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僧不见 祁山觅踪
抵达镇南关,也就意味着众人即将分别。最先离开的是老翁,他经营的书店就在镇南关里。临走前,老翁给凌封羽留下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这次主峰之行,多亏了你们,我才能发现古墓的秘密。”
紧接着老翁拿出了一片铜叶子和一张薄纸交给凌封羽,道:“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你就把这块铜叶子送到禹城,去找一个人,他会告诉我你们的事的。这个人的名字和地址在纸上。”
老翁直接把这两样东西塞到凌封羽手里,随即转身就走,毫无拖泥带水。凌封羽对着老翁的背影大声道谢,直到老翁回到书店,他才带着众人离开。
凌封羽等人又住回原先那家客栈。客栈掌柜对他们能够自由出入南墙山感到十分惊奇,尤其是他们这次还带了几名南墙人回来。掌柜很想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但凌封羽等人避而不答。
第二天中午,休息了一整天的烈风族族人们也来向凌封羽告别了。这一行他们也损失了许多同伴,但总之他们完成了族长交代的任务,可以顺利地交差了。
客栈中,又只剩下凌封羽等六人了,和来时一样。凌封羽在大家的面上扫了一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道:“很好,这一战没有人牺牲。”
“殿下,我们该起程了。在南墙山带了这么多天,估计林少侠也抵达鬼殿山了。”陆平道。
凌封羽微微颔首,道:“好,大家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用过午饭就启程。”
从南墙山到鬼殿山还有很远的路途,特别是险要的山路,足以让他们寸步难行。其实从地图上看,南墙山的西部正好与鬼殿山接壤,但是如果顺着南墙山走,不仅会遇到难缠的南墙族,而且陌生的山路很容易令他们迷失方向。
就这样,他们开始踏上了归程。又过了半个月,他们来到秦州中部的一座小城里,这座小城里夸父山庄很近,处于陈国军队控制下。
城池虽小,但防备森严,凌封羽等人都接受了严密的检查,才得以入城。他们本不想入城,但无奈身上携带的物资不够了,只能进城补充一些。
凌封羽和柳夕荑、彭兴找了间客栈住下,其他三人则负责补充物资。客栈一楼有个小茶馆,凌封羽三人坐在板凳上品茶闲坐,洗去一天的尘土。客栈掌柜正愁战争年间无生意,眼见有贵客前来,定然殷勤招待。
正品茗间,凌封羽往客栈门口一扫,正好看见几人踏门而入。掌柜一见又有客人,忙不迭地上前迎接,好生招待。
进门的一共有三人,两名军士打扮的大夏人,还有一人带着顶高帽子,棕色的头发显示出西陆人的身份。两名大夏人与掌柜交谈,掌柜多看了那西陆人几眼,转身回去准备了。
凌封羽暗中观察着进来的这几人,这时彭兴低声在凌封羽耳边道:“殿下,那个西陆人我们讲过,是位高手。”
“对,我们见过。他当时自称威廉,是利斯国人。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利斯国统帅,手下十多万军队。”凌封羽打量着威廉,淡淡地道。
威廉也发觉有人在打量他,扭头冲着凌封羽这边望去。他也认出了凌封羽等人,但却对他们的出现感到惊愕。不过惊愕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以礼貌的问候取代了。
很快掌柜就安排好了一切,带着三人上了楼。没过多久,掌柜又从楼下走下来。
凌封羽对着掌柜招了招手,问道:“掌柜的,请问那些人都是什么人?要去什么地方?”
他见掌柜有些迟疑,随即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见那个棕色头发的人觉得奇怪而已。如果掌柜不好回答,那就当我没问吧。”
掌柜释然,又担心得罪了凌封羽这位贵客。看在凌封羽之前打赏了不少银两的份上,掌柜答道:“这些人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要去夸父山庄。至于要去那里做什么,我也一无所知。”
随手赏了些银两给掌柜,掌柜欢天喜地地离去后,凌封羽才低声对柳夕荑和彭兴道:“既然他们要去夸父山庄,那么那两名大夏人一定隶属于陈国了。陈国人与西陆人有勾结,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现在连一个军团的统帅都要来秦州,这可不寻常了。”
“陈国和西陆人要有大行动了。”凌封羽露出一丝笑容,反正陈国和西陆人针对的也不是自己。他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任由两方拼个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客栈二楼一间雅阁内,威廉正和两名大夏人交谈着。其中一名大夏人问道:“威廉阁下,你认识下面那三人。”
威廉微笑道:“有两人认识,他们是我的故交了。”
那名大夏人点了点头,没有接着问下去,转而说道:“威廉阁下,我们真的不去找马拉元帅吗?”
