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能说的秘密
候时新病怏怏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朝前方一瞧,赵涛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角,一杯清茶,喝掉了三分之二,看来,是来了很久。
“呃……站长,睡过头,迟到了!”候时新说的很简短,他无力解释。
赵涛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沉声说道:“睡过头?时新呐,你看你的黑眼圈,分明是一夜没睡。怎么?还为张秘书的事情发愁呢?”
候时新像没了骨头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靠着软软的沙发背,回答:“站长,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能不思前想后吗?”
赵涛起身,抽出一根香烟,递给软绵绵的候时新,轻轻松松的劝说:“时新呐,结婚也就那么一回事,你要当真,他就是真的,你要觉得不好,将来还可以再娶二房、三房。总之,必须要先成家,才能安稳的立业。”
候时新把香烟点着,不抽,却呆呆的看着一缕缕冒出来的白烟。他纠结了一夜,通过反复验证,也没能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办。
要撤离吗?如果自己撤离,问筠就白白的牺牲,党组织费尽千辛万苦,保护、培养、扶持的潜伏者,就轻而易举的被敌人给土崩瓦解了。甚至,因为自己的不存在,“野火”便会肆意燃烧,让解放区、上海地下党组织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
娶了她吗?若心狠,自己完完全全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睡了她,等到内战结束,再告诉她真相,最后一脚再把她给踹开。
如果是这样,自己是不是也违背了党的初衷和原则?如果是这样卑鄙,怎么还能有那么多的人,忠于党的信仰、热爱党、拥护党呢?
共产党员,永远是牺牲奉献的,又怎么会靠这种虚情假意,或者说不择手段的方法来获取革命的胜利呢?
候时新想不通,问樵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但他觉得,问樵的话不能代表组织,毕竟他还小,没有正式的加入共产党,不明白共产党的流血牺牲更深层次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要留给问樵思考,让他明白过来,革命的胜利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不停的有人加入,并前仆后继的为之奋斗。
纠结,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候时新决定,就像梦里,问筠说的那样,试着,好好的去爱张莹,也只有这样,才能对的起党,对的起她,也对的起自己。
想到这里,候时新突然掐灭烟头,最后一次不甘心的问道:“站长,是不是就剩下这一条路了?”
赵涛反问:“怎么?你还有别的相好?或者说,小草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候时新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饱满的开起玩笑:“站长,你可给我作证,是张莹追的我,可不是我追的她,免得结婚后,像您一样妻管严。”
赵涛指着候时新,笑骂道:“你这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连我都拿来开涮。不过,你小子的心情怎么一会儿一变?开始我还以为你黑着脸,不乐意那,吓得我心脏突突直跳。”
候时新给站长加了一杯水,端到他的跟前,说道:“站长,事出有因啊,我要娶了张莹,某些人可是要杀了我啊!”
赵涛感觉莫名其妙,疑惑的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候大处长还能有情敌?我看谁敢!”
候时新嘴角上撇,埋怨道:“站长,那天副站长质问,我始终不敢讲,没想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还是把我俩的结婚日期给提到日程上了,你真的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赵涛更听不懂,茶杯一放,不耐烦的讲道:“别遮遮掩掩的,说人话。”
候时新给站长点了一根烟,这才把魏三毛和张莹的过往,从头到尾讲了一个遍。
“啊!”
赵涛张着大嘴巴,内心的错乱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怎么也想不到,魏三毛会有这样的故事。
“时新呐,你怎么不早说啊?你看这事闹的,难怪魏三毛那天,一听到副站长说,你和张莹开过房,就气的要揍他。”
候时新委屈的说道:“这事儿张莹还不知道,可我心里清楚的很呐。站长您说,有魏处长这档子事,我还怎么敢和张莹在站里表现的很亲密?我这不是怕魏处长过不了这个坎儿嘛!”
赵涛拍着候时新的肩膀,说道:“委屈你了啊时新,我就说嘛,这么漂亮个姑娘,谁不喜欢嘛。也怪我,对你关心不够,你看,你一来上海站,就送张秘书礼物,瞬间就捕获了她的芳心,后来,正是魏三毛来了以后,你就百般拒绝她,合着,你是为站里的安定团结考虑呢,怪我,怪我喽。”
候时新哈哈一笑,问道:“站长,那我的病……还治吗?”
赵涛义正言辞的说道:“治,怎么不治?抓紧跟张秘书给我治出一个大胖小子,这才是正事!”
“那,魏处长那边?”
赵涛一听魏三毛,脸色又紧绷了起来,说道:“时新呐,听你刚讲的意思,魏三毛可是用情极深呐,这件事情,还是我慢慢和他谈谈吧,毕竟,他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会有结果的。”
候时新附和道:“是啊,这都是要面对的,总不能让我这个35岁“高龄”的后勤处长,打一辈子光棍吧。”
“呵呵,你呀,怎么那么爱记仇!”
赵涛骂完,起身想走,扭身又嘱咐道:“下午你就别来站里了,先去趟我家,你嫂子给你准备的礼物,上门提亲总不能空着手吧?至于后勤处的工作,你就让王恒先替你盯着。”
候时新赶忙道:“站长,礼物的事儿,嫂子都替我操心了?我还正发愁,不知道买点什么呢。”
赵涛警告道:“你去归去,可少跟你嫂子的闺蜜阮佩云套近乎,那可是个惹祸的姑奶奶,也不知道最近抽了哪门子的风,非要闹着给你做小那!”
“不是吧站长?怎么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