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郎 懿云傲羽

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散落的碎冰如同雪花般在空中漂浮,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蓝衣人的攻势一阻,身体仍保持着攻击时的原样停留在原地,半晌,在他的腰间突然裂开了一道血痕,鲜血如泉涌,喷洒在了地上,他的嘴角也同样溢出了鲜血,血流一直往下,流经脖颈,染红蓝衫。在他的对面,彭兴昂然而立,一改之前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攻守异势只发生在一瞬间。

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气势轩昂,其实彭兴的伤势也已经积聚到了一定程度,再打下去也撑不了多久。他右手直指对手,手上的坚冰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地无影无踪,一柄大斧忍辱负重了好久,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土辰缠绕于斧身,蓄势待发,钢铁铸就的斧身闪耀着噬人的光泽,只要主人一有动作,必取敌人首级于斧下。

“冰怎么就融了?”凌封羽聚精会神地听着彭兴的叙述。

“殿下忘了‘土之奥义’是什么了吗?”彭兴笑着反问。

“土之奥义——有容乃大。”略作思索,凌封羽恍然大悟:“‘土之奥义’的特性在于能够吸收外界的各种元素转化为土元素,彭将军是把水元素转为了土元素为己所用。彭将军是假装不敌对手,其实是等待时机,等到对手松懈了,立即给予致命一击。”

彭兴笑答:“殿下果真聪明,确实如此。其实我早已把大部分的冰转化为了土元素,只留下表层的一点冰层用来迷惑那蓝衣人,果不其然,一击见效。”

“看来这一战是彭将军胜了。”

彭兴确实沉重地摇摇头,道:“那人远比想象中的要难缠。”

确实,当时的彭兴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几步迈向前去,想要把蓝衣人擒获。然而变故再起,像是在垂死挣扎,蓝衣人毫不屈服的奋起一刀也不容小觑,然而正当彭兴准备反击的时候,多年征战的直觉却告诉他危险将至。彭兴下意识地把攻击方向转向了自己的背后,任由蓝衣人的匕首刺向自己。

“砰!”,毫无疑问,彭兴的直觉是对的,而且救了他一命。他暗自惊骇:“二重域!差点忘记他‘域’的特性。”

“蓝衣人”消失了,而真正的本尊却已手持匕首,架住了彭兴的大斧。不过蓝衣人此时已经是额间冒汗,血洒黄土,而他的对手彭兴,也与他一样,在死撑而已。蓝衣人抽身后退,刹那又消失无踪,下一刻出现在了彭兴的另一面。

“顽强的家伙!”彭兴心里大骂,口中怒吼:“十倍重压。”

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加,由于要承受压力,蓝衣人的动作也因此迟缓了下来,给了彭兴足够分辨对手真正攻击方向的时间。双方的战斗转为了“域”之战,然而开启二重域所消耗的辰力也是极大的,两人本是强弩之末,再打下去便是两败俱伤。

“砰砰砰砰砰!”武器交击声接连不断,双方的战斗越发进入拼消耗的阶段,谁先支持不住,谁就得倒下。

消耗战维持了没多久,战斗却戛然而止,只见蓝衣人突然一击过后,借助反震之力往后飞退,退出几十米后,突然又消失无踪。

“那时末将本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不过没多久,玄理大师就带着一群僧人来了,这时才知道那人应该是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强大的气息靠近,以为我们的援兵来了,这才撤退的。”彭兴最后以此句终结了对战况的叙述:“幸好大师来得及时,否则我和那人都得一起交代在那里。”

凌封羽听完彭兴的精彩叙述,不由得捏了把冷汗,随后站起身,神情颇为严肃:“若不是诸位拼死相助,恐怕封羽早已命丧黄泉,今天哪还能闲坐在这里。请受封羽一礼。”说罢分别向彭兴和董枪二人深施一礼。这反而吓得两人赶忙站起躲开,忙道:“这都是末将份内之事,殿下这可是折煞我等了。”

凌封羽也没有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三人再次落座。凌封羽换了个话题:“诸位身体都还未恢复,就先在这里养伤,过些天再赶往锋雅学院吧。”

彭兴、董枪二人都无异议,于是乎凌封羽一行就在长安城内暂作修整。

另一面,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玄理带着林烈云二人往天禅寺的方向走去,两人走得很慢,像是在饭后散布。两人走了许久,玄理问了一些关于林烈云的情况,知其一点“术”都不懂却也不出奇,不过他似乎对这一点也不关心,反而对林烈云在叙说以前发生在村里的趣闻很感兴趣,不时发出几声愉快的笑声,笑容里有几分欢乐,几分惋惜。

这时,林烈云又讲了一件村里的趣闻,一老一少两人都不禁哈哈大笑,另得旁人纷纷侧目以视。玄理笑声一顿,话语中带着遗憾:“要是能一辈子无忧无虑地待在这样的地方,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人世间总是充满着如此多的悲苦,若世人想要寻找一片真正的乐土,在里面生活一辈子,也是难事,‘桃花源’总归是梦。”

感慨终归只是一时,玄理也没有忘记林子枫在信中的交代,对林烈云笑道:“小施主可想学‘术’?”