威廉淡淡地道:“没事,有他在,出不了什么事的。而且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来不及赶过去。我们先回夸父山庄,实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但是‘上帝之匙’对你们不是最重要的吗?”那名大夏人还是忍不住提出疑问。
威廉微笑道:“没错,确实是最重要的,所以奥古斯丁大骑士才把悍勇的马拉元帅派过去。”
既然连威廉都这么说了,那名大夏人也不好多嘴。
镜头回到客栈一楼,此时乐桦阳、董枪和陆平也采购回来了,他们可算是满载而归。他们刚坐定,就听到凌封羽说出有关威廉的消息。
陆平沉吟片刻,道:“末将赞同殿下的想法,不过那威廉知道我们的身份说不定他会把我们来到这的消息告诉陈国。因此,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以免旁生枝节。”
凌封羽觉得陆平所言颇有道理,正想忙不迭地把掌柜喊来结账。这时乐桦阳却制止了他的行动,道:“殿下先别着急。如果我们现在走了,或许会让威廉和陈国人以为我们心中有鬼,才会立即潜逃。况且威廉对我们并无恶意,我们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也对,我们和他们还处于和平期,他们也没有得罪我们的理由。如果我们跑了,他们才会以为我们干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凌封羽想想又觉得有道理:“静观其变吧。”
三颗小石子都落到了凌封羽的手上,南墙山之行告一段落。就在凌封羽还在南墙山之时,远在秦州北部的祁山山脉,三名不速之客行走在茫茫草原上。
林烈云望着远处朦胧的山脉,似近实远,可望而不可及。他们已经在草原上走了两天了,却一直没能走出草原。
“这片草原怎么这么大,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南宫梨雨已经走得没有耐心了,不停地抱怨着。
眼前的景象从没有变化过,似乎他们往前走一步,远处的祁山就往后退一步,总之就是不让他们靠近。脚下这片大草原,是他们通往祁山的必经之路,他们早有在草原上行走许久的心理准备,但当现实真的来临,他们却又感到惶恐。
“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南宫梨雨还在那一个劲地抱怨。
林烈云见己方三人已经走了一个白天了,如今太阳高悬,正值晌午,于是他决定让大家暂且坐下来休息。幸好他们准备了许多食物,如果他们省点吃的话,坚持半个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昨夜下了一场小雪,草原上如同蒙了一层白布,晶莹剔亮,远处的祁山也浸润在洁白之中。
林烈云放空心情,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歇息,就在这时,忽然眼眉一挑,低声道:“有人从后面过来了。”
果然不久后,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却来的缓慢,大约数百米的距离,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等待那人靠近,林烈云才发现,原来那人是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爬过来的。
“这人有病吗?”南宫梨雨不解地道。
那人很快就终于三人脚下,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围着他们绕路而过。
林烈云看着那人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模样,觉得甚是可惜,于是出言道:“那位朋友,你需要帮忙吗?”
谁知那人一听到林烈云说话,吓得瑟缩一团,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什么。他惊恐地看着林烈云三人,手和头同时摇摆着,似乎很害怕林烈云三人。
林烈云三人靠近那人,才听到他嘴里说的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人疯了吧!”南宫梨雨摇头叹息。
薛雷钧看着那疯子,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林烈云见那疯子很可怜,想要上前帮助他,谁料那疯子更加害怕,居然还尿了出来。
林烈云只好放弃救援,退回与南宫梨雨、薛雷钧站在一块。
“我们还是走吧。”南宫梨雨也觉得那疯子可怜,不忍心再看下去。
“唉!”林烈云叹了口气,与两位伙伴继续朝着祁山方向而去。之后他们又走了四天,才终于见到了人影。在当地人的指引下,他们终于来到了祁山脚下的一座小县城。
县城不大,从南门可以望到北门。林烈云三人进城后立即寻找当地的官府府衙,他们打算通过当地官员获得有关疯僧的信息。
他们很快就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府衙。由于县城不大,府衙里也不需要多少人,不过不幸的是,县官恰好不在,似乎是出城巡查了,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林烈云见此时还是早上,还有好长时间县官才会回来,于是他决定先咨询县衙里的小吏。恰好县里一名小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便对林烈云三人道:“这事我听县老爷说过,你们说的和尚和西陆人十天前离开这里往西走,到了另一个县城,但过了七天后,他们又从那个县城朝着我们这里赶。”
“不过说来也奇怪,从那座县城到这里,只需要一天半的路途,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到这了。”小吏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道:“难道他们不是回我们这里?”
不管怎么说,林烈云三人总算是有了点线索。他们道别小吏后,转身找了家旅店住下。旅店环境不好,但需要的都有,也就将就住下了。
他们要了间最大的房,刚好有三张床。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事情。林烈云首先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地图,确实普通人从西边那座县城到这里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但大师和贝尔蒂埃没有在这里现身,难道他们绕过了县城,继续往东走?”
薛雷钧点了点头,道:“当务之急,我们需要想个办法联系大师。我们在信息驿站留了信息,但大师不一定能够看到。”
“对了,天禅寺应该有自己特定的暗号吧。”薛雷钧问道。
林烈云恍然道:“有,我还记得。只要我们把暗号写在县城显眼的地方,大师就会知道我们来过,并且接下来会往哪个方向走。”
薛雷钧笑道:“等县令回来,我们再去问问。”
到了日落黄昏,他们又一次来到县衙,这次他们很幸运,县令刚好回来了。不过县令刚进门,还在后堂休息,让林烈云四人先在大堂等候,由一名小吏来招呼他们。
小吏就伺候在林烈云三人身旁,一直愁眉苦脸的,干事也不积极。林烈云见此,不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小吏听了,无奈叹道:“还真有一件,可真是烦死我了。”
“何事?我们或许能够帮助你。”林烈云和颜悦色地道。
“我说出来,你们可别和县令大人说。”小吏小心翼翼地道。他见林烈云做了保证,方道:“我们县的大富人张大福突然疯了。那张大福还欠着县令大人的钱,快到期还了。县令大人怀疑他是在假疯,命令我们三天之内查明真相。你们,这不就难为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