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修改中······
黑暗,弱小,无助。
在这片茫茫的大陆里,不知不觉,我竟从最初的无所事事,变成现在的忙碌不停,重任在肩。
元神,是改变了我一生的东西。
开始,我以为的这场冒险,它会比我想象到的还要恐怖,我猜到,也许我会因此而没命,或许我会因而失去我最爱的人。
可是,谁曾想到,现实却是在我所有的预想理解之上还要再翻了又翻——两倍、三倍、甚至四倍······
呼吸困难,是我现在的孤身体验。
我的内脏,我的胸口,我上半身的每一块肌肉。此时此刻,它们变得又闷又热,仿佛,我已不再是恒温动物,热度在我的体内不断的上升——犹似一团烈火,燃烧时刻在我体内,分散时刻进入了我每一寸细胞,已然毫无边界!
紧接着,我感觉到——不,我看见到——在我的四周,就在我的眼前,它们尽是黑暗。空气们,它们不停笼罩着我,包围着我;我伸出手来,手没有触感,我使劲一摸,用力想要将它握成拳状,可是,我的胫骨动不了,我甚至······我根本看不见我的手!我摸不到他!我的四肢都在颤抖······我感觉到,它们每一处细胞,都在颤抖······
“我在哪?我到底在哪······”口里,我下意识的自言自语。可是,我的嘴里却根本无法说出话来,它十分的干燥、缺水——嘴唇一顾燥的裂开,混沌之际,这是我唯一感觉到的,它有血痕,它干涸着,它没有在流淌。
剩下,我还有耳朵,对······我摸了摸它,我试图着,我费劲了力气,我想用耳朵去倾听,最后,茫茫一片,我仿佛深入了大海沟,我掉进了太平洋的海底,嗡嗡作响,四周反馈给我的,仍然只有刺耳的音波——yun、yun、yun······
以为只有这样?不,这都还不够,这些我都能忍,我可以忍受。
最让我崩溃的,是我的大脑——它不停歇,它不断地频频作响——四周的一切,所有的冷空气,都给予了它,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这是什么感觉?它们都在挤压着它,压迫着它······空气很无奈,很邪恶,它们没有人性,正如我的敌人们,它们想要整死我,我的脑袋,它简直要炸裂,它要碎了!我它要炸了!我的脑浆,要出来了!
这到底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我到底在哪里!!!
······
“嘭!”的一声响,模糊中,我好像只是往前进了一步,然后,一片寂静······
“呀!你在做什么!”
清晨,我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黑暗,终于都消失了;眼睛,似乎重见了光明;我呼吸了会儿,胸口却不再闷热,手里也没有颤抖;我看得见,自己躺在一个屋子里。窗外,照应着我的耳朵,终于能舒适清晰的听见那脆明的鸟叫。
双手,我摸了摸身下,这儿好像不是床。
接着,我想要坐起来,可是我的身子,依旧还是那样的无力。仿若是番鬼压床,我怎么也起不来······
“你在做什么?怎么躺到地上来了?”
“什么?”听到这样的声音,我那半睁的眼睛瞬间睁开。不等片刻,我还没仔细看时,她身体里绿光一阵,绽放一出,轻轻便将我扶起来,好生又大力的将我按在床上,替我盖好了被子。
许久,我见着她,原来是个女孩儿——蓝发,浅蓝;很漂亮,年纪轻轻,估摸着只有十八九岁,应该比我小上许多,初看,元神该是植物元神、水属性,归附治愈系。
“你感觉怎么样?”什么都没说,她就开口问我道。
“我?”我初时,小愣了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太久不曾说话,倒是轻轻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她的元神,我看见,有点特殊,竟是我没见过的品种,想必不是城中之物。难道,这里是森林?
“害。”她笑了笑,坐在我床边道,“喂,我说你啊,该不会是失忆了吧?昨晚外面下了大雨,黑不溜秋的夜晚,你突然就来敲我家房门,敲了半天,吓得我,我还以为是什么恶兽猛人。结果,我一开门,你见了我一眼就失力的昏倒在地上,全身湿透、冷的哆嗦抽搐。也幸好,你碰见的是我,不然,你现在估计已经安睡在了土里。”
“什么······”
“不是吧,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她边说着,边也收了内力,绿光转瞬即逝,一下不见了踪影。
“这······”听她这么说,我不自觉地,又看了看窗外。这里的外面,屋檐上倒是在不停的滴着水滴,树叶上清晰的还饱含着丰盛的露珠。我想,昨夜降在这儿的,的确不是小雨,应该是暴雨。
“怎么?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女孩儿没什么耐心,急着问我,“那你自己叫什么名字?这你总该记得吧?”
“当然记得。”我面无表情的,一语更是毫无力气,轻声道,“我叫陈欣宇······”
“陈欣宇?······”女孩儿听了,眼珠里不停转了转,似乎是听过我的名字,但一语又困惑的问我,“你······你就是陈欣宇?”
