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战】02章

腾空不久，身体急速坠落，接着一顿，摔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

我两腿虚软无力起身，抹眼一看，吓了个半死，一个鬼脸呲牙咧嘴，正凑在跟前凶恶地瞪着我，以其虎狼姿态，感觉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将我活剥。

“乌呀拉塔！”

惊慌失措中身侧有人发声，不知说些什么，鬼脸慢慢退后。

“你是谁？”一位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身穿墨蓝色连体紧身皮装，警惕地盯着我。

“怎么这副打扮？”我缓过神来，诧异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换装了？”

樊恩莫名其妙地望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见他装的挺像，我懒得搭理，擦去嘴上的粪便，耸了耸鼻子，觉得味道近似牛屎，感情那头棘龙很长时间没吃肉。

抹了几把脸，眼睛清亮了许多，这才看清樊恩身后探出的那张脸，原来是个人，因为彩泥抹涂，显得面目狰狞，这会儿凶光收敛，但依然对我充满敌意。

“难道白垩纪就有了野人？”我惊讶地问。

“你是那个时代的人？”樊恩说着手掌对我略略抖，突来一阵高频振动，过程短促，停止时只感到浑身清爽，整个脱胎换骨。

看身上的污秽化为粉尘散落在地上，抹脸一片光润，仿佛沐浴一场，高兴道：“这才够朋友。”

樊恩丝毫不为所动，瞳孔里闪着淡淡的蓝光，紧紧地盯着我。对他的装备我略知一二，他正在对我怀有敌意地扫描。

“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樊恩瞳孔里的蓝光隐去，警惕道。

看他依旧装疯卖傻的样子，我委实有些禁不住：“别扯了，我并不觉得幽默。”

“看样子你好像认识我？”他疑惑道。

我目光转向他身后的野人：“难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重要角色？”

樊恩愣了愣：“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烦躁道：“还有功夫磨蹭，难道你不担心厄尼追上来？”

樊恩一听，大惊失色，携野人跃出十余米外，接着弹出嵌金胸甲，重装警戒，如临大敌。

看阵仗绝非演戏，我蓦然意识到此樊恩非彼樊恩。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第一人称，不再是之前的旁观者，亲历实时事件，成为当中的角色？

见樊恩软金属手套上的指尖呈现可怕的蓝光，我慌乱起来，唯恐受到他的误击，想道出事情的原委，但忌于樊恩的告诫：遇到之前的人绝不能透露之后的事。一时左右犯难，不知道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高二时的我正趴在附近一块岩石下，窥视着石坡上的三人，但闹了半天，弄不懂他们在干啥。

“奇怪，当时你怎么带着一个野人？”我愣头愣脑问。

“我在想，这老者哪来的，我记得当时根本没有。”樊恩疑虑道，“这人凡人无疑，绝没可能穿越到这里。”

感觉声音的位置不对，我回头一看，见身穿深灰色战衣的樊恩正高高站在岩石上，公然暴露在三人的视线范围内，吓得背脊发凉：“快隐蔽！你难道不怕他们发现。”

樊恩心定气闲道：“别担心，我们处在不同的维度，他们看不见我们。”

“此话怎讲？”我难以费解。

樊恩想了想：“你见过海市蜃楼吗？”

“在电影中见过，现实生活中从未见识。”我回答。

“自古以来你们都说它虚幻，其实并非如此，它真实存在。”樊恩接着娓娓道来，“在地球上早已存在多种文明，他们处于不同的时空维层，与人类世界相互交叠，他们可以俯视众生，而你们却无法洞察。但是他们也有缺陷，由于各种原因可能发生短暂的局部显现。为了不影响人类的文明进程，他们后来选择大海和戈壁，移居到人迹罕到的地方。”

简直天方夜谭，我笑道：“照你这样说，即使你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看不见你，对吗？”

“不但看不见，也听不到，不信你瞧。”樊恩说罢信步而去，走到另一个自己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动。

果然，墨蓝色战衣的樊恩毫无反应，权当眼前深灰色战衣的樊恩为空气。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现身，最后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比较起来，我是不是老了些。”樊恩端详着另一个自己的脸问。

我细细比对，除了表情差异，完全分不出彼此。

樊恩耸了耸肩：“这个问题不好简单回答，从人类的角度来讲，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千年万年。对于宇宙，时空由无穷无尽维层组成的维度叠加而成，没有特定的时间概念。”

我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无法想象，思维处于混沌状态。

这时墨蓝色战衣的樊恩右手一挥，软金属手套食指射出两段黄光，击中对面老者手脚。

黄光迅速化为软绳，分别手绑脚捆，将老者牢牢束缚。

老者张皇失措，四下盼顾，嘴里连连嚷嚷：“影，我不想做第一人称，快带我出去！”

“他叫的是我。”深灰色战衣的樊恩大诧，“不对，整个宇宙里只有你才叫我影。”

我仔细一听，果真在叫影，转眼间深灰色战衣的樊恩已跳到老者面前，我紧跟上去。

樊恩瞳孔发蓝，审视老者的脸，随后在从老者肩上捻起一根头发，放在手心里，不久转过身来对我说：“不出所料，这人就是你。”

“怎么可能。”我啼笑皆非。

“如假包换，他是六十年后的你。”樊恩正色庄容道。

“七十六岁的我？”我打量着眼前的老者，觉得荒诞不经。

“难道六十年后出了什么状况？”樊恩陷入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