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生绝不为妾
沈盼说出了沈凰心中所想但又不敢说出口的话，这一下真的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小皇帝皱了皱眉，今儿第一次正眼看了一眼沈盼。
只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虽然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但神情泰然自若，脸上的表情淡然从容，自有一股独特气质。
她的长相不如何美貌，顶多只能算是清丽罢了。
但她的那双眼，清澈得犹如稚子，黑葡萄一般的眼眸中却又透出让人有些看不透的神秘感。
清澈和神秘，多么矛盾的组合，却在她一双眼里完美的共存了。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小皇帝的心似乎被击中了一下。
当然，也就一下下而已。
他未来的皇后，不能是一个无用的废物。
不过，看在她竟然如此识时务，如此善解人意的份上，或许……
“既然三妹妹和陛下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我又怎能不识趣。”沈盼说道，“今日我便斗胆在此，解除与陛下之间的婚约。
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说得似乎理所当然，但听的人却差点惊掉了下巴。
“放肆！”沈长天最先反应过来，朝着沈盼就是一声怒吼，“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
言嗍的脸色有些难看。
虽说，他巴不得甩掉这个废物未婚妻没错，但是此刻由她提出退婚！他心里怎这般不是滋味？
只有言晗，眼底真正漾出了一丝笑意。
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啊！
“陛下，小女无知，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能给老臣一个薄面，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难道父亲认为，女儿不该同陛下解除婚约？”
沈盼对沈长天嫣然一笑，沈长天只觉得眼皮直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那真的是太好了。
其实女儿也舍不得呢！只不过方才看三妹妹与陛下男才女貌，女儿甚为惭愧，本想着……”
“你想着什么？妄想！”沈长天冲口而出。
沈盼故作委屈，“毕竟，好像是先皇亲口定下，御笔亲下的赐婚呢……”
她好像是在嘀咕，但声音清晰可闻，沈长天只觉得自己气得肝疼！
没错，正因为这是先皇御笔亲下的赐婚，若先皇尚在，要退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关键现在先皇已经不在世了，要退了沈盼，就有些复杂了。
不说沈家还要点脸面。
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帝陛下，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和面子了。
如果他的这个女儿打死都不愿意退婚，闹将起来弄得这事传了出去，有些话就好说不好听了。
这么想着，沈长天心中对这个女儿更是厌恶，甚至生出了丝丝杀意。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弄她个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沈盼何其敏锐，瞬间就察觉到了沈长天对自己的杀意。
呵呵，只不过才这么一点小事，便想要杀了她！
这个父亲当得，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啊。
“陛下，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解决。”沈夫人忽然说道。
大家都看着她，她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便有古训说过，娶妻娶贤，这所谓的贤，在咱们南国，不仅仅指品性，自还包括了女子的修养，德行，最重要的是能力。
芸丫头从小便有些自闭，加上资质愚钝。
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修炼上，都一点成果都没有。
确实不适宜站在陛下身后，难以为陛下分忧。
臣妇知道陛下素来最是仁孝，先皇定下的婚约，从不曾想过要拂逆先皇的意思。
但臣妇与老爷又怎能厚着脸皮让陛下做这么为难之事，是以，臣妇有一个折衷的法子。”
她说完，很是小心的看了言嗍一眼。
言嗍已经被搞得有些不耐烦了。
原本他打定主意要来退婚，认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众目睽睽的，那沈大小姐莫不是真的是个白痴？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叫他不好下台，着实恼怒。
“夫人有话就快说啊！”
对小皇帝，沈侯显然比自家夫人要更了解些，当下就看出来他不耐烦了，便催促道。
“是。
臣妇认为，为了南国的江山社稷，为了陛下，沈芸是不配为后的。
虽说先皇曾经赐婚，但那时也并未指明了是芸丫头。只说是与沈家女儿。
凰儿虽不是臣妇亲生，但自幼就认在了臣妇的名下，又是臣妇一手带大的，而且凰儿自小就知书达理，聪慧过人，资质也好，又是云深上人的弟子。
臣妇斗胆说一句，若陛下不弃，便许凰儿婚约吧！
这样，既不拂逆了先皇当初的意思，又不用娶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拖累陛下。
陛下……以为如何呢？”
言嗍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沈家人，还是很明事理，很懂得君心的。
“若陛下觉得仍然不妥，那可以一并纳了芸丫头去，给她个名位，也不算违背了当初先皇的意愿，二来这也是对芸丫头天大的恩赐了。”
沈夫人此言一出，言嗍总算觉得——嗯，果然是好主意。
自己为什么要那般头疼。可以履行与沈芸的婚约啊，但又没有说一定要她当正妻做皇后。
自己是钻进了思维的死胡同，才会因为这件事暗自头痛了这么久！
“夫人这话说得很好。那便……”
“慢着。”
叫她当小妾？
简直是笑话，皇后她都懒得当，她会稀罕当个皇帝的小妾么？
沈盼三番四次的开口顶撞！沈长天只觉得胆战心惊了，“不得放肆！
陛下面前，没有你插嘴的份。”
“陛下，民女曾发过誓，此生绝不与人为妾！望陛下成全！”绝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想想就很恶心。
“哼！”言嗍眼神一凝，“莫不是，你还妄想当朕的皇后不成？”
之前对她的感觉一定是错觉！果然，是个无知愚蠢又贪心的女人而已。言嗍厌恶的想。
“陛下肯给你一个妾位，已是你天大的造化，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盼理都不理沈家人，只看着言嗍道，“望陛下成全！”
“沈芸！朕告诉你，不用痴心妄想！
像你这般不知满足，不懂感恩的女人，是不配当朕的皇后的。
原本朕看在沈卿的面子上……罢了！
朕不想再看见你！”
这话的意思，是打消让她做小的念头了？
这就行了，别的都无所谓。
“谢陛下！民女告退！”
沈盼立刻离开，那干脆利落的样子，倒是让言嗍心里又没来由的一阵郁闷。
难道她真的就那么不愿意？
最高兴的自然是沈凰。
总算，如愿以偿。原本母亲提出要沈芸也入宫当妾的时候，她还很不忿，没想到沈芸这个蠢货，竟然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
她是玩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愿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