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笑的两秒思考

当晚，秦勇果然没回来，不过临睡前，田甜往他们寝室打来电话，幸好赵信反应及时，说秦勇最近在准备大学生篮球赛，训练强度大，很累，刚回来，在洗澡。

这些话里，半真半假，校队这几天确实在备战大学生篮球赛，不过强度和平时训练没什么区别，田甜没说什么，只说了声谢谢，便挂断电话。

赵信放下电话，拿出手机准备打给秦勇，被丁泽阻止，“别打了，肯定打不通，不然田甜也不会把电话打到这儿来，那小子不知道和哪儿个小姑娘开房去了。”

“唉，这丫的也不知脑子里想的什么，田甜多好的女孩，温柔事不多，长的还漂亮，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赵信替田甜打报不平。

“谁知道呢。”

翻身上床的丁泽把脱下的衣服挂在墙上，铺平被褥，开始往手机里装软件，在安装备忘录时，丁泽突然停下来说道，“老大，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大一放寒假前的那顿酒？”

赵信正在归拢床头书架上的书，闻言把头伸了出来，想了想，“怎么不记得，我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弄的，我记得老三喝多了，醉的一塌糊涂，玩命的耍酒疯，当时他不停喊的什么来着？哦对，为什么，是吧，不停的喊为什么，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丁泽从趴着改成盘腿坐着，“对，就是那次，现在想想，那应该是咱们大学四年以来，老三唯一喝多的一次吧？”

赵信放下手里的书，想了想，然后也坐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哎，从那儿以后，我还真就没见这丫的喝多过，他酒量可以的，我都喝不过。”

丁泽手捏着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你说他为什么要死命的喊？是受情伤了吗？”

“不知道，”赵信摇摇头，“这小子这么花心，还能受情伤？我咋就不信呢？”

“那可不一定，”丁泽把声音压低，“你记不记得那天有个是姐姐还是阿姨来着，来学校看他，上午还带着咱们一起逛街，给咱们买了不少东西，后来老四有事，咱俩也撤了，回来老三就变了。”

赵信的八卦之火，顿时开始熊熊燃烧，“对对对对对，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丫再开学就像变了个人，女朋友不断，一个接一个，疯了一样。”

丁泽翘高一侧的嘴角，挑着眉毛说道，“你说他和那个姐姐有没有点啥关系？”

“龌龊，二哈，你怎么能这么龌龊？”赵信义正词严不停的指点着丁泽，然后把脑袋往前伸了伸，“那肯定的呀，当时我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儿，就不正常。”

丁泽翻了翻白眼，竖起大拇指，“佩服，这细节你都观察到？老大就是老大呀，这事你咋记的这么清楚？”

“滚丫的，”赵信缩回脑袋，“这不是经过你提醒才想起来的吗，那姐姐看着好富贵，好有钱的样子。”

“哎，老大。”丁泽探出头，“讲讲你为什么不找对象呗？”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赵信，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没有相中的，没啥好说的。”

“靠，又是这句，没劲。”丁泽趴下继续装软件，“看来每个人都有故事。”

“嗯，应该说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赵信盘着腿，手拄着下巴愣神了。

刚打完一局的柴立辉突然叫了起来，“我靠，你俩还聊呢？”

被打断回忆，赵信没好气的说道，“老实打你游戏。”

柴立辉抻了个懒腰，抓住护栏，把身子探出床，从床底的书桌上够来一杯水，喝完之后说道，“四连胜了，哈哈，一扫会所三连败的晦气，人呐，不能以一时的胜败论英雄，啊呀呀呀呀……”

丁泽抬起头和赵信异口同声的说道，“你不论胜败都是狗雄！”

“老子是英雄，是英雄好吗。”柴立辉突然停下来，歪着头对丁泽说道，“二哥，你能别总呲着牙说话吗？听三哥说，你都显摆两个月了，还没显摆够呢？”

“这么说话不累？”柴立辉还学了一遍丁泽边笑边说的样子，“多难受啊，嘴里像含着一口水似的。”

“差不多得了。”柴立辉又打开了自说自话模式，直到游戏开始，才把嘴闭上。

已经习惯了的赵信和丁泽都没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

不一会儿，安装软件的空档，丁泽又伸出头对赵信说道，“老大，这老四整天打游戏，学习怎么没落下？”

赵信床头的小书架已经被他摆的整整齐齐，他呼了一口气说道，“可能聪明吧，其实老四说的对，你总含着一口水说话不难受吗，就你这种说话的方式，学都学不会，那牙非得呲出来？”

“唉，怎么说呢？”丁泽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不光难受，还贼特么别扭，你看我的颧骨，面相都变了。”

赵信拍床而起，把正打游戏的柴立辉都吓了一跳。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啊……我有时候就想，要是把你的牙全敲掉，我看你还笑不笑。”

“我晕，你的心理咋这么阴暗呢？我总笑，难道让你有这么大的压力吗？”丁泽不解，赵信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要是一般场合你只笑不说话，还好，可你天天笑，每时每刻都在笑，说话笑，干什么都笑，我艹，知道在你身边是什么感觉吗？”赵信越说越激动。

“什么感觉？”丁泽一听也来了兴致，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考虑过，笑就已经让他很难受了，还真没去闲心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怎么说呢，”赵信变的有点严肃，“瘆的慌，看着发毛。”

“不会吧？”丁泽干笑起来。

赵信也跟着笑了，憨憨的大黑脸笑成一朵黑菊花，“特别想揣你。”

听着赵信的话，丁泽突然笑不出来了，如果不是系统提醒，嘴角都不想再次上扬。

让自己强颜欢笑，让身边人也不痛快，系统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笑本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人人都会，还不分地区、不分种族或不分宗教。

顺境，笑是对成功的嘉奖。

逆境，笑是对伤口的理疗。

可他的笑也是这样吗？

不，他只是为笑而笑，皮笑却肉不笑。

如果有一天，丁泽失去系统，估计他很难再笑出来，并不是因为失去系统而难过，而是这一阵，实在笑的太累。

系统说的对，他现在就是卖笑的小行家，把笑变成了形态，样子，而失去了笑的真正意义。

自从得到系统，丁泽一直疲于微笑，根本没有静下心来思考。

此时能静下心来实在难得，可思考还不到两秒，丁泽就觉得，他的思想已经开始升华，他的境界也在提高，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那笑到底是什么？

他发现

还是不知道。

两秒思考，一秒破功，丁泽叹了口气，“唉，以后只负责帅，思考这种低级东西，还是交给别人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