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城墙 巴城攻防
韩延良笑道:“虽然我军的粮食不多了,但巴图鲁城里的陈****也到了弹尽粮绝的境地,现在就是比拼耐力的时候了。”
“军中的粮食还能维持多久?”薛雷钧问道。
“大概还能支撑个六七天吧。”韩延良又补充道:“不过我猜巴图鲁城里的陈****还没有这么多的粮食。他们的辎重车之前已经被我们烧毁了,估计没多久他们就要饿肚子了。”
其实韩延良还是高估了陈*队的粮食数量,其实从今天开始,巴图鲁城的军队已经断粮了。今早那简单而稀薄的早餐,已经是陈国将士们最后的食物了,之后他们只能靠“石头汤”度日了。
作为军队的最高统帅,陈谷达还是保留了一些日常食物供给,即使数量不多,但也足以维持几日的伙食。此时他正站在军营之中,观看着士兵们在演武场上操练。
“怎么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难道都没吃早饭吗?”陈谷达怒道。
旁边一名军官被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将军,军中的粮食不够了,士兵们都没有吃饱饭,哪有力气训练啊?”
陈谷达又要发怒,想了想,却又按捺住怒火,转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话:“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先让士兵们忍忍。夸父王已经亲自率领大军攻打城外的帝*,并且还带了大量的粮食补给。一旦补给到了,一定让他们吃个够。”
陈谷达开了张空头支票,那军官也只能如实地把原话告诉士兵们。但是那军官也知道,夸父王哪里有率领大军与帝*厮杀,就算是那支两万人的陈****,也被帝*队杀得片甲不留。
但是普通的士兵们并不知情,还以为将军说的是真的,一个个欢呼雀跃,练习起来也越发带劲。
离开军营后,陈谷达在亲卫的陪同下打算返回城主府,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跑来,低声在陈谷达耳边说了几句。陈谷达闻言,面露喜色,仰天大笑道:“哈哈!韩延良啊韩延良,你派人烧了我的辎重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报应?”
然而他的笑声还未停歇,却又有一名士兵快步奔来,大喊道:“将军,帝*队又开始攻城了。”
“攻城?狗急了要跳墙了吧!”陈谷达冷笑道:“走!我们过去看看他们的怂样。”
陈谷达与一众陈国将领踏上了城楼,遥望远处密密麻麻、结成各个方阵的帝*队。帝*队进攻的前奏还是巨石加箭弩,硕大无比的神威霹雳车和猎手弩被搬了出来,好似一只只可怕的怪物,远眺着这座雄伟的城池。
城墙上早已站立着许多陈国术者,他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巨大的杀人兵器,后者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两军都在紧张地对视着,他们极目远眺,似乎想要看清数百米敌人的模样。
就在离巴图鲁城不远处,那座小山坡上,林烈云三人又静静地站在那里,旁观着这场凶险万分的大战。
“巴图鲁之战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了,前几次攻城,帝*队都没有任何收获,也不知这次会怎么样?”南宫梨雨坐在地上,托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薛雷钧笑道:“平时你不是很喜欢看打仗的吗?怎么今天好像一点兴致也没有?”
“看多了也就腻了呗。”南宫梨雨白了他一眼,道。
“我倒是希望,这场仗永远不要打起来,即使时间永远定格在开战前的这一刻,那也是好的。”林烈云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薛雷钧看了林烈云一眼,转而道:“疯僧大师的下落有消息了。开战前,你和南宫姑娘跑到这来了,韩前辈找不到你们,就单独与我说了。”
“在哪?”林烈云闻言,精神一振。
“有人看到一名和尚在祁山那边出没,但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疯僧大师。”薛雷钧答道。
“祁山。怎么跑到那地方去了?”林烈云疑惑地道。
耸了耸肩,薛雷钧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闻,那名和尚的身边还有一位长得很白的男子。我猜测,会不会是贝尔蒂埃。但是目击者还说,这两人走得很近,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
林烈云皱眉道:“这也太奇怪了,疯僧大师和贝尔蒂埃可是仇敌,两人怎么可能待在一起。而且仅凭这点信息,还不足以证明就是他们。”
“不过总比没有的好。”林烈云又道。
“那我们要离开了吗?”南宫梨雨问道:“但是我们要去找大师的话,洛苍太子殿下那边又怎么办?”
