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副作用
听到赵曦说白泽博士有问题的那一刻，波拉少爷并没有觉得开心，甚至更加紧张了，要知道，白泽博士现在就是在帕克小岛上，距离他们大本营很近很近。
“问题出自哪里？我在研究所里，见过两个跟你一样睡在玻璃舱内的男人，这两人是不是也有问题？”
波拉少爷还没有意识到这样说就是将赵曦也归类到有问题的那边去了，他只是看着赵曦，希望赵曦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知道白泽博士是研究所的主导人吧？”
“我知道，研究所里的人都要听白泽博士的。”
“那么，想来你也知道研究所研究是主题是什么吧？”
“是的，我同样也知道，就是像古代帝王那样追求的长生不老。”
谈话到这里，赵曦饶有兴致的看着波拉少爷，问他：“你不感兴趣？这可是可以长久活着的技术呢。”
波拉少爷以摇头来表达自己的看法：“生老病死是人之轮回，我会过好我人生的每一天，我会尽力让自己没有遗憾，等我到了要去见上帝的那一天，我会从容含笑，可能见上帝之后，能在另一个世界活过来重新开始生活呢？我见识过人间的繁华，也想去天堂看一下是不是像圣经里面说的那样美好。”
赵曦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有这样的心态，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脸上坦荡荡。眼神里没有犹豫，说的话就是他心里想的事。
这很好，至少不是长生不老的追求者，这样的话，她也能得到一些支持。至于他现在这样的表态，等到见识过她和另外两个僵尸的能力之后，是不是会改变，变成比他爹还要疯狂追求，那也是以后的事，相信到那时候。不是她阻止不了白泽博士。就是白泽博士正准备被她干掉。
赵曦知道了波拉少爷的想法，又开始主导起话题。
“白泽博士研究的技术是真的。”
波拉少爷瞪大了眼睛！他嘴巴不自觉的张成o型，完全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下巴快掉下来了，快捡捡。”赵曦调侃道。
波拉少爷反射性的用手合拢了一下下巴。然后才发现自己干了怎样的蠢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他心里还是起伏不定。他一直以为白泽博士跟他介绍的技术不可能实现得了，至少在目前这个科技状态，是不可能实现的。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白泽博士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好骗取研究费而已，只要有这样的研究方向，有兴趣的集团财阀多半都会冲着白泽博士的名气和他手底下那些大牛来。
他真的想不到是真的！这完全颠覆了他的理念。
赵曦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白泽博士这项技术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从现实技术上，其实也能成功，白泽博士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赵曦由衷的赞叹道，如果白泽博士不是把研究的天赋放在邪门歪道上，关注于真正的科学研究，肯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会给全人类造更多的福。
“这项技术虽然号称是长生不老，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是返老孩童更贴切。白泽博士当初既然跟你介绍了这项技术，那么他肯定也跟你介绍了这项技术是如何操作的。”
波拉少爷点了点头，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就可以接受这项技术，然后把快要垂死之人的生理年龄回到年轻状态，就算是身体有什么病灶，都会一一消除，身体健康又年轻，这样就达到了长寿的目的，只要这项技术能够无限制的使用，那么一个人就能长生不老。
“人的生命年龄是不可逆的，白泽博士不是上帝，所以他也不可能说要改变一个人的真实年龄就改变，想要达到这项技术的最终成果，肯定要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不是人。”
波拉少爷不明白赵曦是什么意思，是的，赵曦说的话，除了最后一句之外，其他都明了，偏偏最后一句不明白的就是重中之重。
他感觉只要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能知道这项技术的问题在哪里了。
赵曦换了一个坐姿，继续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里，“人到死的时候自然就要死了，我的国家有句古老的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就是说人终究都是要有一死的，没有不死的人，如果想要在人之将死的时候，强行把他拉回来，强行给他注入足够的生命力，付出的代价十分大。”
“白泽博士的研究创意是取自于西方的千年吸血鬼以及东方的僵尸才最终形成这项技术，所有接受这项技术的人，有八成的几率会成功，成功之后，他将会拥有千年吸血鬼的生命长度以及僵尸的身体素质。”
“但同时，也拥有了吸血鬼的陋习以及僵尸的缺陷——喜欢吸食人血以及肌肉僵硬。”
波拉少爷：╮╭妈妈我一定是在听玄幻小说，咋就出现了幻觉呢？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接受了这项技术的人，都会变成非人类，虽然可能延长寿命，但同时也会变得喜欢吸食人血？”
至于有用僵尸的身体素质波拉少爷倒是没有留意，因为他一个外国人，哪里知道东方神秘传说，哪里知道什么是僵尸，更何况赵曦说的是身体素质，难道拥有僵尸的身体素质就能飞上天不成？僵尸僵尸，一具尸体有什么身体素质可言，难道是尸体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吗？
如果波拉少爷知道东方传说中的旱魃是怎样的存在就不会忽略这个问题了。
波拉少爷的关注点在吸食人血上面去了，他脑海里瞬间就能忆起好几部大卖的吸血鬼影片。影片里的吸血鬼亲王端着高脚杯，轻淡描写的喝着杯子里的人血，嘴角沾着的那一点红是如此的惊艳魅惑，只想让人舔去嘴角的那一抹红。
可是！那毕竟是影片，里面演员喝的都是红酒，红酒和人血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看影片之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那是为了影片的剧情，为了影片的效果，一旦放到真实生活里的话。那就很恶心很恐怖了。
