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世风华
漆黑的房间中,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宫灯.
宫灯下,大(和谐)上,一个面貌秀美的少女正在酣眠,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颊之上,增添了一层暖色,但都被她边的女人给打破了.
那是一个有些诡异的女子,整个人都被一个大大的披风罩住,大大的兜帽也顺带的罩住了她的脸,半张脸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而那露出的另一半,更是惨不忍睹,横竖交叉的疤痕虽已愈合,却一直没有完全平复,呈淡淡红色,蚯蚓般隆起,仅一眼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然而她偏偏五官精美肌肤细腻,越发对比出惊心的丑来.
"浅歌,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低哑的女声仿佛经过了烈火的炙烤,很艰难才能扯出几个音,为这凄冷的深夜添了几分薄凉.
仿佛听到了她的话,少女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睡得既不安稳,好像陷入了梦魇之中.
漆黑的长袍中伸出一只白希的手,与她惊悚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玉手纤纤,轻轻的抚上了少女的眉,顺带着也拂去了她的轻愁.
慢慢的,少女的睫毛忽然颤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黑衣女子竟然化作了淡淡的黑雾消失在(和谐)前.
"影二,影三!"揉了揉眉,凤浅歌感受到一股陌生的熟悉感,眼看着外面天色渐白,就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影二,影三便如两个影子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宫主!"躬身行了一礼,无论凤浅歌怎么强调,这两个丫头总是无法抛弃那些俗礼.
"刚才可有人来我的房间"朦朦胧胧中凤浅歌清晰的感受到有一双冰凉的手触上了她的眉心.
影二,影三对视一眼,从两人眼中看到了一样的迷惘,又朝着凤浅歌看去,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一个人出现!"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难道是我的错觉"凤浅歌皱眉,在心中呢喃道.
"宫主,是不是梦魇了"影三体贴的问道.
梦魇吗
凤浅歌摇头,秀眉再次蹙了起来.
"恩,青龙可有消息"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凤浅歌抬眉问道.
"战太子已经回宫,青龙陛下貌似病的很重,现在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太子殿下,下令不日将禅位于他!"影三沉着脸说了这个消息,看来她对战南天还是比较看好战南天的.
"恩,轩辕呢"
"轩辕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要关心的是宫主您!"影三的脸都垮了下了,凤浅歌问了半天都是关于别人的事情,却丝毫没有提到自己.
"我我有什么事吗"凤浅歌不解.
"宫主,您忘了吗您刺伤了太子殿下,还强行阻止了太子殿下纳妃!"
"那又如何"凤浅歌就是这样,有些事做了就不会反悔.
"因为宫主您是逃婚回来的,惹来轩辕的重兵,而且您还破坏了月影和纳西族的情谊,为此文武百官对宫主十分不满,已经有很多大臣联名上书要陛下惩治宫主,可是都被太子殿下压下来了!"影三细细的为凤浅歌讲述着现在的局势,越听凤浅歌的眉毛就皱的越紧了.
"轩辕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忽然,凤浅歌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这."影三变得支吾起来,连眼睛都不敢与凤浅歌对视.
"说!"怒目而视,凤浅歌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霸气.
影三也只好据实相报:"是战太子!"
"战南天他做了什么"凤浅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见影三不说话,凤浅歌又加强了语气.
"战太子用了青龙国三座城池为宫主的逃婚之举作为赔偿!"说完这句话,影三马上低下了头,准备迎接凤浅歌的怒火.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凤浅歌猛然下,重重的一甩衣袖,怒喝道:"轩辕凌天答应了"
"恩!轩辕国已经退兵!"影三将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虽然轩辕已经退兵,但因为这一举动,战南天也成为了众矢之的,如今战北城重病,青龙国更是摇摇欲坠.
青龙国的百姓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战南天,真糊涂.抢红颜,丢国土.父亲病,百官哭.你说糊涂不糊涂"
"宫主,您怎么样"看着凤浅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影三有些担忧.
"去青龙!"
