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岁月静好,眼神炙热
怀着气愤的心情回到席上的李荛端表情自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霞丹的笑容艳丽夺目,可惜也已经吸引不住她的这位准新郎官了。
闲话几句之后,宴席即将结束,却突然迎接了一位客人。
外头的太监喊道:“郡王到!”
李泉奇怪道:“他怎么来了?传!”
话音未落,肖潋便已经上前来了,太后身边的宫女突然就进了里屋去,对他的贸然到达显得很是慌乱。
他穿着不大合礼数的青色便衣,身子显得修长动作凌掠的上前,脸上带着淡淡怒气。
“肖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赐座。你怎么来了?”李泉温和答。
肖潋起身,眼神直接看向一旁的李荛端,冷冷道:“有些事情想找四皇子,却一直找不到他人,只好到皇上这里寻他了。”
“哦?什么事?荛端?”李泉没有因为肖潋的无礼生气,倒是绕有兴趣的问。
李荛端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眼神放的很淡,只是道:“是吗?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府中,未曾外出。
却不知道,郡王找我所为何事?”
肖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好靠近了李荛端,轻挑眉梢,显得有些戾气。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要娶媳妇了,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李泉那边是听不见的,但李荛端和一旁的霞丹却都听见了。
她从来对这个过分美貌的郡王不曾有过好感,男子过分的有魅力,只会叫身边女子不能引人注目罢了。
霞丹心中暗自想着,却不说话。想知道李荛端会是个什么反应。
“肖潋,我最近确实记性不大好了。你有什么话非要到皇宫中来找?打扰了太后的清净?”李荛端回答,慢慢喝下茶水。
李泉那边,和赵贵妃有些乏了,看似要离开的样子。
李荛端很不悦,他原本要立刻过去询问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肖潋:“不必你废话了,给我解药!”
“什么解药……”李荛端有些惊讶,肖潋怎么会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件事?特别是,霞丹还在旁边。
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听见了。
看着李荛端犹豫皱眉的模样,肖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却不在乎这些事情。
“你给我快些拿解药出来!她快要不行了!”肖潋的眼中布满凶狠,说话间却充满了担心。
李荛端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是从未见过的险恶多少有些奇怪。
“你在说什么?是谁?”他答。
那毒不会害死她,他清楚,会痛苦!但不会死!
他只是想让她明白,女子就该柔弱受人保护,现在她恐怕想要清晰的想一想事情都会发昏吧?这正是他想要的。
“肖潋,你在说什么?我交给你的事情你都不做,又怎么可能有所回报?”李荛端继续道,威胁的口气很是刺耳。
肖潋紧张道:“我没有时间和你话唠,你要的我愿意为你做,只要你把解药拿给我!一次性解了她的毒!”
原来这两人之间还是有某种交易的存在。
李荛端看见他慌乱,更加坚定了一颗从不服软的商人之心,淡然道:“你做一件事情,我每隔半个月给一次缓解的药,三个月毒性便能够消失。”
肖潋徒儿冷笑,眉目间闪出皇者的自傲:“呵,她没有时间和你消耗,我也没有时间与你闲话,李荛端,你最好求上苍保她活下来!
否则,你以后绝不会有一日好过!一切,都从离开京城开始!”
“果然是你!”李荛端怒道,真的是他做的!
只,用了一日便想坏了他所有的计划吗!不可能!
李荛端:“那你就等着看见雪裟冰冷的尸体吧!我的这个毒,没有其他人能够解!”
两个人这边已经是冰火两重天,对抗的声音连空气都在咔咔作响,霞丹看的已经是怒了,这两个男人竟然是为了同一个女子在较劲?
谁呢?
肖潋:“听着,她已经快要死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跟我走!”
话音未落他便站起身子朝着外头走去,李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带着赵贵妃走了,像是在躲着李荛端一般。
霞丹也是因为想要知道这里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才没有离开。
李荛端听到雪裟今日就要死,有些奇怪,倒是真的想要跟上去了。
没想到却被一个人叫住。
“肖潋,你来了。也不和哀家打个招呼,可知道什么叫做礼数?”
原来是太后走了出来,她看着肖潋的表情却是冷漠。
李荛端不知怎么,这太后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
“肖潋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背过身去的肖潋只得行了一个礼,眼神都不屑于瞧见太后。
两个人很明显的不对付。
李荛端:“太后您怎么来了,不是要休息吗?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荛端要告辞,先行一步。”
他倒是先提起,太后这边迟迟不给肖潋回礼让他平身,倒是回答了他。
“你回去吧!霞丹,你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几日会很忙的。新娘子需要休息。”
太后道。
“谢太后。”李荛端道,行礼之后走出了殿外,霞丹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但刚要跟上去交谈,却被一个人打断。
肖潋不顾太后的架势,快步随着李荛端而去,气得太后只喊:“反了!反了!”
这个时候,几个晚辈都没有回头。
“站住!李荛端。”肖潋喊道。
霞丹看着超越自己的人,缓缓变换了路线,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和李荛端的联系。
“怎么?太后没有留你多聊聊?”李荛端冷笑道。
外头的夜色很深了,宫门即将关闭,两个人都走的很快。
“能不能交易?你要什么,我都替你做!立刻把解药给我!”肖潋失去理智的低声吼道。
原本是要和雪裟装作相互生气,只一段一段时间,慢慢来找出解药。
可现在,他真的看不下去!