血是腥的。血的味道有一股铁锈味，只要一想到接受这项技术的人以后要喝有着腥味的铁水，他就有一种想作呕的冲动。
“每天都要喝？”
“不一定，看各人的身体状况。看技术最后的成果。有些人要天天喝。有些人几个月才需要喝一次。”
“那么第一次接受了这项技术并且成功的人，也会像普通人那样开始慢慢变老吗？”
“会，只是强行让人回到年轻时候的生理年龄而已。并不是定格在那个年龄段，寿命不可逆的原理，他们都会慢慢变老。”
“那么，接受了第一次技术，还可以接受第二次技术吗？”
赵曦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呢，毕竟接受了第一次技术的人，现在还没有到老年期。几十年之后，可能以白泽博士的研究，他真的能让人接受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无限次的返老孩童技术呢。”
好吧，波拉少爷也知道自己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波拉少爷以为这样就完结了，然而赵曦又一次打破了他接受能力的下限。
“接受这项技术的人，都会变成非人类，而这样的人，白泽博士给取名为僵尸。僵尸除了可以延长寿命和拥有力量之外，还有一个很可怕的技能——只要一滴他的本命精血，就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他忠心的属下，永远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即便是去死，也会毫不犹豫。”
波拉少爷倒吸一口凉气，他想不到喜欢吸食人血不是重要的，重要的竟然是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简单方便又恐怖的能力。
只要一滴血就能让正常人变成僵尸最忠心耿耿的属下，这是怎样的能力？发明了这项技术的白泽博士存了什么用心？
“那么，僵尸既然如此厉害，白泽博士呢？他就不怕自己适得其反，会遭受僵尸痛下杀手？”
换了如果是他，在临死之前满怀希望的等着接受这个长生不老的技术，最后变成喜欢吸食人血的不人不鬼，肯定会想把这项技术的发明人碾死，因为技术的成果与理想中的效果相差很远。
身为这项技术的发明人，如果白泽博士最后是被自己研究出来，接受这项技术而变成僵尸的人杀死，那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作为能够研究这项技术的人，白泽博士当然不会蠢到那种地步，只要接受了这项技术的人，最后都会受到他的控制。”
赵曦残忍的打破了波拉少爷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指望白泽博士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心存侥幸。
“如果僵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厉害，白泽博士凭什么控制他们？一个只要一滴精血就能将正常人变成忠心耿耿的属下，只要给白泽博士喝下一滴血就能反控他了。”
波拉少爷看到了其中的漏洞，指出来问道。
“僵尸的本命精血也是有限的，如果本命精血损失得越多，步入衰老期就会越快，而且，一个僵尸能控制的人也是有限制的，特别是心智非常坚定的人，甚至还有可能会挣脱僵尸的控制。”
“至于说给白泽博士喝下一滴僵尸的精血，也是没有用处，因为在培育僵尸的过程中，白泽博士就率先把自己的血融合进僵尸的体内了，所以僵尸的精血对白泽博士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至于白泽博士能控制多少僵尸，我也不清楚。”
一片沉寂。
半响，房间里才响起波拉少爷幽幽的声音。
“那两个和你一样待在玻璃仓内的人，是不是都是僵尸？”
赵曦没有愕然，作为全程参观过研究所并且见过她当时状态的人，只要智商在线，听了她刚才的解说，都能想到这方面来。
“对，我和那两个人都是僵尸。”赵曦大方承认。
波拉少爷也明白为什么白泽博士乘坐直升飞机来他们家的时候，不带多几个研究员而是带着那两个男人了。再结合当初他自己近距离面对那两人的时候那种危险的毛骨悚然的反应，这就解释得清楚了。
但是，他很奇怪，看当时的情形，很明显就是白泽博士更加看重紧张赵曦，为什么不带着她而是带着别人呢？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出来了。
“因为，研究所就是我毁的，如果白泽博士不是走的快一点，他已经死了。”
波拉少爷被赵曦随意丢下的炸弹炸的脑袋一晕，今天知道的事已经超出了他很多的预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吐啊吐啊就习惯了，炸着炸着也习惯了。
“你不是僵尸吗？你不是受白泽博士的控制吗？你为什么会想要杀死他？”
他见过属下带回来的废墟照片，照片上的残垣断根很苍凉，据他们猜测，能把剩下研究所的人这么干净利索的毁得一干二净的，应该是一个有预谋、有经验、多人数的组织干的事，想不到竟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年轻的女孩子一手造成的。
研究所里有几十条人命呢。
亲，你也知道你眼前这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也知道她是僵尸的身份，你咋就这么淡定呢？
波拉少爷：因为太震惊，我忘记了害怕。╮╭
“因为白泽博士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的家人都用来做实验品，更加不该将我掳来改造我，所以他该死。而很不幸的，我是他所有的实验品里，唯一一个不受他控制得的人。”
赵曦再次抛下一个深水炸弹，但是波拉少爷已经被炸得麻木了，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了。
“所以说，白泽博士已经失去了对你的控制，而且你还反噬了他，让他不得不像一个丧家犬一样，仓皇逃命。”波拉少爷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青稚的脸庞，有一种恍惚感。
赵曦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最后反而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僵尸，不害怕？你知道白泽博士身边也有两个僵尸，你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