短短三个字已经表达了凤浅歌的决心,她凤浅歌绝对不会是那种犯了错让别人收拾烂摊子的人,也不是躲在男人背后需要保护的女人,轩辕凌天若要报仇,朝她一个人来便是!
"宫主,不可!"影三急忙阻止道.
"有何不可"凤浅歌虽然不悦,但是对于影三的话她还是听得进去的.
"您必须参加完太子殿下的婚礼才可以离开!"
"他要娶妻娶.[,!]了便是,难道还让我给他祝贺吗"凤眸微眯,凤浅歌恢复记忆后,凤凰泪的毒也解了,如今她与凤无殇唯一的联系也斩断了,心底的感觉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原来依赖终究只是依赖,即使再离不开也是可以舍弃的,痛过之后就会结痂,而凤浅歌的恢复力也是惊人的,如今伤口也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只是在提起时,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曾经那般的在乎.
"是的,这是纳西族的要求!"就算再不愿将这个消息告诉凤浅歌,影三还是开了口.
"纳西族我看那只是轩辕凌儿一个人的要求吧!"凤浅歌轻笑,嘴角那一丝嘲讽是她对凤无殇的回报.
"圣女是纳西族的代表,就算只是前任,纳西族终究会护着她!"影三直接说了重要性.
"宫主,你要去吗"说完,影三还不忘问了一句.
"去!!!为什么不去我的好师兄,好皇兄成婚怎能少的了我这个妹妹的祝福"凤浅歌轻笑,但听得她的笑声,影三还是不由担心起来,宫主终究还是在乎的.
随着谈话的落幕,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透进了窗,好像只是一眨眼,天就已经亮了.
看着窗外的光晕,凤浅歌浅笑着从(和谐)上站起,几日前,她已经输了脸面,今日她要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替我梳妆打扮!"朝着影三吩咐一声,凤浅歌重新坐回了(和谐)上.
今天注定是凤浅歌的主场!
没过一会儿,影三就拿来了盛装华服!
换上衣服,重新化妆,凤浅歌再次睁眼时还是被眼前的自己吓到了.
只见镜中女子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戴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直至肩膀,眉心一点朱红,耳挂青色碧玉坠,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凰于飞的宫裙,腰束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两臂挽起轻纱,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这才是真正的凤浅歌,恢复了记忆与往日荣华的凤浅歌.
这几日凤浅歌一直没有出过宫门一步,轩辕凌儿多次拜访也都被宫女太监挡了下去,凤浅歌除去每日清晨前往皇帝寝宫看望父皇外,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所以关于宫主逃婚破坏太子婚事一说大家也只能私下里议论,对于这又一次的成婚,所有人也都在观望,隐隐间还有些期待.
"喂,你说这次月灵公主会不会出现"太子府中,一个瘦削的大臣蹭了蹭身旁一个同样年轻的大臣的肩问道.
"不知道!"被他打扰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桌上的酒一杯饮下,目光重新看向门口的方向,恢复了沉默.
"我觉得很可能会,我可听说了,上一次公主为了这件事还险些害的太子殿下殒命呢"说完,那个瘦皮猴一样的大臣还生怕旁边的人不信,贴着他耳边道:"我跟凤域将军可是好朋友,凤域将军你知道吧那可是我月影国第一将军,凤域将军偷偷告诉我,月灵公主就是他带进去的!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又是这样的句式,恐怕这件事如今已经传开了吧!
他身旁的男子冷笑,重新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倒头饮下,似乎对瘦官员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你就面生,跟我一样是新来的吧,没事,这官场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就是比别人先洞悉消息,就像打仗一样,情报才是最主要的,只有准确的情报才能决定我们的走向!一看你就不懂这些,没事,我懂就好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我跟凤域将军可是铁哥们,他的消息总比我们灵通吧有他在,我就会没事,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瘦官员貌似兄弟一般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感慨道.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那句关于打仗的话时,略微挑眉看了瘦官员一眼.
