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谷重谷 瞒天过海
“前辈，你可知道烈风部落的来历？”凌封羽问道。
老翁略微想了一阵，方道：“烈风部落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这个部落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外界对他们的认识也不深。我只知道，这个部落可追溯的历史非常久远，大概是南墙族最早出现的几个部落之一。”
“可听说过，南墙族的辰力有什么特别之处？”凌封羽追问道。
“这可闻所未闻。”老翁大摇其头，反而对凌封羽道：“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凌封羽自然不可能把暗属性之事告诉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老翁虽是狐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前凌封羽只是把灵族的存在告诉老翁，却并没有把暗辰的事说出来。
就这样，众人藏在某处，暗中观察着南墙各部洛的动静。大概只过了半个时辰，南墙各部落就有了行动，他们组成了一支上万人的军队，犹如滚滚奔流，涌进了山谷中。
“他们打算攻打第二道关了。”老翁道：“走，我们也跟过去。”
“等等，山谷只有一个入口，我们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乐桦阳提出疑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然而老翁却对此不以为意，自信满满地道：“放心，我们假扮成南墙人就好了，他们不会发现的。”
凌封羽皱眉道：“桦阳懂得易容术，把我们化成南墙人的样貌，这并不难。但是我们终归不是南墙人，一不会南墙语，二与他们的动作习惯完全不同，我们很容易被识破的。”
“小事一桩。”老翁得意地道：“只要你们听我的，我就有办法把你们混进去。”
“有何办法，前辈请讲。”凌封羽忙问道。
老翁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众人皆觉得他的想法十分大胆，完全不像是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者想出来的。
过了一个时辰，红日西斜，老翁的布置才宣告完成。乐桦阳也在老翁的协助下，完成了对凌封羽等人的化妆。但是他并没有把所有人都装扮成了南墙人，乐桦阳和陆平这两个长得眉清目秀的青年，还得继续完成他们作为大夏人的角色。
计划是这样的，他们扮演一支刚遭遇了大夏人，并且成功打赢对手的南墙人小队。小队由老翁担任队长，之后的所有对外交谈全由他负责，凌封羽、柳夕荑，还有相貌较为粗犷凶恶的彭兴、董枪担任小队的士兵。剩下的乐桦阳和陆平，就悲剧地成为了南墙人的“俘虏”。
为了确保效果逼真，老翁还特意教会了凌封羽等人几句南墙语，还有南墙人喜欢做的动作。不过在大多时候，他们只要认真地完成“押解俘虏”的工作就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就从藏身之地出发，怀着紧张的心情，一步步地朝着南墙各部落的军营而去。
他们刚踏进那块平地，立马就遇到了一支南墙人的小队。这些南墙人看到乐桦阳和陆平后，明显露出了惊讶与敌意。不过这支南墙人小队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对两名大夏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等到这支南墙人小队走后，老翁才用大夏语低声对众人道：“你们千万要记住，如果我没叫你们开口，你们千万别说话。”
众人继续前行，陆续从几个营地中穿梭而过，他们遇到越来越多的南墙人。许多南墙人都是第一次看见与自己长得不一样的大夏人，纷纷对乐桦阳和陆平上下打量。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陆平有些忐忑，低声对乐桦阳道：“乐公子，你觉得这计划行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玩杂耍的猴子，被别人瞧来瞧去的。”
乐桦阳苦笑道：“那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们全部人都伪装成南墙人，这一定是行不通的。殿下他们抓着我们，只需要保持一个姿势就好了，这就减少了行走时暴露身份的可能。不然的话，我们大夏人正常行走的姿势与南墙人格格不入，大摇大摆地在军营里走动，很快就会被识破的。”
他说的没错，老翁的计策确实保证了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没有被南墙族识破。但正如大多数前期计划都会被意外打破，他们此次的行动也不例外。
就在他们经过一座帐篷时，恰好一名壮硕的南墙男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瞧见了乐桦阳和陆平，还有押解这两人的“南墙人”。
“你们站住。”这南墙男人吼道。
老翁无奈，只好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下。他就算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但也知此人定是某个部落的显要人物。于是他操一口流利的南墙语，问道：“我们是火神部落的，在来得路上抓到了两名大夏人，正要押回部落，听从族长和长老的处置。”
这男子瞧了老翁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随即便把目光投向了那两名“大夏族俘虏”。老翁也在暗中打量着他，心道：“这里是雄狮部落的营地。此人既然能够进出帐篷，又如此年轻，不是部落的青年将军，就是那位传闻中力能扛鼎的年轻族长了。”
老翁料想得没有差错，这时只听这男子说道：“我是雄狮部落的族长。既然你们是火神部落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大夏人，能否让我再好好打量打量大夏人的模样。”
“这恐怕不行，我们族长有命令，让我们迅速把人压回去。”老翁无奈地道。