“嗯,我是陈欣宇······”边回答着,我又看着窗外,我却也没有心思知道她是谁。当务之急,我拼命的想要寻找到睡着前的记忆,冥冥之中,我感觉到,那片记忆,非常的重要。
我低下了头,脑海里进入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画面里,恍然间,我的眼睛再次合上了。向后,我靠在床头,一瞬间,一份安然的梦,再次幻化般出现在我的眼前,它是······
“不,欣宇少爷······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少爷,不要丢下我······”我有记忆,我知道,这是个梦,而且,反复无常,还是个我做了无数次的梦。
“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最后一次,梦里的我,十分冷静。我不是第一次听这个女人问着这样的问题,想起我从前,每次询问后,换来的却也只是——吃惊、诧异、困惑······
“救救我······我可以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
“救救我······”她反复道着,她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记忆里,在我最开始接触元神的时候,她就来梦里找过我。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少女。我见过她许多次,印象中,但她每次的遭遇都不一样,唯独不变的只有,她一次比一次惨。
例如,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被吊在悬崖上,双手悬挂,背后贴有荆棘。她满身都是伤痕累累,衣服破烂不堪,近乎是一丝不挂;就像是触犯了天神宙斯的普罗米修斯,她一副弱不禁风半死不活的样子,从那时候起,她就向我诉着苦:“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可是,我没有记忆我是怎么去的那里,更加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或者她是什么人,她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漠漠然。
“我说过了,你只有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这样我才能救你,明不明白?”如之前一样,我开口问着她,我一点也不紧张,今时今日的我,不再惧怕任何东西。
我看的很清楚,这一次的场景,竟是一座牢房。
虽然画面不同了,可她的下场比起之前却仍是大同小异,一样的惨不忍睹。
这里黑暗、阴森、潮湿,屋顶挂着蝙蝠,一动不动;墙壁、地板,凡是能看得见光的角落,每一处都沾满了鲜艳而又干涸的鲜血。周围一切的一切,包含空气,都是一片冷厉的触感,气息在我的皮肤上滑过,清晰的感觉,就如同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真实。
“我是一个背叛者,那些帝王为了惩罚我,所以就把我关在了这里······我知道他们的秘密,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已经在这地狱待了上百年,他们都是恶魔!欣宇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受这般苦,求求你,救救我······”
她一如既往地,回答着这我听过的问题。她跪在地上,双手上铐着铁链,落在旁边的,又粗又大,应该是抽打过她的铁鞭;清楚见得,她衣衫褴褛,每一块肉上都有血痕,皮开肉绽的模样,她的惨状要比之前来的更加可怜。
“可我,可我怎么救你······我要怎么救你呢······”可恶,紧箍咒吗?为什么,每到这时候,我的头都会那么的痛!
双腿失力,我跪倒在地,头不禁又撕裂起来,每一次都是,每一次梦就到这儿,再往后——“啊!”我的头好疼,它好疼!要炸了!它要炸了!!
“啊!——”······
“喂,你怎么了?嘿,你没事吧······”
猛然间,我突醒了过来,双眼睁开,见时,我却还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
久久,我的心跳都不能平静,我无力的身子,像是大病一场,此刻竟也变得满头大汗。
看着面前,还是那位蓝发的女孩儿。她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想必是被吓到了。
“你没事吧?我给你看看。”她再次呼唤出元神,右手抚摸着我的大脑,一阵莹莹绿光,为我做着检查······
“你······你到底是谁啊,你是什么人?”女孩儿质问着我。
“我是陈欣宇,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我不是说名字。”她皱着眉头,一语警惕地道,“你的体质好特殊,你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十二大界的,到底,我是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问我?······我从哪里来的?”我低了头,缓缓微笑了会儿,咽了咽口水,吃力的道,“我······我从人界来的······”
想了起来,心里平静时,仿若大病初愈。我道:“我是人界来的,我要去天庭。”
“人界?你是人界的?这怎么可能呢?”她极是不相信,“人界的人不可能有元神,你既是从人界来的,你怎么会有元神?”。
“hh,原来你常年住在这深山老林里,竟不知道的事情,会有这么多?······”我笑着。
“你······”她气愤的站了起来,满面不悦的杀气的道:“哼,以为自己城里人了不起啊?要不是我好心救了你,你早死了。”
“哎,谢谢你······”我撑了撑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一边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要走了······”
“喂,你走个屁啊。”她不耐烦的,忙拉着我,指着我的额头道,“搞不懂你,你怎么想的,伤成这样,你能去哪?”
“一点小伤而已,不算什么······”
“小伤?”她双眼一皱,听完更是愤怒,“你有没有搞错,你这叫小伤?你的胫骨全都严重受损,走路都有困难,你管这叫小伤?”
“什么?”我心想,“难怪我的战力指数,能感觉到的,一丁点儿也没有······”
完蛋,从其他地界回去人界,战力指数起码得要有八千以上。现在的我,恐怕一百都难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回去?
“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在这养一阵子,过会儿伤好了,再走也不迟。”她关心着我。
我看了看她,呼吸稍有急喘道:“那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哼,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姑,这你也有兴趣知道?”她没好气的回我。
见着,我叹了叹,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有礼貌。我······谢谢你救了我,感谢你救了我的命······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哼,这态度还差不多,记住了,我是你的恩人,你得对我客气点!”她笑道,“我叫周之柯,祖上世代都住在林子里,大概几千年的血统了,清一色都是治愈系,所以出于祖训,不能见死不救,你可别多想,我可不是真的想救你,主要是你要是死在我的家门口,我心里过意不去,还要处理尸体······”
“原来如此,千年血统,都是治愈系,难怪······”我心里暗暗想着,冷静下来,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存在。
“那现在,也没事做,你还是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到我这来吧,怕不是你真的失忆了。”她道。
“失忆?”听她这么说,我才想到沉下心来,对啊,我为什么回到这来?我明明就······等等,这里是哪里?我的朋友们呢?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