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回天无力
听着铃声响起，厉湛北正欲提步离开，却陡然发现耳边有两道声响，一道来自紧贴着耳边的听筒，一道来自于——
厉湛北呼吸猛地被攥紧，看想卫生间的方向。
将手机拿离耳边，厉湛北侧着耳朵倾听，待确定另一道声音的确是从卫生间方向传来时，厉湛北仿佛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凉水，心脏骤停。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朝卫生间走去。
站在女卫生间的门口，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电话铃声，再看看面前的那个提示牌，厉湛北墨眸刹那间猩红如猛兽，“褚唯一，褚唯一……褚唯一，你在里面吗？”
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厉湛北心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灭顶袭来，顾不得这里是女卫生间，厉湛北一脚踢开面前的提示牌，冲了进去。
目光迅速扫视一遍整个整个卫生间，并没有发现褚唯一的声音，只在洗手台上发现屏幕刚刚熄灭的手机。
厉湛北大步跨上前将手机紧紧的攥在手里，是褚唯一的手机。
厉湛北更加慌乱了。
“褚唯一，唯一……”厉湛北声音颤抖得不像话，一边叫着褚唯一的名字，一边翻找着卫生间的每一个隔间。他的动作又慌又乱，力道也没有轻重。
倏地，目光瞥见最角落的那个隔间的门板——拖把斜横在门把上。
下一瞬，厉湛北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拖把扔开，手探向门把时厉湛北却犹豫了。
他叫得这么大声都没有听到褚唯一的回应，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
厉湛北不敢往下想。
直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厉湛北双眸一亮，猛地反应过来，推开面前的门板——
褚唯一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窖中，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仿佛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一般。她好像喊救命，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发不出一丝声音，绝望而悲凉。
厉湛北看着一身狼狈不看，唇瓣龟裂，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褚唯一，心仿佛被无数支利剑穿心而过。搂着毫无生命力的她，厉湛北心痛不已。
“冷，好冷……”
褚唯一微弱的声音再次传进厉湛北的耳朵，厉湛北喜极而泣，紧紧的搂着她，用外套将她紧紧的裹住，“唯一，不怕，我们回家。”
楼下的保安看着厉湛北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原本瞌睡连连的霎时便清醒了，并不是惊讶于他这么晚还没有离开，而是震惊于他此刻的神情，仿佛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全身散发着冷凌和肃杀的气息。
保安部的人连忙迎了上去，“厉总……”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人，即便是被外套过得严严实实的，可还是能够看得出甚是狼狈。
原本还想询问怎么回事，却在触及到厉湛北投射投来警示的眼神时，立即噤了声。
厉湛北停下脚步，“给我查清楚今天22楼的卫生是谁当值，还有，把今天22楼所有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发到我邮箱！”
保安也是聪明人，一听便猜到今天22楼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作为一个员工，最重要的就是服从上级的安排，“是，厉总。”
“去车库将我的车开到门口来。”将钥匙递给他，厉湛北抱着褚唯一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上了车，照例打开暖气，替褚唯一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引擎往医院赶去。
急诊室里，医生替褚唯一检查完后，一脸难色，厉湛北的心也不由揪紧，“医生，她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厉湛北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医生没好气的揶揄道，“没事？！怎么会没事？！再晚来一会儿，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了！”
“去缴费办理住院手续吧！”
将一切处理好，厉湛北才重新回到褚唯一的病房。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管流进褚唯一的血管，厉湛北才感觉到她的生命在一点点回溯。
夜，很深。
水，很凉。
VIP病房里，厉湛北背对着病房站在落地窗前的阳台上。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双目远眺，夜色下一张脸愁眉不展。
想起今天褚唯一遭遇的一切，心痛又烦躁。一烦躁，他就想抽烟，手下意识的朝裤兜里探去，刚刚摸到里面的烟盒却又想起这里是医院，皱了皱眉，最终放弃。
“叮咚！”
厉湛北转眸——是他放在病房矮几上的手机在响。
转身出了阳台，病房的灯光下，映衬着他一双修长的大长腿，一步一步朝矮几走去。划开屏幕，是公司发给他的邮件！
厉湛北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走到沙发上走下，点开邮件，厉湛北一脸沉郁的盯着手机屏幕，目不转睛。然而，当进度条快要结束的时候，厉湛北猛地站了起来。
唯一明明是跟另一个女生一起进去的，最后她却和随后进去的两人一起出来了，而褚唯一却迟迟没有出来。
而且门口的那个提示牌，很明显是她们故意放在那里的！
若是他没有回国，没有在公司加班，没有想起给她打电话……
厉湛北甚至很难想象，今晚的褚唯一会怎样？
想起之前他找到她时的状态，想起医生诊断后说的话……
差一点，她就永远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他以为将她放在他身边，距离他更近一些他能够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他也可以安心一些。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短短几天时间而已……
那些人，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
厉湛北的手力道越收越紧，似乎恨不能将手中的手机捏碎。满腔怒意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厉湛北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褚唯一又做噩梦了，两年前那个噩梦。
梦里，大雨滂沱，她曾经决定要许诺终身的男人亲手将她的父亲送进了监狱，而她和妈妈也被法院强行赶出了家门。
那一天，她家破人亡，成为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与他心爱的女人一起手牵手站在她面前秀恩爱！
“我恨你……”
神智紧绷的厉湛北终于被陷入梦魇而呓语的褚唯一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