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一章 夜谈

比尔.盖茨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着对女儿说道：“玛丽，我们出去走走吧。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的时间了，我们光忙研究所的事情了，好像还没有在外面走走看看这里的风景呢。”

已经解开心结的玛丽.盖茨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她迅速的披上了一件厚重的熊皮大氅，戴上了一顶熊皮帽子，亲昵的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出了房门。

已经是隆冬季节了，而且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出门之后触目所及，到处都是在月光下泛着白光的积雪。

父女两人刚刚即将要走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一个裹着厚重毛皮衣物的人如同幽灵一般钻了出来，站在盖茨的身边低声问道：“盖茨先生，请问您这是要和盖茨小姐去外面吗？”

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个幽灵一般的人物，比尔.盖茨点了点头，“我只是想和女儿出去转一转，看一看这里的夜景。平时忙工作忙的还没有欣赏过这周围的风景，而且这两天工作不是很顺利，我需要放松一下心情缓解一下压力。”

“好吧，盖茨先生，我会让人保护您和盖茨小姐的安全的。”

那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就诡异的消失不见，没一会儿，盖茨就发现在自己的远处出现了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不用说，那都是暴熊军的精锐战士。

盖茨和女儿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脸上的苦笑，随即就什么话也没说，举步向外走去。

今晚的天气晴朗，一轮挖如银盘一样的明月斜挂在天空中，散发着无穷的银色月光。

地上无所不在的积雪反射着月光，让整个荒野变得亮堂无比。

父女俩沿着清理完毕的道路走了没多久，玛丽像是玩性大发一样，放开了父亲的胳膊，蹲下在路边的积雪中攥了一个雪团，然后用力的投向了路边茂密的森林，顿时就激起了数十只不知名的鸟飞腾而起。

皎洁的月光下，这数十只不知道名字的留鸟在半空中叽叽喳喳的盘旋，似乎在埋怨玛丽打扰了它们的好梦。

玛丽怔怔的看着那些鸟儿，过了好久才拍了拍手，继续挽住父亲的胳膊慢慢前行。

“父亲，我现在真羡慕那些鸟儿，它们比我们自由多了。”玛丽声音小的仿佛是在呢喃，但盖茨能够听得出女儿语气中的抱怨。

苦涩的笑了笑，盖茨低声说道：“孩子，这个真没办法。只要我们还没有离开部族，那么我们就是部族最为珍贵的财产，这一点，你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了，你应该早就清楚才是。所以，你不应该发这样的牢骚。”

玛丽低头踢飞了一块小石子，“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部族这样对待我们似乎真的是不太公平，毕竟我们为部族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我们不应该得到这样被监视的待遇。”

“不，我的孩子，你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盖茨微微摇了摇头，“酋长大人这样对待我们，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你别忘了在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部族几乎是处在一种半原始社会的状态，族人还远远无法和欧洲大陆的那些国家相比。可你再看看现在，欧洲大陆的国家都千方百计的求着部族。这是为什么？因为现在的部族已经发展的强大无比了，就连那些法国人、西班牙人、普鲁士人、奥地利人都惹不起部族。而我们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

“那为什么到现在我们还要受到监视？”玛丽很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对于部族来讲太重要了，我们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盖茨扭过了头很认真的对女儿说道，“如果换成我是酋长大人的话，我也会对我们这些人做出最严格的保护和监视。”

玛丽不吱声了，二十岁的她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了。只是她的叛逆期似乎来得有点晚，所以才有今天晚上这样的表现。

“孩子，你是在部族长大的，在这十多年间，你跟着我，跟着让、跟着杰克、跟着大卫还有后来的盖迪学习了很多的东西，现在的你可以说除了岁数小一点之外，你已经是整个科技院涉及面最广的一名研究人员。我问你孩子，你喜不喜欢做研究？”

玛丽很快的就点头说：“我喜欢做研究，每次当研究的成果出来之后，我都会觉得无比的高兴。这种没有其他事牵挂的研究生活，我真的是很开心。”

“是啊，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为什么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吗？”

看到女儿不说话，盖茨继续低声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回到英国本土，你还能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能不能过上这种不愁吃喝，不愁穿戴，什么都不愁只需要专心研究的生活？”

玛丽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父亲，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我、我只是对这种无所不在的监视感到很不舒服。”

“呵呵，我的孩子，这没有什么舒服不舒服。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就必须要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监视。还是那句话，正是因为我们的科研能力，我们才会成为整个部族最宝贵的财产，我们才能享受这种毫无牵挂然后能够心无旁骛去做研究的生活。我们用我的研究成果提升了部族的实力，反过来，部族就会用部族最大的努力来为我们提供我们想要的这种生活。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交易罢了。就像当年酋长大人冒着危险把我们还有让以及你的贝贝拉婶婶救出来，而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安心在部族为酋长大人工作一样，这就是一件交易罢了。”

顿了顿，盖茨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孩子，因为你从小就跟着那些叔叔伯伯们学习，你的知识面可以说是我们之中最广的一个。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只要你能沉下心来，那么以后科技院院长的位置必然会由你来接替的。”

“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们回到英国本土的话，以我们的能力也能进入到皇家科学院去啊。”

“孩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皇家科学院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那些人身上都有爵位，而且背后的家族都是贵族。我们盖茨家族以前虽然也是一个小小的贵族，可家族早就破败了。你的爷爷还有你的奶奶、叔叔、伯伯，都在几年前的天花中失去了性命，现在我们的家族只有你和我以及你的一位姑姑还活着。而且你爷爷的男爵爵位也早就被陛下给剥夺了……我们就算是回去，那日子也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我们真的能够加入到皇家科学院，也要时刻面对无处不在的歧视、压榨甚至是更难以让人忍受的阴险手段。我们就算是回去，不仅要从头做起，还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那其中的艰辛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相比之下，我们在这里其实就是生活在天堂中。”

玛丽沉默了许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有说话，但挽住父亲的胳膊加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