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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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繁荣张杰算是领教到了，就算沧县的那些妇人甚至连树皮都没有得吃，就算整个帝国的百姓都在经受灾难，而作为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的帝都，却仍然一副车水马龙，欣欣向荣的模样，即使不知道这片欣欣向荣到底是真是假，但张杰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片繁华的背后，定然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杰从来不是一个自爱自怜的人，他没有那样的情怀，也没有那样的心性，可走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灯红酒绿，看着眼前的一片繁花似锦，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念出了这句之前并没有深刻体会的诗句！

“嗨，你们几个说说，前面这条街叫什么街？酒馆商贩，卖艺呦呵的都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扭头朝着身后几个黑甲大汉询问了几句，原本还想着要和这些临时充当自己保镖的侍卫好好拉近关系，增进增进感情，还指望自己要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要是受到了欺负，就凭这些人给自己出头那，可看了看十几个站在自己身后纹丝不动的黑甲大汉，看着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张杰就知道自己多想了，这些都是皇帝的侍卫，怎么可能被自己随便几句话拉拢的！

“柯力，既然进京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段时间你也都是被方老头拉着学习诗词字画，勤学是好的，可万事都要有一个度，一味的死学不但不能增长你的见识，反而会限制你的发展，所以劳逸结合非常重要，偶尔放松放松，学习之余也不能把你孩子的天性丢了，小孩子嘛，玩，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今天就不要想着那些没有背完的诗句，脑子里就不要推演那些不会做的题目，今天就放开了心神，先生我陪着你好好走走，看看这号称整个天下第二繁华的都市到底是怎样的奢侈！”

在几个侍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并不如何在意的张杰转脸就把注意力放在身旁的小胖子身上，可能因为常年居住在县城的关系，对于身旁的车水马龙，这孩子并没有老婆婆进大观园的新鲜，看着小胖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张杰总觉得柯力这小子好像越来越沉稳了，他总是在有意或者无意的模仿自己和方老头的行事作风，原本那个总是缩头缩脑的小胖子不见了，变得像现在这般老成而持重起来！

‘碰’的一巴掌拍在小胖子的后脑勺上，直接把柯力打的一个踉跄，撇了撇嘴的张杰翻着白眼道：“学什么不好，非得学我和方老头两个神棍，学我们两个你能有什么出息，小孩子就因该有个小孩子的样，这个时候想着装大人，等你长大了，有你想装小孩的那一天！”

也不管跟在自己身后重新变得缩头缩脑的柯力，张杰就这么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走走停停，身后的十几个黑甲大汉自然是方老头的侍卫，不过怕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方老头特意从他的护卫中掉了这些人保护张杰，开始的时候老头非要派一个整队的人跟着自己的，张杰无论如何也没有同意，开玩笑，本来是上个街溜溜转转的，要是身后跟着百八十号凶神恶煞的侍卫，那自己还逛什么街！还不如在家待着来的舒服，硬是和老头掰扯了半天，才弄成身后十几个侍卫跟随的场面！

或许京城这等大佬重臣的集中地早已习惯了那些贵公子们出门动不动几十号护从相随的场面，像张杰这样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的出行并没有引起什么围观，从身旁经过的百姓最多就是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离自己远些，大多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周围的商户对自己一行也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样的场景到多少让张杰轻松了起来，要是因为身后的十几个护卫被人当做猴看，或者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话，他是真准备掉头就走的！

就这么带着柯力沿着街道走走逛逛，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要么看到杂耍的就停下来鼓个掌叫声好，要么看到了街边那些卖玩意儿的小贩挺下脚步这么翻翻那么看看，一般看到自己身后跟着的护卫，就算自己只看不买，那些小贩也都是一个个笑脸相迎，脸上绝对不敢出现半点不耐！

这样的结果就是张杰自己也不好意思光看不买的挑看下去了，当然，到不是张杰舍不得那十文八文的银钱，而而是身上实在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啊!

