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请您别管
朱波波用纸巾捂住嘴,认真听。
荣恒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现金支票:“这是一百万,拿上这张支票,离开远大。”
朱波波张大嘴巴,睁大眼睛,呆了足足两分钟:“您为什么给我钱?还给一百万?”
“因为我要你离开远大。小姑娘,有这一百万,哪怕几年找不到工作,够你吃喝,也足够你养车。”
“可……我不能莫名其妙拿钱,这么多……我也不敢拿。”
“你没听明白吗?”
“听明白什么?”
“拿钱走人。”
朱波波惶恐:“这不是我能拿的钱,我不要。”
荣恒又一次探究面前的年轻女孩:“你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傻。”
“给你钱,你不要?”
朱波波摇头,不要就是不要,死活不要:“平白无故拿一百万,太吓人了。”
“我看你呀,被中国教育教呆了,这一百万是我请你离开远大的赔偿,有什么不敢要的。”
“我受过良好的教育,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一直不错,几乎年年三好学生。我还想好好工作,争取评上优秀员工。”
这个秘书真是个好员工,走了可惜,可她不能待在这里呀,杨安已经求了他好几回,他不得不出面:“你想好了,这可是一百万。”
“我不敢要,拿回家,我爸爸妈妈也不敢要。”
“你不要这一百万,就来做我的秘书吧。”
朱波波以为听错:“您的秘书?您要秘书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问过荣恒这个问题。他一直有秘书,这是一件一直存在的事,毋庸置疑的事。有哪个董事长没有秘书吗?没有秘书的董事长能算董事长吗?即便他退位,他还是董事长,他只是不很忙而已,忙的事情交给儿子。他是一个关注远大集团稳健发展的名誉董事长。
“我怎么能没有秘书?”荣恒反问。
眼前这位老人头发花白,眼角鱼尾纹深厚,额头纹也深厚,理应是一个退休在家颐养天年的老人:“您要秘书做什么?”
“joy!”荣恒被问的生气:“最后问你一遍,你来给我做秘书吗?”
朱波波当然不想去,她在这里做的好好的,不想动。不想去,她就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
“给您做秘书,肯定很无聊。”
“不无聊,我的秘书很忙……如果有两个秘书就难说了,”荣恒想了想:“我会处理好,将你们的职责分清。”
“您有两个秘书?”朱波波不理解,一个老人有秘书已经奇怪,还有两个!
“加上你,两个。”
朱波波又摇头。
“我不亏待你,每月一万,年年涨薪。”
每月一万!天啦!可朱波波有小心思呀,她不想离开这,她就想待在那个令人呼吸困难的男人身边:“我……不想变动。”
“必须变动。”
“不。”
荣恒摸了摸满头灰白的头发:“小姑娘,我给你说实话吧,我那个儿媳妇不喜欢你,她要你走人。”
“您儿媳妇?”朱波波马上想到荣远的老丈人:“她是为她爸爸拿我出气吧。我还没地方出气呢,我不走。”
“你要出什么气?”
“她爸爸那么老的人,居然要给我十万玩我,那老头想什么呢,是我受辱,我忍气不计较,她反倒要我滚蛋。”
“有这回事?”荣恒皱眉。
“我不说谎,不信,问您儿子去,当时董事长帮了我,要不然,我会挨那老头一巴掌。”
“不要老头地骂人,我是老头,不喜欢听。”
朱波波吓的不说话,默默坐一旁。
奇怪的静谧。
在这气氛不正常的静谧中,荣远走进来。
唬了一跳。
要知道,荣恒至少有两年没来过这了。
今天是怎么啦?
“爸爸。”
荣恒看了儿子一眼,不说话。
朱波波立马站起来:“董事长,你回来啦,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
朱波波麻溜去调咖啡。
“爸,您来这是——”
荣恒莫名其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你这个秘书而来。”
“杨安终于把您请出山了。”荣远嘲讽的语气。
“我来好,我不来,她来不会好好和joy谈。”
朱波波调好咖啡,放到办公桌上,不识趣的不出去。
荣恒看了看她:“我们父子俩聊天,你去把门关上。”
朱波波关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荣恒无可奈何地摇头:“小姑娘,你出去。”
朱波波听话地把自己关在外面。
父子俩一个端茶一个端咖啡,纷纷落坐沙发。并排而坐,坐的不开,荣恒的一只手拍儿子的大腿。
“远崽,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
“她刚来时,我没在意,不清楚。”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她的?”
荣远仰头看漂亮的天花板,想了想:“不知道。”
荣恒摩擦儿子的大腿:“这小姑娘很可爱,看她为人做事,傻傻的,但其实很聪明,认准了的事,一根筋到底……”
荣远笑。
“难道我……评价错误?”
“不,您厉害,这是您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脑子不转弯。”
“绝对的不转弯,”荣恒也笑:“傻的可爱,”话锋一转:“但是,远崽,我还是那句话,她只是个秘书,开就开了吧。我给她一百万的赔偿,她不要,你想办法给她。她刚才哭的很伤心,哭她养不起她的新车。”
“爸,自从joy来这后,我心情好很多,脾气也好很多,有她在秘书室,我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有一种淡淡的快乐围绕着我……她只是个秘书,我只是留一个秘书,这么点小事,请您别管。”
荣恒是一个很善于交际的人,有很多男性朋友,也有很多女性朋友,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阅女无数的男人。和某个陌生人说上几句话,就能将人判断的十之八九。
何况自己的儿子。
虽然荣远不在他身边长大,自从这儿子回国后,来看他的次数是令他满意的,不熟悉儿子的一言一行,怎么可能。
荣恒沉默地在落地窗边踱步,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