望着林烈云一脸期待的神色,玄理又是默默地感慨,继续道:“等回到山上休息几天,老衲亲自向小施主传授一些基本功吧。”

本以为林烈云会就此满意,却没想到林烈云却越发急切起来,只闻他道:“大师能否先讲解一些关于‘术’的知识?“

“小施主为何如此急切?”玄理也看出了眼前小少年的焦虑,大惑不解。

“我发现当有别人来伤害我和我的亲人朋友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着他们受伤,只能受他们的保护。我想做一个强者,不畏惧任何敌人的强者,这样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说着,林烈云眼圈泛红,声音略带哽咽:“父亲说过我是带着祥瑞降世,理应造福世人,而我而我现在什么也做不到!父亲失踪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朋友为了我而身受重伤,自己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想给身边的人带来幸福,却无能为力。我我好没有用。”说着说着,他已泣不成声。

玄理的眼神眼神有些变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世间本有命数,或该如此,也不能阻拦。”抚摸着林烈云的小脑袋,安抚他的情绪,玄理道:“地藏王菩萨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小施主亦有此此愿,老衲也甚为感动。”

“既然如此,老衲便从了小施主的心愿。”玄理一双慈目静静地注视着林烈云,后者被其眼神所带来的温暖所感,逐渐冷静了下来,认真地聆听玄理大师的讲解。

“在天底下有一类人,他们拥有着远超他人的强大力量,就如同上天的宠儿,拥有比一般人有着更为得天独厚的能力。在他们之中有的人能借天地之威为己所用,有的人能改变自然秩序,也有的人能够无中生有。这群人被我们称之为——术者。术者作为一类人,他们最早的诞生时间已经不可考了,在已有的历史中,他们的存在几乎决定着历史的发展,无论是大一统的皇朝,还是天下大乱,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主角。”

“考量一个术者的实力要看三项标准,其一便是‘术’,术者之名也正源于‘术’而已。‘术’在东陆存在着两种,其一名曰‘罡’,‘罡’的存在时间对于另一种‘术’而言,只能算是年轻。‘罡’的创建者在东陆赫赫有名,这位天才就是‘第一帝国’的始皇帝,他的存在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了。‘罡’的修炼分为内外两重,内修罡气,通过不断地修炼增加自身罡气:外修体魄,罡气的使用往往依赖于术者身体的强健程度,因而罡之术者对体魄的修炼颇为重视。‘罡’主要划分为五阶,一阶曰‘刃之战力’,‘罡’不能外放,只能增强自身力量、敏捷等,也可强身健体;二阶曰‘罡形’,‘罡’已聚成形,可外放作为能量攻击也可把罡气附着在武器上战斗;三阶曰‘霸王道’,罡气可以转换为‘霸道’和‘王道’两种形态,霸者以刚制敌,王者怀柔天下,三阶的术者既可以转化为单一的‘霸道’或‘王道’战斗,也可以用普通的罡气克敌,但普通的罡气中同时含有霸王二道,两者相互制约,实力不如单一的‘霸道’或‘王道’;四阶曰‘战神守护’,其名源于此阶的术者能使用一种技能——战神守护,其效力在于把使用者的所有属性提升三倍;五阶曰‘龙怒’,术者之‘罡’可转化为龙形,具有‘龙怒’和‘龙威’两大特效,‘龙怒’之威,小施主日后便知。”

“‘术’的另一种名曰‘辰’,‘辰’的起源时间非常遥远,已不可考,但能知之的是——辰者,受命于天也。‘辰;的修炼修炼方式与信仰或感悟有关,辰之术者具有对某种属性的感悟,这种感悟分为两种方式,一是直接对自然属性的领悟,二是对代表某种属性的强大存在的信仰,如神兽。通过感悟自然存在,以及自身的辰力修炼来提升自身的实力。‘辰’也分为五阶,一阶曰‘星核’,术者于身体内形成‘星核’,‘星核’为辰力之居所,此时术者可以以自身或除天地之外的其他媒介外放‘辰’,但术者往往会因为辰力不足而无法外放太远。二阶曰‘虚形’,术者自身已化为‘辰’,身体任意部分可化为虚幻的形态,使自身的特有属性提升,如雷辰术者能把双脚或全身化为闪电以增加自身速度。但假如虚化的身体遭受到攻击,本体也会受到损伤;三阶曰‘一重域’,术者已可展开领域,在领域内可使辰力外放而不受距离的削弱,而辰力外放的载体在领域内不受限制;四阶曰‘奥义’,不同‘辰’有不同的奥义,能力也不同,如风辰为‘自由之翼’,水辰为‘水之三态’;五阶曰‘二重域’,‘二重域’为术者特有的,即不同的术者拥有不同的‘域’,‘域’的特性也不同,如彭兴将军的‘重力域’就是能使术者控制‘域’范围内的重力。但‘域’有一定的范围,因而超过范围术者的“二重域”能力则不能使用。其实除了这两种‘术’外,在西陆还有第三种‘术’,只是在东陆不常见,老衲也知之不多。”

“判断术者实力的另一标准则是‘武技’,武技包括了招式和身法,拥有好的武技往往能在‘术’实力相近的人群中出类拔萃,甚至越级挑战也非不可能。小施主的那位朋友今天与那男子一战便是一例,以二阶对战四阶,还能坚持如持久,全靠的就是武技上的优势。在千年战争时期,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因此术者在提高自己‘术’水平的时候,往往会寻求高明的武技来学习。最后一个术者实力的标准比较不普遍,但的确存在,而且往往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所以人们也会把它列入三大标准之一。这个标准即是——秘术,秘术也是‘术’的一种,但没有主流的‘术’那么有威力,而且具备资质修习的人简直凤毛麟角,因为往往只是用来作为辅佐用。关于秘术,暂时不必说的太多,小施主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到寺内的万典阁内查阅相关记载。”

“关于术者,今天先说这么多吧。我们也快回到寺院了,小施主先好好整理思绪,三天后老衲再来找小施主进一步讲解关于‘术’的理论。”玄理见林烈云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朗笑道:“方才老衲讲的确实是有些概括和复杂,小施主有什么不懂得,三天后老衲为小施主一一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