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太婆
夜晚进这种店本就不太吉利，周昊昨夜才刚刚经历鬼压床，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两根红烛。
才隔了一天，周昊便再次见到，怎能不怕。
手指间烟雾缠绕，一层厚厚的烟灰轻轻落在了地上。
这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这里不能抽烟。”
声音低沉沙哑，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周昊身子一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由于刚刚神情紧张，却是没有听清那人说什么。
一道黑影从内屋走了出来。
近了，周昊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是一位迈入花甲之年的老太婆。
老太婆身着一身黑衫，身子伛偻，背有些驼，拄着一根有些发黑的破旧木杖。
周昊盯着老太婆看，不禁有些讶然。
老太婆瘦骨嶙峋，走路都有些颤，这样一位老太婆竟能独自一人支撑起一家店，倒是有些本事。
周昊对她不免肃然起敬。
“这里不能抽烟。”
老太婆将头抬起，对着周昊轻声说道。
这回终于看清了老太婆的容颜，周昊顿时面容失色，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惧。
深深的皱纹如一道道沟壑刻在老太婆的脸上，留下了浓重的岁月痕迹。
雪鬓霜鬟，白发如丝，年逾古稀。
这是所有老人都具有的常态，但令周昊惊惧的是她的那一双眼睛。
眼白很宽，瞳孔却很小，这种小不是常人的那种小，而是小到了极致，只有针孔般大小，就像是一个黑点！
这双眼的古怪，让周昊产生了害怕。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应该拥有的眼睛！
周昊联想到家里那只恶鬼的眼睛，头皮发麻了起来。
除了那处黑点外，这特么和鬼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我说了这里不能抽烟，你要我说几次。”
老太婆皱着眉望向周昊，手持木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
“哦……”
周昊缓过神来，急忙将烟头扔了。
“捡起来，扔外面。”
周昊二话不说，立刻弯腰将烟头捡起，跑到了外面，顺势便要离去。
“小伙子，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嘛，这就要走了？”
身后传来老太婆的声音，周昊脚步停顿了下来。
“我……我只是路过。”
周昊没敢回头，实在是不愿意面对那双恐怖的眼睛。
对于这个答案，老太婆显然是不相信，冷哼道：“你在我店里面逛了这么久，就只是路过？”
面对老太婆的质问，周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把我店里弄脏了，不买点东西就想走，未免太欺负我老人家了。”
“我什么时候把你店里弄脏的？”周昊无语了。
“你刚刚将烟头扔在了我屋里。”
“我不是捡起来了吗？”
“地上落了烟灰。”
周昊：“……”
这到底是鬼店还是黑店，非要逼人家强制消费。
又或者，是想留人索命？
周昊心中发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昊想跑，但又不敢。
如果遇见鬼了，他跑也没用啊，他怎么可能跑的赢鬼。
“你要买什么。”
面对老太婆的询问，周昊暗自叹了口气，无奈只能回到了店里。
“我要买些纸钱。”
“这里都是。”
老太婆指了指地上：“要买多少。”
“不是这些。”
既然走不了，周昊索性放开了：“那种小一点的纸，符纸大小的那种。”
老太婆皱眉，沉默了一会，随即沉声道：“你要画符？”
话中透露出森冷，这让周昊不禁打了个寒颤，暗道不妙。
与一个像鬼一样的人购买符纸，这不是找死嘛。
周昊连忙辩解道：“普通的黄纸也行。”
内心实在是怕老太婆误会，周昊立刻又将话题转移：“有没有道士的衣服？”
周昊又后悔了。
道士与鬼是几千年的死对头，若老太婆是只恶鬼，听见周昊这么说，肯定是不会高兴的。
周昊心中暗自叫苦，这坑死人的任务！
周昊想哭了。
自从接触了这台PSP，周昊遇见鬼的几率从零变成了一百。
果然，老太婆面色不善道：“小伙子，你这是要学人做法事？”
“没有，你说我年纪轻轻怎么会去学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不可能的。”周昊额头都冒汗了，心中紧张极了，生怕老太婆一转眼就化为一只恶鬼将他给吃了。
令周昊诧异的是，老太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浮现出了笑容。
由于那双眼睛的关系，老太婆即便笑的再慈祥，落在周昊眼里都觉得阴森的不得了。
“符纸我有，而且是画好的，道士衣服我也有。”老太婆顿了顿，又道：“你若想做法事，老身这还有二十八宿法令，雷击木法印，香、烛、米、布，本店统统都有。”
“这……”
老太婆的这番言论让周昊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老太婆可能是鬼，没想到关于做法事这种事情她懂的比周昊还要多。
“看来老太婆应该不是鬼，只是这双眼睛……”
周昊实在想不明白，老太婆的那双眼睛怎么会如此奇怪，正常人是不可能拥有那种眼睛的。
周昊摇了摇头，想不明白，那便不想。
只要老太婆不是鬼便好。
“这一套打包多少钱？”周昊想起正事，问起了价格。
“不卖，只租。”
“那是多少钱？”周昊心中一乐，这些东西他只要用一次，租的话相对会便宜很多。
“五千。”
“你抢呢？”
周昊心头一颤，这果然是家黑店。
一件衣服，几块木质令牌，再加上香烛等就要五千大洋，还只是租的，这是摆明了抢钱。
“小伙子，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老太婆叹了口气：“你随我来。”
我信你个鬼。
周昊心中怒骂。
难道雷击木是真的雷击木，难道那些符纸也都是得道高人亲手画上去的？
至于道家法印一般都是师父开了光授予弟子的，这年头，即便真道士，道家法印又怎么可能轻易给到外人。
周昊心中这般想，还是紧跟着老太婆去到了里屋。
没办法，这大半夜的，除了这家店有这种东西，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周昊摸了摸口袋里干瘪的钱包，无奈地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