"兄弟真的不用谢我,俺娘告诉我了,我是考武状元进来的,只要跟在凤域大人的身边,一切听他的,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士兵,未来也可以成为一个将军!"说到这,瘦官员满脸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不用多久他就会升官加饷,当上小队长,成为大将军,迎娶丞相女,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祝你成功!"原本清冷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朝着瘦官员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凤将军,你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正在找您呢!!!"
凤域的起身成功吸引了其他官员的目光,丞相大人首先站了起来,说道.
"凤域将军!!!"瘦官员吓傻了,刚刚在喝酒,如今这一口酒也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这一犹豫,酒水就呛到了喉咙中,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随之响起.
好在根本没有人在乎这一个坐在角落中的小官员.
唯有凤域,依旧没有离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青色的令牌,扔到了依旧在咳嗽的瘦官员怀中,浅笑道:"武状元,记得来风影骑报到!"
武状元大人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就连凤域离开了也不知道.
"天呐,竟然是凤域将军,我刚才竟然拍了凤域将军的肩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武状元大人一个人或大笑,或失落.
"看见没,我跟凤域将军真的是兄弟,这是凤将军给我的令牌,以后我就是月影国最强军队的一员了!"凤域刚刚离开没多久,武状元大人刚刚感叹完,就迫不及待的找同桌的其他官员炫耀起来.
手中的令牌就像尚方宝剑一般,在众人面前都放了一会儿了,同桌的官员们看的那是一个叫眼红啊!他们都是同一批武举进来的,也被安排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原本以为年轻的凤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没想到是那般的存在,倒让一个乡下来的小子博得了凤将军的欢心,拍对了马屁,直接被提拔.
另一边凤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主桌上,同桌的除了凤域还有一些一品两品的大官,比起刚才那一桌的人,这桌的人都是人精了,多说多错,不说不错,是官场生存法则中最重要的一条,所以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他们这些大官,一般皇上不需要他们发言,他们一般不会开口.哗众取这些事都是年轻人的作为了.
"将军,可是看上那小子了"月影国的军事也是月影国的太傅,所以能坐在凤域的旁边,凤域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此时凤域上前才幽幽问道.
"恩,是个不错的小子,懂得兵法,就是太年轻,还欠点火候!"仅以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凤域回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域俨然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跟那个已经快三十的武状元比起来,才二十五岁的凤域已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是不错,拉到风影骑里面操练两年,磨去棱角就好了!"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军师对于凤域的眼光并不怀疑.
"太子殿下驾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太监公鸭般的嗓音.
远远的,凤无殇一身红衣,临风而立,俊秀丰神,再加那一脸雍雅闲适的微笑,引得宫内不少宫女侧目,暗暗嫉妒着未来太子妃的运气.
"多谢各位来参加无殇的婚礼,为了上次给大家带来的惊吓,无殇在这里向大家赔罪!"凤无殇一直都是一个亲民又睿智的太子,一句话就将所有大臣的心都收了回来,再也没有人敢提起月灵公主的过错.
唯有一桌人,连起身都没有,就那么冷冷的坐在那,看着凤无殇的方向,眸中似乎有怒火.
"太子殿下未免太草率了,上次的事情,若不给我纳西族一个交代,我纳西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从凳子上站起,怒视着凤无殇,为轩辕凌儿讨公道.
凤无殇皱眉,一眼就看到了男子眼中的恶意,心中也有些恼怒,不过一想到纳西族的用处,还是生生压下了心头的大火,淡笑着赔罪道:"皇妹自小黏我,那时候她马上就要成为轩辕的皇后,所以我为将纳太子妃的消息告诉她,想来她也是恼了,才会作出这样冲动的行为!"
凤无殇不愧是睁眼说瞎话中的翘楚,当天的情况这里大多数官员可都看在眼里,凤无殇大婚,凤浅歌出现,一哭二闹,甚至还拔剑相向,两人还大打出手,双双受伤,差点就出人命了,但是从太子殿下口中说出却是这样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公主发发小脾气,闹闹不愉快罢了!
