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5. 第五天

人到了家门口还能进不去?简直天方夜谭。
董锵锵直接下车去敲岗亭窗户。
口罩男有心不理,又被他敲得心烦,只得把门打开一条缝,臊眉耷眼斜眼问道:


董锵锵强调道。
对方混不讲理。
董锵锵心想:就算我不是这里的业主,只是在这儿租房子住,难道我想回家都回不了么?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口罩男冲小区里的告示栏方向努了努嘴。
董锵锵没好气地瞅了瞅门杆旁的铁门:
对方继续蛮横地拒绝道。

口罩男一乐,把门一关,脑袋转向另一侧,不再看董锵锵,更没抬杆放他进去的意思。
董锵锵算是看出来了,对方就是故意找茬,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开了一晚上车的他又累又乏,根本没精力再跟对方作长时间的无效沟通。
他选择直接报警。

不得不夸一句,警方的出警速度董锵锵还是很满意的,不到五分钟,两名戴着口罩的片儿警已经齐刷刷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花白头发的年长警察和蔼地问董锵锵。
董锵锵简明扼要的叙述了自己的遭遇,另一个年轻警察听完他的描述把口罩男从岗亭里喊了出来。在警方的追问下,口罩男承认他是居委会委托的物业。
年轻警察又把居委会的负责人叫来,负责人证实今天凌晨居委会确实发了通知,发通知的原因是就在今天凌晨,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发出了**全球警告,而bj市也在近期发现多例来自其他省份的输入型病例。发通知的目的是提醒小区居民注意防范疾病,而且并非不让外人进小区,只是要登记备案,告知居委会来访者的个人情况。董锵锵来的时间很不巧,岗亭里的旧登记表刚用完,新登记表还没送到,物业完全误解了居委会的通知本意,见董锵锵的身份证不是本小区的就将他拒之门外,还故意编了个拙劣的理由,处理方式简单粗暴一刀切。他们回头会好好教育物业,要求对方自省自查,避免再犯。董锵锵只要填好表格就可以进小区。
鉴于物业和居委会的态度良好,警察又口头教育了几句,和董锵锵确认没其他问题后便撤了。
警察一走,口罩男便被负责人好一顿数落,物业自知理亏,挨完骂不发一言地缩进岗亭。
这时有其他人给负责人送来新的表格,董锵锵填完交给负责人。
居委会负责人先给他量了体温,然后提醒他有空还是尽快变更身份证
见对方态度友善,他的语气也客气起来:







董锵锵心想:看来光有自己的身份证还不够,还得有房本和户口本,另外父母的身份证估计也得提交。


董锵锵回到车里,思来想去还是得给董母打电话。

董母的背景音听起来很是嘈杂。

董母反应很快。

董母长叹一声,
董锵锵一听就明白了:

董锵锵在家附近绕了几圈,找了个自认能停车还不会被贴罚单的地方把车停好,然后才拿上东西回家。
餐桌上还摆着董母没吃完的早饭,他拿起块煎饼,边吃边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也,一盘剩菜都没有,看来自己不在家的这两天董母吃的又很凑合。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随便垫补了两口的他习惯性地先把餐桌收拾干净,接着把水池里泡着的碗筷全都洗了出来,最后把今天要炒的菜和肉备好。
忙了一通的他想着先冲个热水澡再补一觉,哪知洗完人不仅不困,反而更精神了,没有困意就睡不着,他索性联系超市上门送电器,送货时间约在了下午,约完他顺手把冰箱先断电再腾空。
他翻出夏青让他补寄的资料,跑到小区复印店,该打打,该印印,准备齐全后又跑了趟邮局把东西发了,再电话告诉夏青。
夏青提醒他给海淀车管所打电话,问办理外地车牌换本地车牌都要准备什么资料,他提前把能填的表先从网上下载了填好,第二天再去办理变更手续就省的排队了。
车的事情处理妥当,回到家的董锵锵依然有种紧迫感。回国已是第五天,大众报告的事今天必须出来眉目。
他把两天里拍的所有照片分门别类整理好,又把访谈文字的核心内容都提炼出来,然后把路上拟的大纲输入电脑,边敲边梳理、补充内容,他现在的习惯和写大学作业一样:先确定中文大纲,再按照大纲直接写德语或英语,这样比全写完中文再翻译成其他语言更快,况且他有现成的华尔街做空报告可以当模板,只要有了大纲、思路、数据和逻辑,下笔会很快。
屋内很安静,窗外偶尔有
汽车经过和各路人声,但沉浸在写作中的董锵锵完全听不到这些杂音,没人打扰的他全神贯注地写了四个多小时,初稿一气呵成,基本完成他的预期。
他伸了个懒腰,满意地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刚抿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董母搬家时给他收拾的行李箱,翻箱倒柜找了老半天,终于翻出出国前用的36k调制解调器,因为搬家后董母没办任何网络套餐,他只能选择用价格不菲的直接拨电话号上网。
眨着绿色眼睛,发出规律的拨号音,不多时屏幕右下角出现握手成功的小图标。
他熟练地键入大学网址,公法课仍没出考试成绩。
他打开邮箱,未读邮件很多,除了垃圾邮件,郑春花,孙涛,冯冲,老白甚至李雷都给他发来邮件。
匆匆一瞥之下,他惊喜地发现银行来信也夹在其中,赶忙迫不及待地点开,囫囵吞枣地读完却不禁失望。银行的回复中规中矩,只说已收到他提交的资料,正在走审核流程,请他耐心等待。他瞄了眼收信日期,邮件是国内时间星期二凌晨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