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卧虎藏龙
走过钢桥完全是另一番境遇,奔腾汹涌的澜沧江阻隔了这一切。
静谧而安详,‘咕噜噜’的车辙声,伴随着山脚下泠泠作响的溪流,蔡崇文觉得自己可以倚着车帮小憩,心中渐觉懒散,手中的徕卡相机都慢了几分。
远处、近处的雪山皆巍峨,三三两两的白云在半山腰间徘徊,落日的余晖渲染了雪山、白云,在金色的雍容中诞生了佛韵、禅意。抬眼眺望,那是千百尊佛陀,拈花微笑,看着滚滚红尘的喧嚣。
轻闭双眸,清凉的山风似乎都侵染了佛陀的禅意,辽远而旷达,蔡崇文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相机,浮躁的心灵变得安逸,功利的心灵变得宁静。伸手可触的山风总在不经意间在你身边溜走,驻留的唯有心中的恬淡。
牛车、层云、绿水红花、倦鸟、溪流,这是亘古徐徐展开的画卷,蔡崇文调皮地敲了敲车帮,坐在车尾,两条腿伸出去,耷拉在车沿上,随着牛车的节奏随意地晃荡。他仰着头,贪婪的享受山风拂过脸颊的快感。
铅华尽去,天然的童趣浮在嘴角的那抹笑意。
敞开胸怀,蔡崇文拥抱的是那么的宽广,他不无憧憬地说道“:白洋,你们这里实在是太美了,我要用我的双手,我的智慧,把这里建设的更美丽,让全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白家寨的美丽,它才是无愧的香格里拉。”
白洋嘴里‘啧啧’发出响声,上下打量着蔡崇文的身板儿,看着他纤细的双手,直接一盆冷水倒下。“用智慧我倒是相信,用双手嘛,你能在白家寨饿死,你信不。”
余晖尽去,蔡崇文再也找不到刚刚禅意,不无懊恼地说道“:你干嘛打击人?我也是运动健将、跑酷、游泳、滑雪,我也是个中高手。”
“嘿嘿。”白洋不无打击道“:看到这位赶车的老爷子没,我二伯,今年七十出头,他能水不过膝,直接趟过澜沧江,五六米的高墙,他能不借助任何器械爬上去,你能吗?”
“我、我···”蔡崇文又惊又怒,最后气呼呼地说道“:你别瞎掰,世界上哪有那样的人?”
他不否认世界上卧虎藏龙,奇人异士都隐居在市井之中,但眼前这个满嘴烟熏火燎的牙齿的赶车老大爷是隐士高人他可不相信。
“不信是吧,你等着。”说话间蔡崇文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白洋是踪迹不见,他急忙四下里寻找,这才发现白洋已经窜出去几十米了,沿着山坡向下,那身法和猿猴相似,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高低起伏的山坡更是难不住他。
看到这里蔡崇文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时间不大,白洋三晃两晃直接窜上了牛车,那是声息皆无,慢慢悠悠的老牛根本没感觉出来。
蔡崇文瞪大了眼睛,这得有两三米吧。
他看得清清楚楚,白洋最后的落脚点距离牛车至少有两三米的高度,居然脚尖轻轻一点就跳上了行进中的牛车,这是什么功夫,武当梯云纵?
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二伯,给人家客人表演一下吧。”白洋来到车前拿过二伯的牛鞭,将一块坚硬的鹅卵石递给他。
二伯憨憨一笑,接过白洋递过来的鹅卵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咱这就是庄稼把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话间,二伯转过身来,右手一摊,蔡崇文这才知道白洋是捡了一块鹅卵石回来。
“小伙子上眼。”二伯在手上上下掂了掂鹅卵石,然后单手握拳,运用大口天罡气的功夫,把丹田中的混元气运行到手臂,蔡崇文就看到老头干瘪的胳膊足足粗了三圈,耳边瞬间就听到‘嘎吧’一声,等二伯的手掌再摊开,坚硬的鹅卵石已然四分五裂。
二伯‘嘿嘿’一笑,将鹅卵石扔到车外,拍了拍手掌上的石粉,那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转身拿过牛鞭继续赶车,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洋回过身,用手在蔡崇文的眼前晃了晃,满脸戏虐地说道“:大海龟,回魂了,回魂了。”
“啊。”蔡崇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洋。
“感觉怎么样?”白洋笑眯眯地看着他。
蔡崇文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被打脸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什么感觉怎么样?”他迷惑地看着白洋,故作迷糊。
“呵呵,看来这打脸打得还不够啊,怎么着,咱们还回去,让你开开眼?”白洋冷笑着说道。
香河渡象的本事,可是白家寨的基本功夫。
蔡崇文赶紧摇头,忙不迭地说道“相信,相信,我相信,咱们还是进寨子吧。”
生怕白洋一个不高兴,把他扔到澜沧江喂鱼,又怎么敢回去呢。
二伯听白洋语气不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训斥道“:你小子干什么?这小伙子是咱们白家寨的贵客,一点儿礼数不懂。”
白洋吓得直缩脖子,恶狠狠地瞪了蔡崇文一眼,然后低眉顺眼地说道“:二伯,我们在闹着玩儿呢。”
“那也不行。”二伯严肃地说道。
“是,是,您老别动肝火。”白洋低着头,到一边委屈去了。
蔡崇文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地方,挨着二伯坐下,然后带着几分崇拜的神情说道“:老伯,您可是老当益壮,这一手功夫真是绝了。”
说着蔡崇文又看了看二伯那双带着厚厚老茧的大手,心中暗自琢磨,这哪是手啊,分明是一双老虎钳子啊。
“嗨嗨。”蔡崇文显然骚到了他的痒处,憨厚地笑道“:几十年的功夫喽,还好现在还没怎么退步,不然可就丢丑啦,退回十年去,碗口粗的树我能一掌打断了。”
蔡崇文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一个乡下老伯居然是武林高手,男孩子哪能没有武侠梦呢,他立马化身迷弟,渴求地问道“:那老伯,能不能传授给我?我拜您为师。”
“你,不行。”二伯看了他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