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拜见傅恒(下)
阿里衮身上又热又潮湿,原本就是十分不舒服了,听到金秀这话,只觉得自己个似乎身上更加不爽快了,鼻翼之间似乎还有些发痒要打喷嚏一般,他强自忍住,微微一笑,“如此热的天气,不过是着了些雨水,我久经沙场,又怎么会有什么问题,不碍事的,你不必瞎操心。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不是瞎操心,就好像是我和十二爷所提之事,所饮之水必须要烧开才行,行军作战我不懂,可这些小事儿上,我却是懂一些的,这些小事儿看着无稽,但若是办不好,”金秀看着阿里衮,摇了摇扇子,“容易出事儿,就好像民夫的事儿,若是能够让他们都喝干净的水,那么不至于上吐下泻太过于辛苦了。”
“此言不是太准,”阿里衮摇摇头,“我的士兵也多有喝泉水,都是无虞,这又是怎么说呢?”
“那么也就只是因为没有病菌……没有什么致病的东西,”金秀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所以也对着阿里衮不想多说什么,“这事儿不必和我争论,只管让十二爷管一半的士兵喝水之事,若是换成了喝煮开的水,和外头乱喝水的人一比较,大家伙就都知道了。”
“可这些土司之人都是乱喝水,从未得病,”阿里衮也对着金秀不耐烦,“这又是如何解释?”
金秀微微一笑,“他们的肠胃早就适应,可咱们不行,咱们都是中原来的,这里原本就是气候很不相宜,自然无法同日而语。”
“可若是都用烧开的水,未免太麻烦些了,”阿桂有些好奇的说道,他的性子倒是有些像傅恒,颇为稳重,“要知道如今大军几万人,都要烧水,只怕忙不过来——可有什么便宜之法?”
“没有什么便宜之法,”金秀摇摇头,“除非找到干净至极的泉水,但我想着也没有什么泉水可以能够提供几万大军所用,所以必须要用煮开的开水来喝才行,原本我是想着若是出去作战行军的将士们最好都要每日洗澡,以隔绝瘴气,但这个实在是做不到,故此也就罢了。”金秀看着阿里衮,“阿大人最好还是先去沐浴才好,天气热,受了风寒不会,但身上湿漉漉的总是不好的。”
阿里衮冷哼一声起身出去,“本官的身子看来日后还要托付给纳兰公子了!”
金秀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复又对着傅恒拱手,“刚才阿里衮大人有句话没说错,商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总是要赚钱,所以帮着咱们运这些东西,缅甸的战俘不是他们所想要的,起码不是最想要的。”
“的确小人的面子也没有这么大,我们十二爷的面子,也没有这么大。”
“你谦虚了,”傅恒笑道,“他们要什么?难道又是两淮的盐引?”
“不,若是和国内的商人们挣原本就有的东西,那也显不出我们十二爷的手段来,”金秀看了永基一眼,笑道,“我们要办的也是引子,但不是两淮的盐引。”
“而是征缅引。”
“征缅引?”
“是,也和盐引一般,先对外出售,”金秀解释道,“把将来征服缅甸的收益作为回报,让商人们先拿足够的银子出来买,粮草也可以,如此的话,咱们的后勤粮道,就再也无忧了!”
大玄承袭大炎制度,将原本官营的盐业发售给商人们来经营,但前提是要付钱,或者是给前线转运粮草,毕竟商人们才是最神通广大的,有钱当然不必说,购买、储存、转运粮食,避免粮食损耗太大,他们是这些行业的行家,比朝廷要办的更好。
朝廷边塞用兵,之前也和傅恒出征缅甸一样,都是自己筹集,但后头瞧着不行啊,不仅粮价高昂,损耗极多,有些时候还老是统筹兼顾不到,所以一合计,朝廷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让商人们来转运粮草,提供银钱,然后朝廷发一些盐引给商人们,让商人们可以在朝廷的盐场里头运盐出来发卖,盐业乃是朝廷把握的独门生意,老百姓可以不吃肉,但不能不吃盐,所以两淮的盐商富甲天下,坐地收钱,扬州更是天下第一富饶之地。
傅恒之前也听说过有商人想着要求两淮的盐引来换取粮草供给,这原本是没有打算的,傅恒也不愿意去招惹那些有钱却又喜欢吃独食不愿意再分润利润的盐商们,所以这个事儿没有办,不过今日听到金秀如此说,倒是又多了一个新的途径,“哦?”傅恒有些来兴趣了,“缅甸的什么东西,值得发卖?”
“金银矿、铁矿、玉石翡翠矿、大木、再不济还有缅甸人可以贩卖作为奴才用,还有缅甸的大米,这些都是极好的东西,”金秀笑道,“这些东西都是商人们最感兴趣的。不敢欺瞒大帅,小人和那介休侯家的人,业已在永昌府约好各路商人们,都想着为朝廷分忧,为表诚意,愿意用一万斤的粮食来换在新街的这些缅甸战俘,不论多少,只要大帅同意,一万斤粮食马上送上,而且不用任何损耗,直接送到新街来。”
“这事儿就这样办!”傅恒当即拍板,“若是如此,这事儿可办!叫人即刻把那些战俘关押好了,切记,”傅恒吩咐书记官,“不可让他们死了!”
永基听到傅恒同意,不免喜形于色,“纳兰公子筹谋的极好,我原以为是寻常人物,但今个一听,真真是张良诸葛一流的人才!”傅恒赞许的望着金秀,“只是你这征缅引,里头有最关键的一件事儿,不知道哥儿你可是想到了?”
“自然,那就是缅甸要胜,不仅是征缅要胜,还要大胜才行。”金秀笑道,“实际上,我这也是狐假虎威,靠大帅的虎威才能办的起来这个差事儿,阿里衮大人说的不错,我,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你觉得我们能胜?”
“大人这话,似乎是问道于盲了吧?”金秀笑道,“不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