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大开杀戒
有第一个,第两个,十三个人后,既有十四,十五,十六……三百八十五人!
哪怕他只出一招,哪怕他只是一指,哪怕他一指就瞬间杀了十三人,但他们仍是趋之若鹜,蜂拥而上,只因为达摩之心就在他的手上,只因为达摩之心近在眼前。
一件能颠覆人间的武器,何其引人……
眨眼间无数江湖人士已将一个人团团围住,并且无有踌躇不前,无不争先恐后。
一只手轻轻的一掌按出,以一种极柔,极美,看去却极平凡无奇的手势,按出了一掌!
接着便是一幕奇景!
风突然停了,风竟被定住了,而人也突然静住,这一定一静只在瞬间,不过刹那;然后方圆十丈内,几十人齐飞出去。
掌一挥,人立起,划过长空,掠起几十道血线,血气弥漫半空。
他以极柔,极美,极简单的手势,却是使出了集世间所有神奇与力量的一掌,仅是一掌,就已要了几十人的性命。
人已飘落,但血还在飘飞。
咻咻咻!
在一阵破空利啸中,无数暗器向其打来,映着夕辉,闪着寒光,迅疾如风,犹如千百星芒。
但又只是一指,食指!
指劲破空而去,却是比风还疾,比刀还锐,比暗器还暗器;在金铁交鸣间,星芒闪忽,忽乱如雨,银雨纷落,纷落如花……
任意目光飘瞥,见着一道刀光劈来,他举手撮指也直劈过去。
以掌锋对刀锋,刀光还未到时,掌已破进了刀光,然后刀光一闪,一闪为二。
这一掌劈开了刀光,劈开了刀锋,连人一起,皆是一分为二。
鲜血激飞,雾一般的血气迷住了无数双眼睛……然而在血雾还未散开之时,他挥手一掌,又扼下七个人的人头。
头颅在飞舞,飞舞的头还瞪着双眼,眼若迷惘,有些无措,不知何为。
死死死死死死,三息间,百余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始终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好像不屑开口一样,他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因为只要那轻轻的眼神瞥了过来,意识陡止。
人群中,有武林名宿,有江湖强手,比如落暮派的掌门,比如陇山派的长老,但无论是谁在他掌指间,都如孱弱稚童,只须一指、一掌、一劈、一击,一瞥眼就有人丢了性命。
他一抬足,一旋身,掌法飘飘,掌影重重,众人甚至连人都没瞧见,就被打的横飞纵掠,再没声息。
死的悄无声息,死的毫无征兆。
若说能看见什么,唯有那甚轻,甚淡的眼神。
明明达摩之心就在他手中,但无论是谁都摸不着,碰不到。
原先最早的三百八十五人已没了活口,有的人至死都未能明白如何死的,头飞在了半空,身躯却还站定在原地,看着那衣履与身形,然后意识到此陡止。
并没过得多长时间,不过片刻间,长街古道上,已布满了尸体。
终于,人性的贪婪被最原始恐惧所代替。
有人怕了,他们宁可不要“达摩之心”也想活着了,尽管不能名扬天下,不能威风八面,不能独霸武林,他们也只想活下去,但死亡来的实在太快,一经动念还未动身,就看到那双眼睛,指出掌落……
夕阳落入山头,明月在缓缓升起,月色如水,月下有人,只有一人!
未经一个时辰,只有小半个时辰,只剩下一人。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微风轻舞,银丝飘逸,纤云不染;他的衣衫依旧如新,他的手也未见血色,达摩之心仍在他手上,但百丈方圆已是一片赤色,横陈在地的尸首已数不胜数。
这里已是一片凄艳的死地!
除了他外,没有活人。
蓦地,从风中传来一阵胡琴之音,既苍凉,又凄哀……
一个人慢慢的自黑暗中走了出来,满是愁苦的脸,眼中满是悲恸。
琴音戛止,无名看着他,语声沉痛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质问,是悲痛莫名!
任意也望着他,轻叹道:“这种事,难道很难明白?”
无名默然,然后接着道:“可你明明无须如此,你若要走,没人能拦得住你。”
任意轻笑了一声道:“但我为何要走?”
无名又沉默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之后,再开口道:“你将他们的性命看的实在太轻了一些,他们也有亲人,也有知己好友,今日你杀了他们,明日他们的亲人与好友便会找你寻仇,如此以复,杀戮永不得停歇。”
任意颔首道:“所以这就是江湖,逐名逐利,视人命如儿戏的地方。”
无名看了看他手中的达摩之心,幽幽道:“已死了千余人,但那件东西一旦还在你手上,就仍有人找上门来。”
任意淡淡道:“但我并不在意。”
无名沉声道:“你可以将它交给我,今后你也会少了许多麻烦。”
任意微微一笑,道:“我活了很久,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我时间很多,而且我很悠闲。”
无名似恳求般道:“真不能交给我?”
任意摇了摇头,喟叹道:“除非你能胜我,否则你拿不到它,可这种事你还办不到!”
明明听着像是一句很是自得的话,但在那个人脸上没有神采奕奕,无名也并未看到什么意得志满,反而似是无奈,似是惋惜,又好似是在抱憾……
无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猛然问道:“你可听过三句小诗?”
任意讶道:“三句小诗?”
无名轻吟道:“‘倾城粉黛娇无弱,悦目红颜动天人’这是第一句,‘不见子期空惆怅,常思伯牙自悲伤’这是第二句,‘芸芸众生皆昂首,世间英杰尽低头’这是最后一句!”
任意微微一愣,转而摇头道:“未曾听过。”
无名没再言语,转身就走,人缓缓离去,没入了黑暗……
当任意走回任府大门前时,邀月正盯着他道:“那三句诗应该说的是你的刀、你的剑,还有你这个人。”
任意点头道:“应该是弦音、妙韵和我没错!”
婠婠娇笑道:“可任郎却未告诉他,他找的三件东西其实近在眼前。”
任意微笑道:“他是问我听过没有,我也确实没有听过。”
邀月问道:“那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三句诗?”
任意摊了摊手,道:“我如何知晓他从何处听来的!好了,今日就到这吧,这段时间怕仍有人上门找麻烦,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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