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刺客,杀人啦
珍珠道:“画?”
江浸月见她不知,解释道:“每年鱼孃节,代国公主都会将收藏的字画拿到这满月楼来展出。午时她会出一道题,若有人能猜对,就可以从这些字画中任选一幅带走。”
珍珠心想这位代国公主应该是位随心所欲的人物,只要高兴,再值钱的字画也是说送就送,一点不心疼。
珍珠扯了扯魏子规的袖子,他搞情报的,多多少少知道些吧,她小声问:“这位代国公主什么背景?”
魏子规低头在她耳边道:“高燕皇帝的胞妹,已故飞耀将军的夫人,年轻时是高燕第一美人,无子,传闻她在府中养有二十八个面首。”
他的气息吹得珍珠耳朵痒痒的,只是她的关注点更倾向面首二字:“二十八。”
魏子规尾音下沉:“怎么,羡慕么。”
珍珠感觉他的目光似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赶紧摇头,她瞧见柳行之下意识的正了冠帽。
看来,有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她更好奇这位公主有多美了。
珍珠让魏子规看看喜欢哪幅,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今有她高珍珠借花献佛为博子规一笑。
她拍拍魏子规的背,豪气道:“说,想要哪幅?我的字就不必了,回去想要多少幅都给你写。”
魏子规笑道:“你倒是胸有成竹,题都未出就知答案了?”
珍珠眨眨眼,他的逻辑推理能力很强,可是女人的心思有时是无法用逻辑推理的,所以才有海底针这么一说法。她是女的,当然清楚女性心理。
情人节搞艺术展,左右逃不开一个情字。
魏子规看向王乾荪小声道:“还是不要硬撑的好。”
王乾荪掩饰得极好:“我没事。”
摄政王怀疑那晚潜入王府的是他,为了打消怀疑,他也只能想办法瞒天过海忍着伤痛,跟着柳行之来满月楼。
怎么也不能叫摄政王的眼线瞧出他身上带了伤。
珍珠就这么站着等,一直到站到脚板疼,过了午时也没见人出场,她挨到魏子规身上,重量往他身上压。
公共场合,这站姿毕竟不雅,魏子规道:“站好。”
珍珠心想又没搂搂抱抱,稍稍挨一下而已,她嘟嘴道:“脚酸。”跟罚站一样。
魏子规道:“要不就别等了,回去吧。”
珍珠道:“美人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迟到越久说明越美,我等得起。”
魏子规不知她这结论哪得来的,迟到只说明这人没时间观念,跟美丑有何关联。
柳行之道:“先前在大晋身不由己,与二位闹得不甚愉快,过几日我在府中设酒宴,还请二位赏脸,也当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魏子规猜测他的目的,倒也没一下便拒绝。忽的,魏子规将珍珠拉进怀中,原是她身后有人飞了过来,重重跌在地上。
珍珠受了惊,见那人捂住肚子,衣服上印了个脚印,显然是被踹飞的。他手脚都被锁链锁着,吃了施展不开的亏。
那人一抬头,与珍珠打了照面,彼此皆是一愣。
此时,珍珠左等右等的代国公主终于登场了,只是她已没功夫欣赏美色。那代国公主吩咐手下关闭出口,这是要搜查现场的节奏。
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找的肯定是这个闯祸精。
珍珠灵机一动,着急且小声问魏子规:“有刺客,杀人啦,快跑!怎么说?”
魏子规不解,不过还是教了她。
珍珠于是扯开嗓子大喊。
楼里人如鸟兽散,纷纷往出口逃,场面十分混乱。
珍珠见那人趁乱混在人群中逃了,自己也赶紧拉着魏子规溜。
魏子规问:“你认识那人?”
珍珠道:“老头子。”
魏子规诧异,卫仲陵!
