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堪回首

“生了，生了，带把的，是位公子！”

稳婆抱着襁褓中的沈皓，急匆匆地跑出来报喜。

“哈哈哈哈！我沈云终于有后了。”一名长得十分威武的中年大汉闻言喜上眉头，仰天大笑。

“只是，只是……”稳婆言辞闪烁，似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呀！”中年大汉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只是公子他一直都没哭，怕是个哑巴！”

你才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男儿有泪不轻弹，懂吗？我的屁股哟，只怕被打肿了！

沈皓幽怨地望着稳婆，满肚子委屈。

沈皓不哭是有原因的，嘴里还塞着那块玉牌，不能哭，也哭不出来啊！

当初投胎前，要脱得精光，不能带走前世的任何东西。沈皓想来想去，只好扯掉玉牌上的红绳，将玉牌藏在口中。这样才将它带到了这一世。

这东西要是被发现，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打死。

而且，这玉牌见不得光。沈皓记得那个高进好像也投胎在镇平府什么什么侯爷家，也差不多这几天出生。如果那碗孟婆汤万一是偷工减料的过期产品，让高进想起阴间发生的事，那后果……沈皓不知道高进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刚从阴森恐怖的阴间出来，沈皓可不想立刻又被送回去。

“怎么会？”中年大汉一把抢过了襁褓中的沈皓，伸开蒲扇般的大手。

又来？我靠，手上还长着厚厚的肉茧，这一巴掌打下来，还不把我打成肉饼？

望着然如大猩猩般的父亲，沈皓一激动，小脑袋一歪，吓晕过去了。

“谁那么缺德？在我小宝贝嘴里塞了这么一大块破石头？想噎死我儿子啊？”沈云好不容易从沈皓的嘴里扣出玉牌，看也不看，扔到了一边。

这家伙不太识货啊！

“哇！”沈皓终于哭了出来，声音宏亮无比。

那玉牌虽然不大，但对于刚出生的婴儿来说，已经不小了，差点没把他噎死。

“好，哭得如此有阳刚之气，就叫沈阳吧！”大猩猩大喜过望，开怀大笑。

沈阳？小沈阳？那个穿偏裤衩的“小损样”？老爹，你就不能有点品位、有点文化？

沈皓郁闷无比。

“还是叫沈皓吧，皓有太阳出来时天地光明的意思，同样充满阳刚之气。”关键时刻，还是娘亲有学问，拯救了沈皓。比起那个人形大猩猩，娘亲可漂亮多了，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

美女是怎么看上野兽的？难道是一棒子敲晕后拖进洞穴……沈皓看着朴素得近乎简陋、粗糙的石头房子，心中泛起无尽的遐想。

“行，那就叫沈皓。娘子，你为我沈家立下了大功！为夫要好好疼你、慰劳你！”

“不要啊！”

……

大猩猩也懂打情骂俏？

拜托，旁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你们呢！就算为了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也不能在儿子面前卿卿我我，会埋下很不好的影响。

贾宝玉为啥那么多情？现在沈皓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块玉牌，不晓得被扔到哪里去了，可千万别弄丢了，那可是我成仙的唯一希望。

沈皓心存怨念，闭上了眼睛。

没睡上几分钟，一双大手把他提溜起来，沈皓蓦然惊醒。

完事了？这么快？

沈皓还没整明白，就被扔进了一个小木盆中，木盆中装着大半盆黑乎乎的可疑液体，腥臭无比。沈皓一个没留神，被猛灌了好几口。那滋味，真不好形容，令人不愿回想。

怎么着？有什么意见，非把我扔臭水沟里嫩死？娘啊，快救救孩儿吧！

沈皓哇哇大哭起来。

没心肝的老爹却哈哈大笑起来：“雩儿，别担心，这是我沈家不传的秘药，孩子经常浸泡此药水，可以强劲筋骨，长大后更是力大无穷。这药水越早浸泡越好，刚出生的婴儿肉身最为纯净，没有多少杂质，效果最好。这东西喝两口没事！

为了凑齐这些药材，这几个月来，我可是跑遍了周围上百里的山头。”

说着大猩猩挥舞着大拳头猛砸自己的胸口：“瞧瞧，多强壮，我小时候也泡过，要不然哪会有万斤之力，又怎么有机会赢得贤淑漂亮的赵家三小姐的芳心？”

“谁稀罕你这大蛮牛？”娘亲白了大猩猩一眼，改变了阻止沈云的想法。

野蛮人！

沈皓忿忿地想。

不过既然是好东西，就没有理由浪费。沈皓全身浸泡在黑色液体中，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开始时，沈皓感觉就像被泡在强硝水中，浑身的皮肤都被腐蚀，剧痛无比。一股股强劲霸道的气流从毛孔中钻入体内，冲刷着筋骨肌肉，身体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般。

渐渐的，全身的神经末梢麻木了，那种痛楚越来越轻，麻麻的反倒有一种难言的舒服感，让人飘飘欲仙。就连那难以忍受的恶臭也似乎变得香甜起来。

前世那些喜欢自虐的变态狂人是不是就是因为喜欢这种感觉？我不会被这只大猩猩也弄得心理变态了吧！

沈皓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随着那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觉越来越强烈，沈皓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睡意浓浓，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睡梦中还打了轻微的呼噜。

不知过了多久，沈皓再次被惊醒，一只粗糙的大手再次把他提溜起来。

又是那只大猩猩，有完没完？扰人清梦，诅咒你半夜被踹下床！

沈皓愤怒无比。

可是那只大猩猩毫不在意，又把他扔进另一个小木盆中，木盆中盛放的着温热的清水，升腾着白白的水蒸汽，水温不太热正好合适。

粗糙的大手像搓衣服一样，随意在沈皓身上搓了几下，就又将他提起来，用粗布毛巾胡乱地抹干净他身上的水珠，还趁机卡了一下油，用粗大的手指弹了弹沈皓那幼嫩的***。

最过份的是，那大猩猩居然故意拿那像钢针一样的胡须扎他粉嫩的小脸蛋。

太欺负人了！

沈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看你！又把孩子弄哭了！”赵雩儿嗔怪说道，“还是我来吧！”

“别动，你刚生完孩子，身子正虚，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我们沈家的男儿，个个都是铮铮男儿，没那么娇嫩！”

个个都是粗鲁的大猩猩才对！希望我不要变成一只小猩猩！玉树临风才是我的理想。

沈皓心中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