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攀云楼 妙计将出

踏风攀云，倚月摘星。

攀云楼，孤雁城最高的建筑，最奢华的酒楼，最多才子佳人、达官贵人光临的销金窟。每天有大量身穿华丽衣裳，出手一掷千金的贵客登临此地，他们在这奢华之地高谈饮酒，观赏着北国美女翩翩起舞，享受着权力与金钱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同样，每天也进行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走私、受贿，更甚者商议着什么巨大的阴谋，这些人的行为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隐秘度极高。孤雁城因攀云楼的存在，才完全坐实了“犯罪之城”的称号。

攀云楼最高层，居高俯瞰，孤雁城一览无余。但这风景极佳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的，除非受到攀云楼主人的邀请，否则即使你是孤雁城城主，也会受到驱逐。

而在此时，攀云楼最高层的却站立着一人，此人独倚栏杆，握着一个小酒杯，俯视着孤雁城夜晚繁忙的街道。这人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正是今天才与凌封羽在木屋谈话的皇秘组首领洪得金。

手里的小酒杯斟满了美酒，洪得金倚栏矗立良久，目光不移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处，小酒杯里的美酒一点也没有动过。一道蓝色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洪得金的背后，没有任何脚步声，更没有敲门，就这么静静地面对着洪得金的后背而立。

“来了，情况怎么样了？”半晌，洪得金也不回头，只是平静地抛下了一句。

“威廉公爵一个多时辰前进入了城西难民区。”回话的人一身蓝衣，由于一直低着头，只露出了半张脸。

“他去那地方干什么？”

“属下后来跟踪他一路，后来才发现，其实他只是迷路了。他住的客栈也在城西，但不知道为什么钻进了难民区里。”

洪得金嘴角一咧，道：“嘴角难民区的守卫变弱了啊，怎么能让闲杂人等随意出入呢？”

“但是，威廉公爵进入难民区后和洛苍太子发生了矛盾。”蓝衣人又道：“据调查，下午洛苍太子一行人前往难民区寻找灵族，双方发生了冲突，本来灵族将要战败，没想到威廉公爵突然出现，倒是救下了灵族公主。”

“哦！那位大将军彭兴有和威廉公爵打起来吗？”相比于蓝衣人的汇报，洪得金对高手之战更感兴趣。

蓝衣人答道：“没有，彭兴想要出手，但是被洛苍太子阻止了。”

洪得金听出了蓝衣人话语里的轻蔑，出奇地转过身，正对着蓝衣人，轻笑道：“不要小看了彭兴的实力，十年前那一战，你们虽然打成了平手，但十年的时光能改变太多东西了。”

闻言，蓝衣人终于肯抬起头，露出了那张令彭兴牢记了十年的面孔。蓝衣人注视着洪得金那张不知为何发笑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下次再战，定要他败于我的手下。”

“不错！不错！有志气！”洪得金拍手称赞，然而蓝衣人却没有被表彰后应有的愉悦，依旧摆着那张冷冰冰的脸。

“先生不相信我？”

“怎么会不相信我最得力的部下呢？”洪得金似笑非笑，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嘘！小声点，我们议论的主角正在楼下呢！”

的确如此，在攀云楼二层的一间雅阁里，凌封羽六人围坐在桌前，桌上盘放着十多盘美味珍馐。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种地方？”彭兴一边大口地喝酒，一边嘀嘀咕咕，矛头直指负责挑选地方的乐桦阳。

乐桦阳笑了笑，道：“攀云楼作为孤雁城的地标，我们怎么能不来见识一下？这里每天订座的人太多了，前几天我都订晚，今晚终于有机会一睹这攀云楼的风采，何乐而不为呢？”

“就你道理多。”彭兴哼了一声，独自喝着闷酒。下午在难民区时，灵族公主竟然从他手里溜走，他的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这的饭菜比之前的都要可口，就当是犒劳一下大家这几天的辛劳吧！”凌封羽听惯了两人的拌嘴，只能无奈出来打圆场，众人也都纷纷响应。

“可惜下午这一战让灵族逃走了，经此一战，灵族日后定有防备，想要找到他们就更难了。”陆平叹息道。众人在是否让皇秘组继续帮助己方寻找灵族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即尽可能地少地与这来路不明的组织碰面。只是这样一来，单凭他们的力量，找到灵族可真谓困难重重。

