梦里头经历了什么?你方才可听见那小夹子音没,哪家正经修士是这样发音的。”白少颜素来不喜欢与人类打交道,也不知怎么,此刻竟是与林曦站到了同一阵营之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个高人,却也是个不正经的高人,那声音……她应该是想和我的主人交尾。”平平的语调里似是暗藏一丝不满之意,可莫约是觉得她将主人从那梦劫之中带了回来,对主人有着救命之恩。而且看主人对她亦是并不反感的样子,若是希望通过交尾一次来还此恩情,白少颜也无话可说。虽说一人一龙都是在小声逼逼,可在场的哪一位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云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清修数千年,还从未谁说过她这样的剑修不正经的。百里安忽然发现趴在自己腿间的云容好似一瞬间放弃了挣扎,两只手无力地在地面上失神扒拉了几下。百里安失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云容抬起两只沾着泥土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兜帽,将自己的脑袋裹得更严实了些,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道:“想死,想挖个坑给自己埋起来……”她真的是没脸见人了。百里安哈哈大笑:“你想都不要想。”云容身体逐渐恢复气力,她飞快翻了个身,逃离似地离开了百里安的双腿,理了理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袍。兜帽之下,她目光踌躇地看了百里安良久,嗓音惊疑道:“为什么?”旁人不知她在震惊什么,可百里安却清楚。可他却不愿旁人能够通过那旁枝细节推演出云容的身份,便起身侧身贴着她的耳朵低声传音道:“师姐莫不是不知,真祖邪神有着超越时间空间的权柄,如今我体内半封印着一只邪神,我这具身躯乃至灵魂,都不受六道轮回的秩序之眼所窥,故此,即便我知晓你的来历身份,你亦是不会受到六道法则的抹杀影响。”云容听得一愣,随即捏起右手拳头就在百里安的腰上砸了一下,羞恼道:“既是如此,你早不说,师弟是存心看我闹笑话是吧?”百里安揉了揉肚子,笑道:“师姐也是知晓,世间若有人知晓你的来历身份,一个世界不会容下两个师姐,天道定会将你抹杀。可你面对我时,其中利害关系不一样止口不提,难道师姐的打算不是待到接我回归现实之刻,自己一个人再偷偷离开,等待消亡?”云容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她嗫喏心虚道:“什么叫独自一人等待消亡,天道如此法则规定自有她的道理,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纵然我当真消失了,并不代表着‘云容’真正死去。我……就像是上一个世界残余的投影,待到太阳临高而照时,影子消失,而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我’却仍旧还在的。”“师弟又何必如此动怒,天道的时空秩序还是十分仁道完善的,我并不是离开,而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你亦不会再记得我,故此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与悲伤,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云容初醒之时,发现自己并未被天道抹杀,心中的确是庆幸且惊喜的。可待她细细深思反应下来,心头却是生出一种不知前路该如何前行的忐忑不安。她不愿百里安再次经历生离死别之苦。若是重逢的代价是注定会再次迎来一场撕心裂肺之痛,她宁可这朝夕片刻的欢愉不曾拥有。就这样独自一人远远地看着他奢望着,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救赎。“两全其美个屁!”百里安面上好不容易浮现出来的笑意瞬间冻结成冰,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阴沉,抬起手又是一巴掌从后面拍在她屁股上,沉声道:“她是她,你是你,就算是同一个身体,同一个灵魂,可所见不同,经历不同,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与你永远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你从来都不是谁的影子,这个世界偏差的又何止你一人。”“苍生六界何等巍巍浩大,从来都不是通过抹杀哪一个人,就能够真正回归正轨的。”“正轨?