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这是私闯民宅

目光流连,蓦地觉得身上的伤都变得无关痛痒,甚至对她,现出一丝玩味的笑。

“你是想一直挂在我身上?”

和他的体格比起来,安以溪真是娇弱得可怜。

只气势上依旧不畏强权,哼了声,松开手,忙缩到离他最远的床角。

好吧,这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心理。

双腿曲立,双手环护着膝盖,目光充满敌意:“请你马上走。”

顾决靠坐在床沿边,双眼幽深地看向安以溪。

“我不能走。”

他声音沉沉,却很平静,如深邃古井,不起微澜。

如斯境地,却没有一丝落魄之相,这样的目光,这样的声音,让安以溪的气焰忽地消了一半,因为她直觉,他,不是坏人。

“在这里,你认识我,而我,只认识你。”

这就是他不走的理由。

“凭什么我认识你,就要收留你!”孤男寡女,吃亏的是她,还是莫大的亏。

她说完,只见顾决忽而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暗色。

长手一伸,径直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安以溪一双清眸猛地睁大,“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说,我听你不代表我怕你,我只是出于要给你一次做好人的机会,让你相信这个社会还是很美好的,如,如果你要乱来,我,我”

“我什么我?”

顾决反问的语气里带了丝好笑,声线本就磁性,配合他这个甩衣服的动作,有点,诱人!

“你什么你,哼。”安以溪掏出手机,摁了三个耳熟能详的数字。

“当着被举报人面前报警,你是第一个。”

顾决将衣袖捋了起来,领口的纽扣也松了两颗,这才感觉身体松了些,彻底的疲惫让他很想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你这是私闯民宅!”安以溪强压着害怕。

顾决不理,揉了揉眉心,径直坐到床上,刚才逃出来耗了不少体力,再加上身上的阵痛的伤,他没时间理会这女人。

“你,你下去!”

床是她的最后阵营和底线,坚决不让。

顾决身材高大,不过还在这木床本就是双人的,虽然挤了点,硬了点,但睡个觉,还是凑合。

于是,安以溪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自己身边,直接堵住了她下床的道。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了你,你居然鸠占鹊巢。”

安以溪怒道,见他依旧没反应,戳了戳他的手臂,“喂,你这样我怎么睡,不经人同意就霸占别人的财产,就是抢劫,就是掠夺。”

话说眼下,这人没对她做什么攻击性的伤害,如果她报警,好吧,估计她等不到见警察叔叔那警帽上的国徽。

可她也不想让他好过,只好叽叽喳喳地各种烦他。

“别以为你受伤了,记不起事来,就有理由占我便宜。”

顾决眉头一锁,只稍微侧了下身子,面向她,却没睁眼,“一般别人都怎么让你闭嘴的?”

“你要嫌我烦,就给我滚,本小姐可没有要逼你听我说话。”

顾决单手枕着脑袋,忽而抬眸,“我不睡地上。”

他躺着,她坐着,这人气势却似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不屑地说一句,我不睡地上。

这娇贵,简直把安以溪气得咬牙。

言情小说的这种桥段里,男主不都是极具绅士风度地睡沙发吗?

啊呸,他是什么鬼男主,怎么还冒出这种神经质想法了,这个窘境是个谈恋爱的情景吗?

况且,她也没沙发啊!

安以溪气恼地想要下床,顾决长腿一挡,将她环在床内。

“我要下去关灯。”

“亮着就好。”

“我睡不着。”

听到这话,顾决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这种情况下,还是开着灯比较安全。”

安以溪反应了两秒,猛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枕头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然后愤怒地背对着他躺下。

神经病!难不成我会抹黑对他做什么?

安以溪心情简直郁闷狂躁到极点,憋得气都喘不过来。

而这一安静下来,又不敢有多大动作,只是稍微地慢慢挪动身子,直到脸要贴到墙上。

安静下来的空气里,仿佛听到身后那人匀缓的呼吸声。

睡着了?

安以溪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借着昏黄的灯,看向那张俊美得无以挑剔的侧脸。

忽而想起第一夜,这人也是这般闭目,眉头紧锁,寂静得连气息都清冷淡漠。

“喂。”安以溪轻声唤了他一句,心里默念三秒,如果没回应,她就溜人。

哼,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

安以溪慢慢坐起身,研究着怎么越过他这壮大的身体到达地面,他的腿因为太长所以曲立着,直接跟扇门一样挡在面前,所以现在,也唯有从他腰上跨过去。

屏气凝神,一边注意顾决的反应,一边抬腿小心翼翼地跨过他的腰际,脚心好不容易落在床沿上,简直一阵软,不过心顿时松了一半。

因为木床的床梁不高,所以要弯下腰才能钻出去,安以溪把手搭在已经伸出去的膝盖上,正要把床内的另一条腿拯救出来时——

“唔~”

腰身猛地传来一道外力,下一秒,感觉简直是撞上了一堵墙,痛!

身上贴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居然想从他顾决身边溜走的女人。手臂顺势环上她的后背,让她无处可逃。

“放手!”安以溪咬牙道。

顾决不语,力道不减。

安以溪急得都快哭了,此时,贴着的胸口能感觉到他有力跳动的心脏。

而原本顾决刚才还没想什么,可如今被她这一闹,身体就有些不自主了。

夜里,她的气息让他渐渐沉醉,就连紧绷的神经也会放松下来,他似乎,对她的柔软,无法抗拒。

女人,你是什么味道?

念头一起,忽地侧了下身,将身上这女人圈回床内,双手仍旧不放。

“如果你再动,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安以溪一听,顿时恼了,“这是我房间,你有种把我从窗户扔下去啊!”刚才他那大动作的威胁,确实把她吓到了。

顾决直接将她脑袋按到怀里,让她闭嘴。

喑哑着声线,在她耳际道:“我确实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