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帮助
他这会儿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过来,低低的,哑哑的,很有磁性。可是他说出的话,有些得意,声音也有些大。好久没见了,平时不敢去想他,这会儿终于见到他了,却是在品味居里这样乱的场合下。
林雨忍不住流下一行泪,又同时笑了出来。
这风尘仆仆的少年正是三个多月未见的景皓!
看着他哭,景皓一慌,本能地就要上前,可随即想起来了如今的场合,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已经前倾的身形,这才把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那几名衙差。
衙差被他一瞧,身体立刻紧张起来。好一会儿才想到正在办案,于是对旁边的三位郎中道:“你们去给他瞧瞧!”
那三位郎中并没有接收到景皓那样慑人的直视目光,因而一个个从容上前,溪溪给景皓把起脉来。
景皓今儿穿的不像以往那样考究,一身袍子也不知穿了多久,有些脏了。林雨依稀记得他很爱干净的,如今这个样子,倒不像是回过了青田雅居,反而像是刚到厉云。
再看他的脸,因为他刚刚长胡须不久,而又没剪,大概长了不到一个指节的长短,贴合着面部有些打弯儿,从鬓角到下巴、还有唇上都长着些,只是他本来就长的白净,这会儿再蓄了这样的胡须,穿了这样的袍子,难免显得邋遢。尤其是他那有些发红、微肿的嘴唇,林雨不由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景皓不太能吃辣,他这个样子,该不会吃了许多的老醋白菜吧?
“这位兄弟是吃了多少这个菜?”最后一个郎中问道。
“这一碗都是我吃的!”说着。边儿上的天星捧着一个碗,果然里面只剩下了一点点菜汤。
林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感动了,刚刚她流了眼泪,那是情不自已,她这会儿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做太多情绪,可这脸颊还是憋得有些红了,显然忍得辛苦。
几个郎中又查验了景皓碗中的残汤。果然什么都没有。
“禀差爷。这道菜没有问题,这位兄弟的身子,也没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那为什么那两个人吃了这道菜就有问题呢?
“林姑娘,这案子怕是有蹊跷,所以您还是要和我们走一趟。”衙差问道。
不待林雨开口,景皓却道:“咱们厉云的县太爷还真是贴心的父母官。只是你们来拿人。我就想问了,谁是原告?有原告你才能拿人。否则就算你们是衙差,怎么可以随便把人请到衙门去?”
谁是原告?显然那疼的快昏掉的两个人不会是原告,而品味居的人也一直没张罗去请衙差,这衙差是谁给领来的?如果只是看热闹的人。这两方都和他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那么他凭什么去告?伸张正义吗?就算是伸张正义了,好歹你也要看清楚谁对谁错吧?若是原本品味居有错。那别人恐怕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明显林雨这边也占了理,那这告的人恐怕就是诬告了!
“是啊。这是我们品味居内部的事情。若是有人告了我们,现在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要调查,那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了!”含玉强硬道。她和林雨还不同,她这么多年做下人,也不过是几人之下而已,到底是听她话的人更多。虽然她不是拜高踩低的人,可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对那几个人弟妹顺从,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瞧不上眼的。所以她平时不显露这一面也还罢了,这会儿面对这些她根本没放在眼里的衙差,立刻女王气质尽显。
含玉不退让,景皓说的话又有道理,衙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景皓给了天星一个眼神,天星立刻到了衙差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那衙差看到铜牌,立刻闪了闪目光。而天星,在衙差看清楚后,又把铜牌装了回去。
“回去告诉你们大老爷,他爱民如子,我很敬佩他。”景皓说道。
“是!”衙差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又试探着道:“那这件事——”
“也罢,左右你们都来了,我怎么也会让你们回去和葛知县说明白。”景皓弯了一下嘴角,道:“得,天文、天武,去后面把那两个人给我拎过来!”
若是别人,哪怕是衙役,说把这两个人“拎”出来,大家都会群情激奋。可是这会儿是景皓说的,他又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样子,再加上品味居现在可能没错,大家便没有人再给那两个人出头。
天文、天武手脚利落,三两息的功夫就把两个人拎了过来。也不顾两人的哀嚎,一下子就扔在地上。
其中一个人看到景皓,立刻忘了疼了似的,直张大了眼睛,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的距离,这才翻过身跪在那里。
“说吧!”景皓冷声道。
那人刚刚疼的猫了不少冷汗,这会儿再看到景皓,那汗更是拼命地往下滴,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紧张的,一个大男人,身子竟然抑制不住地一直在抖。
“爷让你说话!哑巴了?”天星冷脸凶道。
“小、小——”那人仿佛话也说不出来了一般,结巴道:“小的、小的因为先前林姑娘无意中得罪了小的,所以、所以一直、一直想要报复。又、知道这姓盖的想再讹诈林姑娘一笔,所、所以想给她点颜色,顺便、赚点银子。”
“你认识我?”景皓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不、小的不认识!不认识!”
景皓笑了一下,“是吗?那你和大家伙说说,林姑娘是怎么得罪的你?”
忽然间,那人像是冷静了一般,也不再抖了,抬高了头看着景皓,伸出了舌头,长大了嘴。电光火石间,景皓闪电一般上前,一下子就点了那人的穴道。
“没人告诉你咬舌多半是不能死的吗?”景皓嗤笑了一声,“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想死,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