凤无殇的话滴水不漏,纳西族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当下刻意为难道:"既然当天只是都只是公主一时顽皮引起的误会,我们纳西族也不想再多追究什么.只是.只是我们圣女为了此事心绪不佳,就连灵力也时有时无,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让公主出来给圣女大人赔个不是"
"没错,圣女大人可是我们纳西族最重要的也是最完美的女人,没想到却在一个刁蛮公主手中折辱,当天的事情我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我也偷偷问了星夜,听说公主竟然在所有人的面前不准圣女进宫,可有此事"说话的是另一个随行的长老,为了轩辕凌儿一事,纳西族一共派出了五位长老,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五位.
"二长老可能有所误会,月灵虽然顽皮,但也不会做出这样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只是当时我受伤,我的纳妃之礼也没有完成,若是凌儿直接住进我的宫殿必会惹来非议,不只是她的清誉,就连纳西族的声誉都会受损!"凤无殇也是有备而来,想来早就想到了这肖老可能说的话,应对起来倒也顺利.
"哼!!!那不叫她嫂嫂又是怎么回事就算圣女她尚没有与你完婚,月灵公主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她!"二长老是从小看着轩辕凌儿长大的,眼看着凤无殇将所有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更是气愤,遂即怒喝道.
"没有成婚自然称不上嫂子,这一点月灵倒没有做错!"凤无殇摊了摊手,有些无辜.
"你!!!你这个毛头小子,若不是族长大人一意孤行,老夫绝对不会同意圣女成为你的侧妃!!!"
没错,就是侧妃,这几个长老最不满意的就是他们捧在手心中的圣女大人竟然连正妃之位都没有得到.
.[,!]"够了,老二,少说几句,别在外面丢了纳西族的身份!"大长老适时的打断了二长老的发飙,老眼瞥了凤无殇一眼,深邃的眸中满是森寒与警告.
凤无殇无以为然,若无其事的淡笑着.
"二爷爷,你别说了,一切都是凌儿自己的选择,与无殇哥哥无关!"不知何时,轩辕凌儿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凤无殇身后,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将凤无殇逼成这个样子,她心中也有些不忍,遂阻止道.
"果然是女生外向,还没嫁出去,心就已经向着外人了!"二长老摇头轻叹.
"二爷爷,无殇哥哥不是外人,他是凌儿一辈子的良人!"嗔怪的看了二长老一眼,轩辕凌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好了,别说了,吉时快到了!"大长老打断道.
"咦.月灵公主怎么还没来"有些人就是犯贱,轩辕凌儿就是这样的人,在上一次的婚礼中她有多不想看到凤浅歌,这次的婚礼她就有多想看到.
这是炫耀,也是宣誓,她要向她证明,凤无殇是她轩辕凌儿的,而她凤浅歌,只是他的妹妹!
"我看她是不敢来了吧"朝着门口瞥了一眼,二长老不屑道.
"也对,有我们五个在,那丫头若是赶来,岂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三长老向来胡闹,说出来的话也是带刺的.
"哈哈,只是个黄毛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上次只是让她侥幸!"对于三长老的话,二长老十分赞同,附和道.
他们的话不重,但也不轻,大殿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外,似乎十分期待那一抹身影的出现.
可是他们终究要是忘了,瞪了好半天,眼看着吉时将至,凤浅歌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众人不准备等下去之际,太监刺耳的声音突兀响起,连带着一众看热闹人的心.
"月灵公主到!"
这五个的背后却是一世风华!
有一种人,她最适合红色.红得张扬,红得明艳,红得艳华,红得不可一世,独一无二.门框上的红色灯笼与她身上的大红锦衣辉映,天地间,只有这一抹华艳身影.
跨门而入,带着一众惊艳的目光,凤浅歌浅笑着走入了大殿,在离凤无殇不过一丈之处停步,两人就隔着这一丈之距对视,彼此的面色,神情都是平静从容,仿佛他们依然是之前碧落宫相知相守的师兄与师妹,又仿佛他们是从遥远的地方跋涉而来,今次才初会,熟悉而又陌生!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