是的，张杰的确是个穷光蛋，口袋里比脸上还干净，全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张杰自己都觉得很无语，平时吃喝都在方老头家，张杰也没有觉得身无分文有什么好在意的，当然，这些都是在沧县惯出来的坏毛病，在村子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集市？那时候只有自己给村里人带东西，哪里需要自己用钱买东西的，现在好了，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现在就是想给柯力买个小玩意儿都没有钱，总不能为了一个小玩具就去抢就去夺吧！

等发现自己的确是什么都买不起的时候，张杰就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看着那街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吃食的确很有卖相，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却因为身无分文而只能看不能吃，的确是够折磨人的，特别是身旁的柯力在不断的吸溜鼻子，张杰就更加兴致缺缺！

等路过一楼酒楼的时候，张杰稍稍停下来脚步，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想去酒楼吃些什么，这个时候天色还早，还没有到饭点，张杰之所以在酒楼前停了下来，完全是因为想起来了方老头的几句话，记得老头在去村子的的时候曾经说过，京城讨论最多的就是红薯和自己，在京城甚至已经流传了无数个关于自己的版本，有说自己飞扬跋扈的，有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论如何，张杰也想亲自听听京城百姓是怎么形容自己的，刚刚在坊市间穿梭了大半天，人来人往的也听不到人们议论什么，不过酒楼却是个好地方，这里足够清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档次，闲来无事的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坊间传伟或者朝野趣事了，只有在这里，才是信息最为流通的地方！

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匾牌上挂着‘鸿楼’的气派酒楼，正在犹豫自己要是进去只要一杯水人家会不会管自己收钱的时候，酒楼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已经笑脸迎了上来！

“这位爷，您可真会挑时候，几个拿得出手的招牌也只有这个时候还算清闲，您要是过了晌午再来，可是连一个都见不到，爷，瞅着您面生的紧，想来是头一次来我这鸿楼，今个您就放心的来，奴保给您伺候到家了！”

女子很热情，总之几乎是在张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被这尚有几分姿色的中年美妇半拉半撤的拉近了酒楼！

等进了酒楼，张杰这才发现，果然来的不是时候，整个酒楼都是一片空荡荡的，瞅了瞅屋外尚早的太阳，距离饭点还有些时候，这不晌不午的恐怕除了自己闲的没事干是不会有人来吃饭的吧！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脱身，就被那美妇拉进上了餐桌，还没有等张杰开口，茶水点心的已经上了一桌子。

“我靠，这是标准的强买强卖啊！我这还没有点菜那，这一大桌子得多少钱？”

心里暗暗嘀咕的张杰嘴角已经微微有些抽搐，张杰慌忙将自己的手从那美妇细腻的小手中抽了出来，赶紧解释道：

“实在抱歉，今个儿的确出来的比较匆忙，身上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带，学生家住蓬莱府，赶明个儿身上踹足了百十两黄金，再来上门唠叨！”正要起身，却不料那美妇听到蓬莱府几个字后双眼陡然亮了十倍不止，原本异常的客套直接就变成了死皮赖脸一般，直接一把抓住了张杰的胳膊，然后整个人都吊在了张杰身上，冲着楼上就大声喊叫道：

“楼上的莺莺燕燕都死完了吗？太阳晒屁股了还睡？赶紧的，酥儿？蓬莱府的贵客，今个儿你要是伺候不好了，你也别给老娘我什么卖艺不卖身了，今晚就找个老赖子破了你的身！”

冲着楼上恶狠狠的嚷了几句，半个身子吊在张杰身上的中年美妇将自己的胸前之物狠狠的挤在了张杰的胳膊上，随后语态温柔道：

“小公子您误会了，我鸿楼从今天起就立下一个规矩，那就是蓬莱府的人无论吃喝玩乐一律分文不取，公子您能光临我小小的鸿楼，那是给我们整个鸿楼脸面，哪敢收您分文，就是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还请公子定要海涵！酥儿是我鸿楼的头牌，这丫头还是个雏儿，出道半年了，一直标榜什么卖艺不卖身的，今个儿遇到公子您，奴才知道，原来这丫头的红丸是给爷您准备的。”

这就奇怪了，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和头牌红丸这些乱七八糟的牵扯到一块儿去了？

“先生，咱们走吧。”一旁似乎同样意识到什么的柯力骚红这脸，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