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群星拱极,天真的预兆(雪山孤城11)

那颗罪恶的子弹从劳拉和严翼两人的中间射过,擦破劳拉的臂膀,在她的臂上划过一部血痕。

严翼被劳拉臂上的伤口血溅到,感觉她的臂膀一松!

严翼立马松开右手,一把拽拉住劳拉。

劳拉差点掉下了车,她立马借严翼之力又一个回旋,坐到了严翼的身后。

“劳拉,怎么了?”严翼看不到劳拉的情况。

“没事,只是一点擦伤!”

劳拉直接把滚烫的手枪口直接摁在了臂头的伤口上,叫了一声,臂膀发出了一阵的焦味。

淌血的伤口就这样被这个钢铁女士给止血了。

“没事吧?”严翼听到她的叫声再度急切问道。

“好了!血止住了。”劳拉说道。

“抱紧我!?”严翼突然高喊道。

“什么!?”劳拉还在准备再次故计重施,翻过身去干掉几辆对方的雪地摩托车。

“有沟!抱……”

严翼正喊着,摧满油门的雪地摩托车已然冲上了一个上坡的雪道,而雪道的前面,是一条深深的沟壑,而沟壑下则是一条滚滚的冰河。

冰河中冰渣乱流。

“……紧我!”两人已然飞在了空中最高点。

劳拉急忙收枪,两手紧紧环圈抱住严翼。

“别松手!”雪地摩托车开始往下坠落。

一骑如虹,双人飞天。

严翼把紧了车头,车子正好落到了冰河对面的崖边,稳稳当当。

严翼把油门再摧,雪地摩托车继续前进。

而他们身后的崖岸,好几辆对方的雪地摩托车不是飞撞到了崖壁上爆炸,就是直接截进了滚滚地冰河之中。

有一辆武装分子的越野车此时赶来,急停住了,车上下来了一个强健有力的军人。

这人满脸的横肉,金色的寸发,看着下面奔流的冰河,冲着对面扬长而去的严翼两人,为这样的围捕还被对方逃脱,盛怒不已。冲着严翼的方向,连开了数枪,幸好距离太远,根本没有射中。

......

严翼感觉此刻的劫后余生,有些享受……‘有沟!’嗯!‘有沟必火’的劳拉正紧紧地抱着自己,温暖着自己的后背。

雪地摩托车在‘啃啃……’几声后没油了,无法再继续前进。

严翼和劳拉两人只能下了车。

“严,天色要晚了,我们得搭个小木窝棚,生堆火过夜。”劳拉看了看周围,那从K13仁青峰上可以下望到的,雄奇巍峨的雪山孤城,在这里居然还看不见半点踪影。

两人已进往孤城方向前进这么远了。

真是有些奇怪。

“好!我去劈些树木过来。”严翼换成了剪刀利手。

“这工作适合你,你的手就是为当个伐木工人而生的。”天生乐观的劳拉开了个玩笑:“那我去看看,能不能抓点什么野味,刚才一路上看到,还是有些野兔雪鸡的。”

严翼听到劳拉的笑话,看了看自己‘明晃晃的双手’,想起了明明不久前,还在东海上面对付那些‘木头人’。

严翼想起了劳拉的伤,问她怎么样了?

“没事,对我来说,这实在是小伤。咦?说兔子兔子就送上门了,我马上就回来。”劳拉看到了一只可怜的小雪兔踪迹了。

夜色深了,严翼和劳拉围着火堆,吃完了烤兔肉,两人感觉好了许多,可却面对无言。

严翼抬起望着满天璀璨的星空,这里是世界上最靠近星空而且最没有光污染的地方,满目琉璃光。

高耸的仁青峰,默默无言,挡住了半边星空,银汉如同从其峰顶涌出,架起横天的星桥一般。

严翼不由得感慨万千,念起了一首诗歌:“群星拱极,众川赴海。万寓骏奔,一朝咸在。”(来自隋代《元会大飨歌》)

劳拉的眼里也有群星之光:“严,你是在念诗吗?”

严翼点头。

劳拉问道:“是讲什么意思?”

严翼翻译了一遍:“群星拱耀着天极,众多河流奔赴大海。天地宇宙间如骏马奔驰,无时无刻都在。”然后说道:“我们现在的地方正是这块大陆大江大河的发源地,也是最接近群星的地方。”

劳拉经他一解释,眼里的星光更显得耀眼,她也缓缓地念道:

“ToseeaworldinaGrainofSand

AndaHeaveninaWildFlower,

HoldInfinityinthePalmofYourHand

AndEternityinanHour.”

(在一颗沙粒中见一个世界,

在一朵鲜花中见一片天空,

在你的掌心里把握无限,

在一个钟点里把握无穷。《布莱克诗集》上海三联,张炽恒译)

严翼跟着劳拉念着最后两句,劳拉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位男子:“你也知道这首诗。”

严翼点点头,这是云英最喜欢的英文诗之一,道:“这是威廉布莱克(WilliamBlake)的长诗《天真的预兆》(AuguriesofInnocence),开头四句。最后两句和我刚才念的中文诗歌最后两句意境,还真有些异曲同工。”

劳拉称是。

严翼继续说道:“一花一世界,这正是东方哲学中一个重要的观念。”

劳拉说道:“就像是莎士比亚说的,‘我即使被关在果核之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严翼说道:“嗯,是的,就像我们现在困在这里,却反而能吃着美味的烤肉,欣赏到全世界最美的星空。而我还可以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士,讨论诗歌与哲理,真是三生有幸了。”

劳拉:“严!这也是我的幸运。其实,这四句诗,我是在我父亲的日记本里面看到的。对了,我再让你听一段他的录音。”

劳拉取出录音机,播放她的父亲克罗夫特爵士的录音:“是什么让人探索认知以外的世界?去面对未知的领域?……我们小时候懂得质疑周遭的一切。但在学习、接受之后,便渐渐不再对世界感到惊奇。……有些人则不,像是那些探险家,他们是真理的追求者。……这些先行者的行为,决定了人类的未来。”

录音播完,劳拉说道:“严!正是这段话,鼓励着我一直前进,我要做真正的探险家,要做真理的追求者。”

严翼感受到了劳拉的勇敢与执着,道:“嗯!你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探险家了,你父亲也是。”

劳拉将录音机收起来时,却被严翼接下来的一句话怔住了,他说:“我希望我就是真理。”

“什么?”劳拉问道。

严翼笑道:“哈哈!笑话太冷啦,我如果是真理的话,你是真理的追求者,就可以来追我了。”

劳拉听完,不由得也笑了。

两人相视莞尔。

严翼想起了那些武装分子:“你说那些武装分子是圣三一的人吗?”

劳拉说道:“不知道,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标志。不过,可能性很大,没想到这个无人区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有原住民象雄人,还有这入侵的神秘武装力量。”

严翼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到雪山孤城,那些武装分子,明显是冲着孤城来的。”

劳拉点点头。

“那我们早点休息!”

……

“劳拉,小心,有人!”睡在搭好的小木棚里的严翼刚要取冷清剪,就被人一下击晕了过去。

晕阙前,他看到劳拉也被击倒拖出了木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