这下林烈云也踌躇了,他沉默了一阵,答道:“凌兄那边还没有消息,我们还是先去找大师吧。贝尔蒂埃可能还在大师身侧,大师的处境令人堪忧。”
“好,就这样定了,等韩将军率兵归来,我们就向他告辞吧。”南宫梨雨道。
就在这时,巴图鲁城的攻城战开始了,漫天的箭弩巨石铺天盖地地砸向了巴图鲁城。这些天里,韩延良可没有闲着,他按照器械图纸,又紧急命人造出了五架神威霹雳车和十多架猎手弩。
看着城头上不断出现的伤亡,陈谷达大怒,提起大刀,就打算带着剩下的千余骑兵杀出去。众将慌忙拦住他,纷纷哀求道:“将军,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城外有数万敌军,将军勇武盖世,自然是不怕,但是那千余骑兵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陈谷达还要怕了那些杂碎不成!”陈谷达被众将拦住,心中的气也逐渐消了些,但嘴上还是很不服气。
也多亏了神威霹雳车的石头和猎手弩的弩箭都是特制的,而且制作起来十分复杂。帝*还得省着用这些石头和弩箭,于是在过了好几轮排山倒海的袭击后,世界又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城头上许多陈国士兵悄然松了口气,死神从头顶路过,却没有带走他们的性命。这一阵的打击,让得陈国损失了数百的士兵,其中也有不少的术者,但这还不是致命的。
神威霹雳车投掷的巨石威力极大,好几处城墙都被撞得塌陷了下去,更加不妙的是,其中有一块巨石砸中了城墙的底端。于是,城墙的下面被砸穿了一个大洞,巨石不仅砸穿了城墙,而且还去势不减,滚进了城内,一连砸毁了好几间房屋,造成了不少的人员伤亡。
这时候,帝*也开始发起了冲锋,来者气势汹汹,犹如巨浪滔天,似乎想把巴图鲁城淹没在洪流之下。与以往不同,此次帝*的冲锋可不是做做样子,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数千精锐杀气腾腾地朝着城墙奔去。
“快把那个缺口堵住。”陈谷达连忙命人守在那个被巨石砸开的缺口处,并且紧急用石头把缺口补上。
城上箭如雨下,帝国士兵们冒着密集的剑雨,推着攻城车、云梯之流,一步步地朝前冲刺。
帝*队士气昂扬,很快就杀到了城下,他们不顾尖锐的箭矢、滚烫的油汤,悍不畏死地顺着云梯,挥舞着兵器扑向城头。与此同时,有如巨兽一般的攻城车也来到了城门前,被削尖了锥刺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向城门,巨响之声无疑给陈国士兵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还有那个被巨石砸出的缺口,守在那里的陈国将士们也在承受着一次巨大的考验。这扇“敞开的城门”无疑成为了帝*队“青睐”的对象,数百帝国将士纷纷涌向那里。
缺口还没有被石头补上,陈国将士们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住帝*的冲击。两军在城下碰撞,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帝国将士们冒着头顶的箭矢,挥舞着兵器扑向了守在缺口前的陈国士兵。帝*训练有素,临战之前又吃了一顿饱饭,打起仗来分外英勇。相比之下,也许是陈国将士们饥馑,即使是受了陈谷达的鼓舞,但还是在战斗中处于劣势。
相同的情况还出现在城头的战斗,没过多久,许多帝国士兵就已经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森寒的刀锋折射着冷光,挥动之间便是血光潋滟,这一幅人间炼狱般的画面。
见此情形,陈谷达大喊道:“城里还有多少军队,给我全部调过来堵上。”
“将军,城里已经没有士兵待命了。”一名军官答道。
“那就给我把西门的军队给我调过来,一定要把帝*队堵在外面。”陈谷达怒吼道。
那军官迟疑了一阵,道:“将军,把西门的军队调到东门,要是帝*队忽然从西门打过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陈谷达吼道:“传我军令,把西门的军队调走一半,到东门防御。”
那军官只好听命行事。过了一阵,从西门调来了千余陈****,但这点军队还是不能把帝*完全堵住。后来,陈谷达又把南门和北门的军队也调走了一半,这才把帝*压了回去。
此时此刻,韩延良站在数百米外,远观着这场战斗。他忽然对一名士兵说道:“陈国已经把大量的军队集结在东门了,赶紧让埋伏在西门外的军队攻城。”
韩延良的军令传得飞快,不久埋伏在西门外的帝*队就收到了进攻的号令。他们忽然出现在西门陈国守军的眼前,帝*旗飞扬、杀声震天,令得天地也为之色变。
这支忽然出现的军队,可把还以为自己能够躲过一劫的陈国守军给骇了一跳。他们慌忙防御,但却被帝*队一下子攻上了城头。这样一来,陈国守军可没了斗志,吓得四散逃跑,再也顾不上守城之责。
“哈哈!这些没用的陈国人。”一名登上城墙的帝国士兵放肆地大笑道。然而他的笑声刚落,他的人头也随之落下了。
就在同一时间,数十名帝国将士横死当场,他们连发生什么事也还不知道,就已身首异处。原来,就在他们登上城墙的那一刹那,一直潜伏在一侧的一支五十人的陈国队伍忽然杀出。
这支队伍人数虽少,可都是术者,对上这些普通的帝国士兵,就似砍瓜切菜,势不可挡。转眼之间,这支千人的帝*就被砍杀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侥幸还没有来得及登上城墙的将士。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场可怕的杀戮,吓得拔腿就跑,回到韩延良处报告情况了。
“哼!总算是给这些嚣张的帝国一个教训了。”一名陈国术者冷笑道。
东门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传到了韩延良耳中,闻言,韩延良也是大吃一惊,道:“本以为陈谷达有勇无谋,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手,故意让我们掉进他的圈套里。”
与此同时,西门的战局也逐渐不利于帝*队。陈国将士们齐心合力之下,竟然把登上城头的帝*给打了回去,许多架云梯都被砸烂了,城墙脚下堆起来无数帝国将士们的尸体。
攻城车还没有寸许之功,就连那个缺口的战斗,陈****也在援军的帮忙下,把局势搬了回来。
看着越来越不利的战局,韩延良紧皱双眉,暗道:“怎么陈****还有如此彪悍的战斗力,看来他们的粮食还没有吃完啊!”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黄昏已至,韩延良才不得不鸣金收兵。这一仗,帝国损失了三千多人,几乎是之前几仗战死者的总和,攻城器械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而陈国方面也不好过,足足有两千多人丢了性命。
望着帝*颓然撤兵,巴图鲁城头上爆发出排山倒海似的喊声。但是,这只是一天的战斗而已,往后几天的战斗将更为凶险,无论是帝国还是陈国,都选择了孤注一掷。
林烈云看见尸横遍野的战场,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战争是罪恶的,但总会有人为它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