……
珍珠在满月楼外墙上用拼音留了“驿馆”这条线索,她教过老头子拼音的,只是不确定他会不会折返看到。先留了再说,反正别人看不懂。
夜里珍珠在房里来回踱步。
魏子规道:“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珍珠摇摇头,不饿。
窗户被推开,有人翻了进来。
四目相对,卫仲陵惊喜道:“珍珠。”
珍珠先是高兴,久别重逢看他安然无恙,她也安心了。等安心过后心境中便风起云涌,雷电交加。
她脸色开始暗沉,撩起袖子,四处找顺手可用的东西,最后她右手抓起桌上的筷子,指着卫仲陵道:“你站着,别动。”
卫仲陵心一惊,跟她以桌子为中心,绕起了圈圈。她现在手拿武器,不动就是傻了。
卫仲陵道:“我可是你师父,你即便不念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该念念养育之恩。我将你一个女娃娃拉扯大不容易,九年里你我相依为命,你统统不记得了。”
珍珠怒火中烧,他居然还有脸提:“你知道下山后我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么,拜您老所赐,我做了鲸帮帮主,又当了古月教教主,就快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了!”
卫仲陵惊讶,随后大笑:“你接手了鲸帮和古月教?那是好事啊。”
珍珠吼道:“好你的头,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好事,这个教主你怎么不做。你拍拍屁股倒是一走了之,想过其他人么,你现在还去招惹那代国公主,你还有没有底线。”
魏子规站在角落里看着,听着,从珍珠嘴里说出底线二字,他觉得有些好笑。
珍珠追,卫仲陵跑:“不,这真是好事。我一直觉得古月教的人该换一种活法,可是我没这个本事,丫头你就不同了,你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珍珠气喘吁吁:“化你大爷的腐朽。”
卫仲陵道:“你先冷静冷静,我从前不是对你说过生气对身体不好。”
珍珠想着自己今日要是气死,他就是杀人凶手:“你站住,让我打一顿我就能冷静了。我保证不打死你,最多把你打成半身不遂。”
卫仲陵苦着脸,她都说要打得他半身不遂了,让他怎么停。
珍珠踢到了桌脚,跌坐在地,魏子规一个箭步上前查看她有没有伤着,神色关切。
卫仲陵回头,蹲下紧张的问:“没事吧?”
珍珠一把揪住卫仲陵的衣服,看他还怎么跑。
卫仲陵道:“你假摔。”他忘了这丫头从小到大都这么狡猾。
珍珠道:“仇老爷子过世了。”
卫仲陵怔了一下,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未曾长久相处过,但仇忠对他这个弟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因为这层血缘,帮了他多年。
卫仲陵感伤道:“他走时可有什么遗言,未了的心愿?”
珍珠摇头。
卫仲陵把脸歪过一边,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抹了眼角,转过脸来摸摸珍珠的头:“说明他对你很放心,多谢你帮我这个不成器的师父尽了心意,送他最后一程。”
珍珠红着眼眶倾身抱住卫仲陵,气他是真的,想他也是真的。
卫仲陵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看了一眼没出声的魏子规,他看得出这小子吃味了,忍着没说而已。
卫仲陵柔声哄:“像个小孩子,当着外人的面,你也不怕人笑话。”
珍珠带着哭腔道:“什么外人,他是我相公。”
卫仲陵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晚他们师徒喝酒道别,她还是他那个脾气大,没长大的小徒弟。
卫仲陵吃惊:“假的相公?”
什么真的假的,珍珠道:“拜过堂的合法相公。”
卫仲陵惊道:“什么!”卫仲陵瞪着魏子规,似要在他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方才觉得这小子生得还算不错,现在再看,就是一张小白脸模样,“从前告诉过你做人不可这般肤浅,显然你是没听进去。”
珍珠放开了怀抱,挽住魏子规的手:“他是瑶姨的儿子。”
卫仲陵喃喃道:“阿瑶。”他盯着魏子规,方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和阿瑶生得真像。
魏子规行礼,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前辈。”
卫仲陵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