呵,若这世间当真存在什么正轨,世人一切都墨守成规地恪守一切规则秩序,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离经叛道之人的存在?!”百里安眯起眼眸,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云容,认真说道:“如若说这世上有最大的偏差,那就是我了,我即为这个世界中人,却继承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触及了禁忌的‘真理’。我为六道所不容的尸魔王族,我妖、仙、魔三道同修,世上又有谁比我更为离经叛道?你若再口口声声理所当然的说着自己应该就被那天道抹杀的话,那么在这世上,最该被抹杀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云容心中大悚,瞬然抬首深深凝视百里安:“昆仑圣地,不许胡言?”百里安丝毫不惧,语气笃定认真:“若有天谴,我与你一起承受。”云容张了张口,似还是想辩解些什么,可对上百里安那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妥协。林曦听着那二人久久没了言语,只是冷不丁地又听到巴掌拍屁股的声音响起,便猜到这二人莫约是在背地里偷偷传音了。多日下来,又是炼丹,又是耗费心神地施展梦杀之术,身体也渐渐消耗亏空到了极致,不过几句调笑话的功夫,覆盖在自己眼皮上的丝绸忽然晕染开一片温热黏腻的触感。她抬起手指轻轻一触,指腹湿濡,她轻轻拈动两指,放在鼻端轻轻一嗅,满指血腥的气味里沾染了微微刺鼻的剧毒之意。林曦在心中无奈苦笑。果然,妖皇傲疆给她留下的毒,终于在脑子里扩散蔓延了吗?做了几百年行医救人的仙乐殿殿主,如今倒是真要应了那句谶言。医者难自医啊……就在她苍白面容间翻涌泛起的一阵疲倦憔悴之色的瞬间,林曦只感受到眼前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直袭大脑,脚下如踩踏不到实地一般。身体失重摇晃将倒的瞬间,她手臂忽然一紧,却是被一只手掌忽然稳稳扶住。与此同时,后背贴上一只温热的手掌,不同于两日前的灵力缓缓灌注入了她的身体之中。那股灵力不同寻常,并不充沛,却有着极为显着的疗愈之效,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驱散着她体内那灼目如烈的焚烧感。那灵力宛若实质的清溪涓涓细流,一寸一寸清洗涤愈着裂痛难当的经脉。只是那股温凉的灵力涌上头顶的瞬间,双眸溢流的湿濡感顿时而止,大脑灼烧的刺痛感也宛若被一盆清透的凉水浇熄下去。贴在背上的那只手掌随即收了回去。紧接着她面上眼带松落,却是被百里安换下了那染血的眼带,重新覆盖上了一道干净素蓝色的绫缎。覆于面容间的眼带触感也变了,丝丝滑凉,触感不似布料,更像是覆着一层流动的溪泉之水。纵然阖着双眸,那沁人心魂的凉润之意却是透过眼缝流转而入。想来不出一个时辰,那渗入大脑里的妖毒便可尽数净化拔除了去。林曦表情愕然一瞬,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当真这一切皆如百里安所言,他破立而后,以身入梦劫,竟是在这劫杀之境中另辟蹊径,寻得如此非凡的机缘。她如何感知不到,此刻百里安所使用的乃是司水神源之治愈神力。可是在此之前,百里安同样身具司水神源,却无法将那神源融合到如此境界,运转得这般得心应手。想必便是这司水神源真正的主人君皇乘荒,以完整的神源都无法发挥出这半枚神源所展示的治愈之灵能吧。更重要的是,此刻百里安所化妖身,而司水神源最为排斥妖魔之身。可他却能够在妖身大开的情况之下,动用神源仙力。他竟能够在一种修炼状态之下,毫无滞碍地自由转换三种力量。这小子的成长速度,简直是可以用惊天伟岸来形容了!林曦哑然片刻,后道:“看来百里少主在梦术劫境之中,得了不浅的造化机缘。”“侥幸而已。”林曦自是不信这鬼话,对于他人的秘密,她亦是没有深究非要探清楚的执念,只是问道:“百里少主既已醒来,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可有良策解决眼下危机。”百里安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道:“接下来,可就是这妖皇傲疆与那深渊巨兽的危机时刻了。”林曦不解道:“此话何意?”百里安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不知林曦殿主此番前来,可有相中的妖宠。”这话说的,好似她有相中的妖兽便能够成为她的妖宠似的。林曦倒也是好脾气,没有同百里安计较,反倒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相中了黄金海里头的一只朝元紫星狸,百里少主还能够捉来送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