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师从镖头
马队不知为何自原路返回,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小弈雨回头看到马队奔来也是吓得愣住,有些不敢动。街道中央的小女孩更是瞪大了双眼,傻傻地站在原地。马队当中有人大喊小心,骑马者也都纷纷控制着自己的坐骑。
“糟了!”弹琴者喊了一声,就将身后的琴摘下,慌乱中抚了几个音。此时马队的第一匹马已经到了小女孩身前,烈马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用力一蹦,骑马者顺势用力勒紧了马缰,马的前蹄也随之抬起。
慌乱间,小弈雨竟然一下子将小女孩拉到了自己身边,可这一拉力道有些大了,二人一下子都摔倒在地上。
“儿子!儿子!”唐明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孩子的旁边。弹琴者也跑了过来,查看小弈雨的伤势。万幸,两个孩子都没有受伤,只是两个孩子都哭做了一团。
唐弈雨抹着自己的眼泪:“父亲,刚刚那本棋谱掉到河里去了!”原来刚刚在拉小女孩的时候,唐弈雨一时情急丢掉了手中的棋谱。此言一出,弄得唐明和弹琴者有些哭笑不得。
马队的人也都围上来,查看两个孩子的伤势。马队带头的人见到小女孩,竟然一下子跪倒,连连磕头,吓得说不出话来。马队的其他人也都吓得随着带头人跪倒,不敢起来。
正在周围人觉得诧异间,一个身着同样黄衣的中年人施展着轻功向这边赶来,来人丹凤眼、卧蚕眉,略有些黑的皮肤给眉宇间添加了一股凛然的正气,左脸上的一道伤疤有些显眼,可不影响他高大的形象。
“昕儿,你没事吧!”来人将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抱起,查看着伤势。小女孩连连摇头,口中说着没事,只是因为哭泣而显得断断续续。
黄衣男子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身体,确定没有伤势,长舒一口气:“好女儿,父亲带你回家。程阳,你这混蛋,若不是这个小男孩,你险些要了我女儿的性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绝不允许这样骑马。自谋生路去吧,我黄衣镖局容不得你这样的混蛋!”
旁边的人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动。带头的那名骑马人程阳连连磕头:“谢总镖头不杀之恩,谢总镖头不杀之恩!”
黄衣男子转过身,向唐明施了一个礼:“在下黄衣镖局王鸿飞!多谢令郎反应机敏,救下小女,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也好让我能够好好答谢。”
唐明还了一个礼:“原来是王总镖头!在下唐明,是咱们庐州城的一个小木匠。刚刚事情突然,我也未料这小家伙会反应如此之快。”
黄衣男子摸了摸唐弈雨的头:“小家伙或许是一块练武的材料。唐兄如果不嫌弃的话,明日可以带着孩子来镖局找我,我愿让他进入黄衣镖局。这乱世,学些拳脚护身并非坏事!”
唐明一听,喜出望外,连连答应。待到王镖头走远,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头:“儿子,做的不错!哈哈!葛兄弟,这下我儿能够早些学武功了!”
弹琴者也很高兴:“不错不错!唐兄,先让小弈雨去学学吧,有些根基更好,回头我来教他的时候会更得心应手!”
二人拱手道别,唐明看着弹琴者远去的方向,迟迟地不肯离开。唐弈雨就站在父亲的身边,已经止住了哭泣,可是目光在粼粼的河面上。“父亲,我那本棋谱丢了!”
唐明低声道:“儿子,明天可以不学棋谱了!学武功!”
第二天一早,唐明便好好地梳洗了一番,还准备了几个平日里做的小物件作为礼物,带着儿子到了黄衣镖局的门口。镖局的大院内,镖师们个个身着土黄色的黄衣,正在互相习练兵器,演练拳脚,好不热闹。此时虽已春至,但仍有一丝寒冷,可大院里习武之人都有些大汗淋漓。从未见人习武的唐弈雨有些看傻了眼,看看舞刀人,又看看弄枪人,有时还被突然翻身而过的人吓一跳,有些惧怕地站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唐明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睛泛光,心中非常欢喜,他想让自己的孩子学学武艺,也好在这乱世能够保护自己。
父子俩正在眼花缭乱间,王鸿飞带着自己的女儿自内堂走出,小女儿也穿了也着一身习武用的黄衣,手握着一柄木刀。王鸿飞见唐明已经到了院子里,笑盈盈地上前:“唐兄,既然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在院子里站着干嘛?”