听罢，雄狮部落族长显得十分不快，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喝道：“我们雄狮部落与你们火神部落素来交好，我与你们族长也曾多次并肩作战。现在我只是想拿大夏人瞧几眼，难道也不行吗？”
雄狮部落族长说完，也不等老翁同意，径直跨向乐桦阳和陆平。老翁也没法阻拦，只能任由这位蛮横的族长摆布。
乐桦阳和陆平只觉得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被人来回打量着。雄狮部落族长的目光十分犀利，像是能够看穿一切伪装似的，弄得凌封羽等人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他们皆非常人，这段短暂而艰难的时间终于被安然度过了。雄狮部落族长瞧了几遍之后，似乎也对这两名大夏人没了兴趣，只留下了一句话后，扭头就走：“这些大夏人怎么都那么细皮嫩肉的，哪像我们南墙人这般健壮，怪不得我们的老祖宗能够轻而易举地击败他们。”
雄狮部落族长走后，陆平长舒了口气，不由道：“刚才还以为要被识破了，这活可比上阵杀敌难多。”
“前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凌封羽低声问道。
“快了，雄狮部落的营地位于所有南墙部落营地的前线，既然经过这里，就说明离山谷不远了。”老翁答道。
越往前走，南墙部落的守卫就越森严，他们又经历了两次盘查询问后，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们先来到火神部落营地，火神部落的营地就在所有南墙部落的最前线，出了营地往东，就是绝壁山谷了。
他们没有进入火神部落的营地，而是在营地附近停住，趁附近的南墙人不注意，凭借四、五阶术者的速度，犹如雷鸣电闪，转瞬间就冲入了山谷之中。等到南墙人们发现他们行迹诡异之时，他们早就消失在山谷之内了。
有大夏人闯入山谷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里所有的南墙部落，那些曾经与凌封羽等人有过碰面的部落，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所有的部落都派出了自己手下的精英，进入山谷把这些人抓回来。
南墙各部落的震怒，凌封羽等人是看不到的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潜入了山谷中。山谷狭小，最多只能够三人并行，他们往前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一支南墙人的小队。很不幸，这支小队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全队百余人，无一幸免。
这样的南墙人小队还有好几支，直到凌封羽等人穿过了山谷，杀戮才总算停了下来。
穿过峡谷，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块广袤的草地上。此时已到冬季，草木枯黄，放眼就是一片衰败的景象，但视野的开阔还是让凌封羽等人感慨了一番。
“想不到山谷之后竟然还藏着这么一片世外桃源，怪不得烈风部落来了之后，就不想出去了。”老翁感概万分，好似终于解开了久藏在心底里的谜团。
凌封羽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诧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惋惜。他望着草地上嫣红的血迹，刺鼻的血腥早已与泥土融合为一，于是叹道：“那些烈风部落的人，就是在这里被自己同族屠杀的吧。”
“成王败寇，稀松平常，连我们自谓文明的大夏人也逃脱不了，何况他们还是野蛮人。”老翁冷声道。
“殿下快看，那里有个营地。”彭兴忽然指着前方，喊道。
循着彭兴的手指望去，他们果然看见一座简陋的营地。一如山谷外那般，营地里只有几顶帐篷，都是南墙族中有身份的人居住的。不过营地虽简陋，但却不影响其冲天的气势。
这时，身后又有许多南墙人从山谷里涌了出来，不过凌封羽等人早有察觉，先一步找到了藏身之所。
凌封羽等人躲在几块大石头的后面，周围杂草丛生，还有几棵光秃秃的大树围绕左右。只听凌封羽问道：“前辈，你说的第二道关，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也没来过，怎么知道。不过我猜，两道关之间不会隔得太远，不然那些南墙人也不会把营地安在这里。营地离第二道关比较近，这样才方便进攻嘛。”老翁答道。
凌封羽闻言，点了点头，他纵目远眺远处的山峦在夜色的掩护下，变得朦朦胧胧。当他们躲到大石后面时，天色就几乎完全暗下来了。
又听老翁说道：“南墙族今天是不会进攻的了，不如我们在这歇息一晚，明天再看看情况。今夜你们都别出去，省得一不小心被南墙人发现了。估计山谷外的南墙人已经发现我们了，肯定派了人大力搜捕。”
这一夜过得很平静，也没有南墙人来打搅他们。唯一不幸的事，他们备用的粮食已经吃完了，就算出去猎杀野兽，也不敢生火烧烤。他们只能依靠柳夕荑用辰力催生出的水果，度过了这一夜。
红日还未越过山岭，凌封羽等人就从梦中醒来。陆平来到凌封羽身旁，他昨晚负责守下半夜：“殿下，南墙人已经开始用早饭了。”
“这么早，看来他们要有所行动了。”凌封羽道。
果然未过多久，南墙人就开始集结队伍，磨好兵刃，做好战前的准备。又过了大概一刻钟，他们就浩浩荡荡地朝着远处的山峦赶去。南墙人的队伍十分松散，不像帝国军队那般进退有度，因此这支队伍行走起来倒像是一群人到外面郊游似的。
凌封羽等人也随着南墙人启程了，他们跟在这支南墙军队的后面，缓慢行进着。过了两个时辰，时值中午，他们才终于望见了一条新的山谷。这条山谷十分狭窄，若不是乐桦阳目力惊人，远远望去，常人很容易就会把山谷遗漏掉。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南墙军队和跟在后面的凌封羽等人才终于来到了山谷前，此时的山谷早被烈风部落把守的严严实实，好似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两山之间的通道十分狭窄，乐桦阳目测了一下，连两个人同时通过也不能做到。凌封羽感叹道：“南墙各部落攻下方才那条峡谷，都花了不少的时间，损失了大量人手，如今眼下这条山谷更为险峻，恐怕他们要吃亏了。”
“你可别小看了南墙族的实力。你知道他们是怎样攻下第一道关的吗？”老翁摇头道。
凌封羽不解地望向老翁，却见老翁一脸神秘地道：“等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