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秘境

“演戏?”叶飞羽抬眼望向四周,又轻声确认道。

灰廉将头轻轻一点,挥手示意身旁同伴做好准备。

一只幽州暗影魔在地牢中往复巡视,他们本是幽州罗孚城下的孤魂野鬼,众魔中最低贱的种族。此番被三圣鬼王号召,为幽州前往六壬山的先锋,负责看押这地牢里的人。

他腰间挂着一串牢门钥匙,正是负责乙监几处牢门的,而叶飞羽等人现在就被关押在乙监之中。

六壬山地牢非常壮观,有甲乙丙丁四等监级。乙监也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虽然不大却很严密。每一个监牢相距都很远,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沟通和联系的机会。

这牢内无风,可壁上摇曳的火光忽地微微颤动了一下,转过拐角,便听得一阵嘶喊声和打斗声传了开来。

透过精钢铁牢看去,便能见到叶飞羽正被三只巨鼠围在中间施以拳脚。

“渣滓,活该被打死!”暗影魔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他对人族最是愤恨。

看着叶飞羽此刻被这群鼠精暴打,他心里很是爽快,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牢门之外观赏这令自己欢喜的一幕。

突然,一双手自牢门内猛地朝自己伸了出来。

“求你救救我朋友,他快被打死了。”竟是楚水谣站在铁牢另一面苦苦哀求道。暗影魔被她吓了一跳,又气又怒,随即抽出自己腰间的铁钩,朝楚水谣伸出的手斩去。

她身体虚弱,手上铁链也十分沉重,但此刻为求生路,自是拼尽性命来与之周旋。见铁钩斩来,楚水谣手腕翻动,闪过铁钩,随即伸出拇指食指,电光火石间牢牢卡住钩子两侧,令其动弹不得。

“放手!”暗影魔大喝一声,力气终究是抵不过楚水谣。

他本是幽州一丁点魔气所化,力气比上寻常人族壮年男子还有差距,更别提与楚水谣较量了。

铁钩随即被楚水谣拽人牢中,此时的暗影魔怒不可遏,他忙将腰间的钥匙解下,想要打开牢门狠狠教训一顿眼前这个冲撞自己的犯人。

此时正值换班时间,周围几处监牢的看守都已不在,他虽然没有楚水谣力气大,但他仍然觉得一个被锁住的人族女子决计不会翻起多大浪花。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打开牢门的一瞬间,原本激斗的四人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将自己围在中间!

另一边,月蚀将至,千机山打开建木秘境的大门,随即又用太乙神行术将慕云澄送至其中。他自己则登上观星阁,置好沙时漏,并用千里传声法时刻与慕云澄保持联系。

一入秘境,慕云澄忽感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轻松,眼前烟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布其中,唯一条通幽小径蜿蜒向前,复行数十步,尽头是一池清泉。除此之外,此间再无其他。

“这是建木精华汇集之所,人间所剩不多的仙气已经变作这池中之水。你若能得其滋养,于你提升修为自是大有裨益。”千机山的声音忽地在耳畔传来,听他所说,似乎能察觉到自己在这秘境中的一举一动。

慕云澄刚一走神,千机山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进来,而音调不知较前面提高了几倍。

“你还在想什么?脱光衣服,下到里面去!”他话音刚落,还未及慕云澄反应,两旁藤蔓便将慕云澄身上衣物悉数脱光,饶是慕云澄表现得十分抗拒,也得屈服于这些所谓的藤精树怪。

“你小子动作快些,磨磨蹭蹭和个大姑娘似的。月蚀马上就开始了,秘境之中的时间若是开始扭曲错乱,我就不能及时知晓你的情况了。”千机山说罢,一株藤条随即拴住慕云澄的脚踝,将他拖到池边,丢了下去。

慕云澄从水中挣扎坐起,大喊道:“我自己会走!”他绕着这池中走了一圈,池中清澈毫无杂质,奇怪的是这水温而不寒,泡在其中十分舒服。

有藤蔓触手将他衣物中的心法交到他手上,慕云澄渡到池边,翻开来仔细研读。

其上心法口诀也果如千机山所说,都是些浅显易懂的话语,只要通读一遍就能理解。

他静下心来研习心法之时,周围俨然是万籁俱寂,殊不知过隙之间,月蚀已经开始。

桌上时漏中的细沙一点一点开始流逝,岚儿拉扯着千机山的袖口,充满好奇道:“这个里面的沙子流光了,大哥哥就会变得很厉害了吗?”

天外无光,四野俱寂。千机山将手中的茶盏轻轻落在桌上,俯下身子与岚儿微笑说道:“这个我可不确定,一切的一切都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叶飞羽等人将看管牢门的暗影魔制住,从他身上搜到了打开牢门的钥匙。可众人都知道,这六壬山地牢密不透风,层层都有严密把守,纵使能抓住机会脱出这个牢门,也不可能就如此走出这座地牢。

牢门打开,灰廉将众人手脚锁链解开,先一步出去,于岔口小心朝左右侦查一番,这才回首与众人招呼道:“你俩快随我来,解救其他人的事,就交给他二人即可。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解除这地牢之中的禁锢法阵。”说罢领上叶飞羽与楚水谣,便朝深处走去。

此时正逢地牢轮值,零零散散有几只暗影魔慵懒地巡视左右。

叶楚二人都是手疾眼快之人,虽无兵刃在身,但要击杀这几只暗影魔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数声倒地声响过后,二人手上旋即多了两把铁刃,以及几串其他牢门的钥匙。

“这里的守卫真是不堪一击。”楚水谣冲灰廉所在方向瞟了一眼,示意已经安全。

灰廉这才从躲藏之处快步走了出来,直奔前方一间石笼走去。

这石笼无门,单单十六根石柱将其中一座祭台围住。祭台之上是一只龙首龟身的怪兽,驮着一方石碑,石碑上贴着一道符纸,其上朱砂篆字发出微微红芒,仿佛有红色的血液在其间流淌,神秘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