“王镖头,我可从未接触过武功,一时看傻了眼。”唐明说着,自包裹里取出了带的小礼物继续道:“唐某不才,平日里做些小东西,王镖头务必手下,我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王鸿飞见唐明送的东西小巧玲珑,却是费了一番心思,也很喜欢:“唐兄客气了!令郎救了小女一名,我本应效力!这孩子反应迅速,或许习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昕儿,来拜见师兄!”王鸿飞的女儿王昕拿着刀跑到自己父亲身边,向唐明和唐弈雨拱手并微微鞠躬。
王鸿飞看了一眼正在习武的镖师们,向一个正在舞刀的青年挥手:“王申,过来!”王申见镖头叫自己,赶忙跑到了过来。王鸿飞拍拍王申的肩膀:“唐兄,这是我的爱徒之一王申,已经十六岁了,身手已然不俗。我让王申教令郎武学根基,入门之后我亲自传授武功给令郎。每天日出时,你就将令郎送来,日暮时来接即可。”
唐明催促着自己的孩子:“儿子,还不快磕头谢谢恩师,谢过师兄!”唐弈雨很听话,跪下之后连连磕头。王鸿飞哈哈一笑,将唐弈雨扶起:“好了好了!王申,快去带你师弟练习吧。对了,连同你的小师妹。”王申带着唐弈雨和王昕到了镖局大院的角落开始练习最基础的武功。
“王镖头,为何让自己的女儿习武?世道再乱,即便是金人入侵恐怕也奈何不了你的镖局吧!”唐明有些疑惑地问。
“唐兄,我可是武学世家,即便是女儿也应习武。只是女儿小了一些,习武确实有些早。不过看她身体过于柔弱,与令郎一同练练根骨也不是坏事。唐兄,听说你在这庐州城中棋力是数一数二的,与我对弈一句如何?”
唐明先是一愣,心道:“这习惯的江湖人为何都爱下棋呢?”他想到了自己的葛兄弟对自己所说古棋谱的秘密。只是当时葛兄弟的表情严肃,唐明便没有多问,欣然答应了王鸿飞的要求。
二人入了内堂开始对弈,王鸿飞的棋力显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初学,在布局阶段就与唐明对杀,丝毫没有章法,总是想要靠一些手筋贪一些便宜。唐明虽然看出,可一时没有点破,于是也不再布局,与王鸿飞玩起了局地战,看谁吃的子多。一整盘下来,王鸿飞的黑子几乎被吃光了,不过王鸿飞玩的倒是很高兴。
“王镖头,您的棋刚学了不久吧!”看着满盘皆输的王鸿飞,唐明问了一句。
王鸿飞将剩余的棋子放下:“不错不错!唐兄,在我这镖局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很少有人能与我下棋,我也是刚刚学,很多地方还不太明白。我这棋力是不是差得远了?”
唐明笑道:“镖头,我开句玩笑话,我儿弈雨的棋力恐怕就在您之上。您刚刚学,很多章法还不明白。”
王鸿飞哈哈一笑:“是嘛!那最好了,回头我让令郎教小女围棋。来,咱们再下一盘。唐兄你有所不知,在江湖上其他镖局的人也在学棋。这棋谱当中或许有着不一样的秘密!”
唐明心中突然一跳,再次想到葛兄弟的话,竟勾起了好奇心:“哦?镖头,这棋谱能有什么秘密?难不成还有什么宝藏不成?”
“哈哈,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就是巨大的宝藏。而这棋谱当中或许就有武功!这棋盘如同人一般,人体的经脉在棋盘上或许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唐兄,以后要多与我对弈才行!”唐明陪着王鸿飞又对弈两局,在对弈的同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指导。
临近中午,王鸿飞邀请唐明在镖局吃饭,便叫了唐弈雨和王昕还有王申一起。王鸿飞问起了唐弈雨和王昕的状态如何,王申只道:“小师弟记忆力非常好,只是身手略有些笨拙,需要好好训练调教。而小师妹感觉就是习武之人,年龄虽小,可是身手敏捷,领悟的很快,但是忘的也很快。”
唐明很担心自己孩子的资质:“贤侄你做师兄多费心指导你这师弟,千万别让他躲在这里看棋谱!”
王申很是爽快:“唐叔您放心,师弟很随和,也很听话,我一定好好帮助他。刚刚他还说闲下来的时候教我和师妹下棋呢!”
自这天开始,唐弈雨进入了黄衣镖局,白天随镖局人习练武功,晚上回到家读书学棋,日子过得虽有些清贫,可也算充实。
时间飞快,一晃就过了两年有余。
“镖头!镖头!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一个镖师急匆匆地冲进了院子。众人仍在习武,见自己兄弟如此慌张,便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王鸿飞在屋里走出:“什么事?慌什么!”
刚刚跑进来的镖师忙道:“镖头,弟兄们说程阳投靠了金人。金兵的统帅完颜宗弼率军队来攻庐州,距庐州城已经不远了。城里的百姓都在收拾东西逃难!程阳当时被镖头轰走,抄了家,一定会来报复,咱们快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