“你还真的为了她豁出一切了!肖潋,你知道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对吗?”李荛端道。
想起雪裟那日被肖潋打击的时候露出的悲痛欲绝,现在心中都还依旧微痛。
肖潋的语气冷淡:“她今日又中了五步蛇毒,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愿意便立刻给我解药,不愿意,我今日就是杀了你,也在所不惜!”
眼中却不是闹着玩的,两个人入宫都没有武器,但肖潋身上闪现的杀气,还是让李荛端一震,感受到了危险。
他听了肖潋的话,突然笑出声来:“你说她又中了毒?都已经那副模样了,究竟又去做了什么危险不要命的事情?”
这个女人,真是除了死,谁也制不住她吧?
“她是被林家的人暗算,你究竟交不交?”肖潋不耐烦的说道。
李荛端的眼神愣了一下,只是让肖潋带路……
接下来的两日,荆州的李康端被力巴图抓走之后,除了当日感受了力巴图对俘虏的宽恕,也同时被关进了大牢,和原先被他们抓走的探子见了面。
第二日一大早,李玉端便送上帖子,要求见力巴图。
当着全军的面和力巴图来了一个漂亮的口水战,收拢人心的伎俩出神入化,即便后来力巴图不肯放人,却也赢得了军心。
于是乎,他修书一封,呈给了京城的李泉。
但半路之上便被襄王李玄端截下来。李玄端穿着羌国百姓的服饰,坐上了马车。
隐藏在扬州这是最好的方式。
他缓缓将手中的书信开启,上头的蜡封不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也化去了他半个时辰。
信中写着:
“父皇容禀,几日和解进行顺利,前日力巴图约见,我们兄弟二人前去,可未曾想到,乃是一场鸿门宴,梧王被力巴图所抓!
我们奋力抵抗无果,他既又提出要求,说王延未曾死在他的手中,而是逃离了荆州!而他不愿再打,只要一日交出王延,便会释放梧王。
望此信到达之日,父皇能够找寻王延,结束这场无益的战役。”
“哼……他倒是会说话。”
一切都责任都在李康端和力巴图身上,他则是怪不上的。
李玄端突然觉得,力巴图抓了李康端,却是在帮蜀王的。
这样一来,如果王延躲在京城木汕的庇护下,为了李康端的安全,木汕也会送王延去死的。
而这封信最好的好处便是在,抓李康端在前,开战在后这一个反转,反正事实就摆在这里,天高皇帝远,父皇也注意不到这些。
“留上一日。”李荛端道。
他还在等着雪裟的回信,但这封信他压不住很久,如果李玉端真的想要结束战争,他没有理由让自己国家的子民送死。
眼神中多了一分坚毅,不知是不是黝黑的肤色给这张风流倜傥的脸变了颜色,李玄端此时的男人气质,实在浓郁。
日子过得很快,京城已经处处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四皇子的大婚,和亲乃是大事,算作与国家荣辱相当的。
七月到的时候,只有二十日乃是黄道吉日,于李荛端来说,又多了一段日子缓解。
青色的湖水边,肖潋坐在一个女子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两人的背影,一人穿着银白色衣衫,一人着淡粉色衣裙,背影缥缈的交织在一起。
“以后,我每日都会陪你到处走。好吗?”他温柔问道。
雪裟淡淡的笑,平和美好:“嗯,你休想丢下我。”
岁月,不会为了谁特意停下,人们能够做的,只是将笑容与美好,留在每时每刻中。
说到了这里,这两个忙里偷闲的人,便是真的极其符合。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吹来,带来凉爽,连日光在这里也似乎不再炙热,避暑自然要到湖边,他说的没错。
雪裟转眼,看向身边的他,上天待他不薄,长长的睫羽低垂,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使得人的目光在里头流连。
高挺的鼻梁,恰如其分的唇瓣,侧颜的美好,似乎在告诉着她,此人理应得到世间所有的美好。
而他,却也是那个世间最美好的人。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肖潋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回应,带着些许热度。
雪裟笑着答:“我只是在想,你命不久矣,我也是个残疾的人,这世间还有比我们更加缺憾的一对吗?”
她的双眼弯弯的,笑容天真烂漫,清丽脱俗的眼神像是在惹得万物怜爱一般,但肖潋却是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他道。
雪裟不回答,却是暗暗用劲想要让那只被蛇毒夺去控制权的左手再次动起来,却是,无果的。
肖潋安慰道:“我的病,已经慢慢变好了,我不必再被什么毒虫咬,只需和你一样吃药罢了。咱们两人,至多算是世上的药罐子夫妇罢了。有什么稀奇?”
他也是笑笑,那日李荛端的确是给她解了毒,可惜蛇毒却还是夺走了她的手臂,阿辉说还有希望,只是需要时日罢了。
“你刚才说我们是什么?”雪裟突然问道。
肖潋收回意识瞧着她,突然将她拢入怀中,十分爱怜的碰了碰她的鼻尖,享受着她害羞的笑容。
雪裟:“别闹。”
“夫妇,便是夫妇。我说的,你肯定已经听见。等一个日子,咱们便成亲吧?”他温柔道,眼神中的热度更加炙热。
雪裟脸上烧红了似得,不知该说什么,扯开话题道:
“这样的渔夫生活,不也是很好的吗?我喜欢这里,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做?还不走!”
肖潋知道她的意思,笑笑又偷偷吻了她的脸颊,这才像一只不愿离家的猫儿般,辗转留返的走了。
这地方的确隐秘,雪裟已经待了许久,远离了京城,远离那个林家。
想起林家,雪裟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那家对她的“厚爱”,而是那个永远留在破庙后的女子红杉。
她扼腕这件事情,即便林絮苏也付出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