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知道又如何
刚纠结玩的一条小棘转过头，愣在原地。
人呢？这就跑了？
‘看来水川君真的是很厉害的存在呢，说消失就消失，话说，他不会真的知道我被吓尿了吧……’
没多久，远处微弱路灯的方向，渐渐发出越来越亮地白光。
是一群黑色的车队，行驶在那边的路上。
“嗤——”
高速移动的车，在看到有被破坏的路栏开始，就沿着路栏，分别下车，检查这一整条路的范围。
在看到一辆撞在树上的残破汽车后，车队总算是停了下来。
“哐当——”重重地关门声
只见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下了车。
“小棘！小棘！！”
“大小姐！大小姐！！”
“大小姐！”
事发地点就在这附近，车队的人也肯定就在这附近找了。
“欧透桑！”
看到家人来找自己了，一条小棘也喊话回应。
听到回应，整个黑帮都跑了过来。
在后面的则是招呼更后面的人过来。
“没事吧！小棘！”
急急忙忙，那个下车很猛的中年男子，跑过来，询问着的同时，抓着少女来回检查。
一条小棘说的「欧透桑」，这个中年男人，一条茂男，是她的父亲，一条组的若长。
“没事啦，放心吧。”
看到父亲这么着急地检查自己，一条小棘也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不要让人太过担心。
然而，父母的担心并不是小孩子说两句话就可以打消的，一条茂男依旧在反复查看。
“小棘！”
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欧吉桑。”
发现是自己爷爷喊自己，少女也发声回应。
一条组的车队兵分两路，一队由一条茂男带路，从一侧往另一侧行驶。
另一队则由一条隆也，一条小棘的爷爷，一条组的组长，从相对的另一侧开始行驶。
根据一条小棘打电话提供的消息，一路上没看到任何异状，所以就一路高速行驶。
直到现在，看到了一条小棘，一条隆也紧绷着的心才好不容易松懈了下来。
然后，检查一条小棘身子的又多了一个人……
在没人看到的远处一棵树上，一个眼睛发着红光的人影，一闪而过。
…………
在确定一条小棘被她家人找到，已经安全了之后，水川尾就离开了现场。
他自然不会听少女说有人会接自己，就直接一个人离开，那样太不负责了。
而是离开少女的视线，在远方观望。
暗和黑此时又回到他身边，挂在肩头两边。
但让水川尾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一条小棘的身份似乎不像是普通居民。
更像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和孙女……
‘希望不要来找我吧……’
留下这个念头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在寂静的小道中，水川尾正前往地铁站，打算回风间家。
立足区不是新宿区，这里的治安并不算好。
再加上之前警方播报说的，“夜间不要行驶在偏僻的地方”这个因素，这种小道就更显荒凉。
如果是新宿区，那可能就是彻夜灯火通明了，尤其是歌舞伎町。
“尾，没事吧？”
三人走在寂静的小道上，一言不发。
突然暗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水川尾是知道，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就是问自己会不会因那怨灵害死几十个人的事而自责。
“喵呜~”
黑似乎也想安慰自家主人，她通过钻入水川尾怀里，以陪伴的形式来安慰他。
“……没事……”
水川尾并不是不知道被自己激发出潜力的怨灵，会伤害别人。
但，意识中想到和亲眼见识到，这是两种程度的意识差距。
就好像，玩游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把别人打死，不顾队友的劝阻。
然而一旦正面相逢，就能意识到队友的劝阻是多么正确。
也好比火灾，在手机或电视上看到火灾，确实知道火灾很危险。但只有真正身处火灾的人才知道，火灾远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
水川尾也是一样，就算知道怨灵会害人，但真正见识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知道往水川尾怀里钻，试图给他心里一点藉慰。
“怨灵也不是你制造的，让怨灵产生的人说不定还逍遥在外呢。”
沉默了一会，暗又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说真正的罪魁祸首又不是你，不要太过自责。
“我不跟其他人做对比，我只做我自己……”
水川尾情绪似乎很平静。
当然，如果按照暗的说法，那就是推卸责任了。
「别人都这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明明别人也有错，干嘛非要我来负担？」之类的这些借口，都是人为了推卸责任而做的理由。
“尾……”
暗似乎很想安慰自家主人，但却无从下口。
“放心吧……我没有伤心……也没有自责……”
是的，伤心和自责，都是过去式，早在揍怨灵的时候就发泄出去了。
水川尾也说不出现在的心情怎样，只觉得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宛若复仇者，在盛怒之下举剑反击，杀死仇人。
然而，在把仇人给杀死后，却突然失去了一切目的性……
只剩下空虚和孤独……
《百年孤独》有这样一段话: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得，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这句话不单是在说，不要过多地回忆过去。
更是要告诉你，在任何的生命期间，都要有颗孤独的心。
因为即使是现在，在未来的眼中，也不过是过去。
再怎么“争锋相对”，到最后，也还是落个孤独的下场。
纠结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人受到伤害，就应该自责？
要知道，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做法。
知道了有人必定会受到伤害，但却没有行动阻止。
不阻止的人，有错吗？该自责吗？
即使不是因为自己的过失——
放任不管而致使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难道也要负责？
天地自然有其道理，强求不得，强要不得……
人所苦苦追求的真理，可能只是非真理……
但，自责是感性的行为，纠结又是感性和理性的冲突。
或许，没人能做到即不纠结也不自责吧……
“道理我都懂……但是……懂了又如何呢……”
不是在问右肩站着的暗，也不是在问怀里钻着的黑，并不是在问任何人，只是单纯地阐述。
水川尾抬头，看向之前灵魂飞向天空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