“陆将军，你那边的情况如何？”凌封羽问道。

陆平答道：“末将花钱雇佣了一批地痞、流氓、乞丐，要求他们到全城搜捕那群黑衣人，可惜至今为止，毫无建树。”

凌封羽不语，众人也跟着沉默。半晌，一直在众人中很少说话的柳夕荑却发话了：“我有办法让灵族现身。”

此话一出，凌封羽等人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因为虽然大家都知道柳夕荑冰雪聪明，但她很少会选择在众人商议时开口提议的。首先开口的是凌封羽，他道：“夕，有何良策？”

柳夕荑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不禁脸色微红，垂下眼，答道：“其实也不难，只要知道灵族来此的目的，然后我们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好了。”

“可我们对他们的目的一无所知。”凌封羽有些不解其意。

乐桦阳却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开口出声：“这需要我们假设灵族来孤雁城最有可能的目的。难道是‘奇迹之城’？”

柳夕荑一笑，颔首说道：“没错！‘奇迹之城’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我们知道‘奇迹之城’在这，难保灵族也收到了相类似的消息。我们只需要到处散布谣言，说暗属性能量曾在某个地方出现过，灵族不论是否对这条消息有所怀疑，也一定会冒险前去查探，到时候我们只要藏在一侧就能尽收全功。”

“这一条计策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探探灵族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了‘奇迹之城’。”凌封羽笑道：“夕，此计甚妙。”

受到凌封羽的夸赞，柳夕荑再度脸上泛起了红晕。她道：“只是如果灵族不是为了‘奇迹之城’而来，那么此计难收其效。”

“如果灵族不是来找‘奇迹之城’，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与他们为难。”凌封羽笑道，显然他心情大好。

众人商议已定，酒足饭饱后便各自行动去了，一场针对灵族的行动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中。

日月更迭，皓月与星辰隐没于天庐，曙光再次照耀这片冰雪大地。这一天，孤雁城里生活的人们起得格外早，因为今天是五年一度比武大赛最后的日子，也是见证新的一位冠军诞生的日子。人们早早地围在了中心广场的擂台附近，都想找一个好位子观看这场精彩的决赛。然而早起的人们却在比赛前听闻一则奇怪的传言。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在孤雁城南边的一座破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神秘兮兮地和周围的人说道。

“哦？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昨晚那座破庙里出现了一个长着黑色翅膀的鸟人，这鸟人可吓人了，站在破庙的屋顶，就像从地狱来的一样，吓得我们赶紧跑了。”那男子讲起昨晚看到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别骗人了，你要是没事干的话赶紧去找份工作，别老是游手好闲地瞎闹腾。”

“诶！我说的都是真的，王五陈六他们都看见了。”男子急忙辩解，却没有人愿意听他胡言乱语，但有一个人除外。这人全身被黑衣裹着，一直站在那贼眉鼠眼男子的附近听着，等到故事讲完后，他才静悄悄地从人群中绕了出去。

现在孤雁城中有许多名像那名贼眉鼠眼的男子一般传播同一则信息的人，这条怪闻一下子传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然而人们都以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来对待，一是因为传谣的人都是些混混无赖、游手好闲的人，他们说出来的话本身就不可信，二是所有人的焦点早就完全聚焦在比武大赛上了，谁会在意那座破庙里究竟有没有出现一个长着黑色翅膀的鸟人。

“殿下，消息已经传播开了，现在安静地等待鱼儿上钩就好。”陆平步入雅阁，朝静心品茗的凌封羽汇报。

他们又霸了好位子，雅阁的窗外正是中心广场，比赛的状况尽收眼底，这都是乐桦阳的功劳。看上去凌封羽的心情不错，只听他笑道：“陆将军辛苦了，来坐下休息会吧，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过不多久，窗外喧闹的人声突然变得静谧无声，原来是主持人上台了。像开幕时一般，他们这次又把那尊黑鸟石像搬了出来，在主持人的指挥下，人们对着黑鸟石像恭敬地拜了几拜后，便结束了黑鸟的祭拜仪式。

“本次比武大赛决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