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爬船而上,他活着

这个时候,一名长相普通,身材有些彪悍的黑衣男人,施展着一身极为不俗的轻功,轻飘飘地落在了固定大网的一个高木桩之上。

男人站定之后,便沉声朝着君临烨道:“陛下,前方千米开外,便是那湍急瀑布,而我们的路线,则需要急速朝右改道。突然的变道可能会造成大网的不稳定,到时候难免会出现抛出的情况。所以陛下,现在是否由我们将您放下?”

男人说这话时,在大网最下方的四个点,已经分别有四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准备就绪了。

这一张被高高架起的大网,看上去似乎只是被架起来而已,可实际上,内部却采用了一些特殊的机关。

这个机关去要从四个方向同时启动,才会让网收拢,并且自动往下落。

君临烨眸光冷冷一瞥,他慢慢点头:“好!”

君临烨的话音一落!

站在大网四个方向的四名男人,同时快速抬手,分别在原地几个位置同时按了下去!

就在他们收回手的刹那,大船之上,那架起大网的木桩突然猛地一颤,紧接着,齐齐朝着中央的位置慢慢倒下!

木桩往中央一倒,那大大的张开的网,也就自然而然地收拢起来,同时随着木桩的动作,慢慢朝下落去……

下方,便是坚硬的甲板。

君临烨看着一旁的夏侯舒,她看着他的目光还是没有变。

那双眸子那么漆黑,那么充斥着仇恨之光,除此之外,那浓浓的鄙夷之色,也越来越浓。

鬼使神差的,君临烨突然脱口道:“夏侯舒,无论你多恨本皇,你都无法阻止本皇完成本皇想做之事。因为本皇已经拼尽所有,帝国、江山、天下……所有的一切,本皇都可以不要!”

话到这里,君临烨都觉得他自个儿是不是疯了。

向夏侯舒解释这些,很有必要吗?

他今儿怎么常常做一些如此反常之事!要知道,他可不再是十几岁的孩子,和夏侯舒较什么劲儿?

只要最后的结局,他能如愿以偿,不就好了吗?

君临烨的嘴紧紧抿起。

很快,大网便完全放了下来,君临烨和夏侯舒,都平安降临到了甲板之上。

巨大的网落下来之后,凌乱地搭在了夏侯舒和君临烨的身体上边,甲板之上的那几名黑衣人,赶紧沉默着上前整理。

不过,夏侯舒可没有心情理会这一幕,她看着君临烨。

她只关心,接下来的时间,她应该怎么为自家皇叔报仇。

等君临烨身上的大网率先被拨开,那最先询问君临烨的彪悍黑衣男人,又来到君临烨身旁,瞥了一眼夏侯舒,恭敬问道:“陛下,是否需要将她绑起来?绳子、笼子……甚至是一些可以让她安静的药物,我们都有。”

直接让夏侯舒就这么睡上十天半个月,到了万丈渊再将她弄醒,乃是最节省心力的法子。

按照君临烨的性子,采用这个法子,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是现在看着夏侯舒,他倒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几乎没有思忖,就直接摇了摇头:“不必了。她还没到需要本皇如此对待的地步。”

这话听着似是在贬低夏侯舒的能力,可这彪悍的黑衣男人的眉头却微微一皱。

夏侯王府的夏侯舒小王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陛下这话的确有些过于轻视了她。即便是他,都不敢说能够游刃有余地对付夏侯舒——即便她只是一个女子。

可是,皓月帝皇君临烨乃是他的天。

天说出口的话,他自然不会反驳。

虽不赞同,可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陛下。”

君临烨又道:“豪涉,阿阳那边,你速速传信前去,之前的计划恐有改变,你让阿阳自己决定政策,总之,只要达到本皇想要的结果即可。”

这一次,君临烨原本打算,他逮着夏侯舒离开盛城,在此处将夏侯舒成功交接给自己人之后,自己便返回盛城,继续夺取圣明珠。

但是他却没料到,中途竟然出了南曌那样的意外。

从那样的高空坠下,再加上河水湍急,说真的……君临烨虽然安慰夏侯舒,南曌很有可能还活着。可他自己都觉得,这可能并不如何高。

更何况,再往前方,还有一处天堑。

那瀑布落下去,生还希望更是低得可怕。

君临烨很清楚,夏侯舒可不笨,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夏侯舒也能想明白,如若不然,她就不会用那样决然的神色看着自己。

面对这样决绝的夏侯舒,君临烨还真的不敢随意返回盛城,因为,若是没了天诛的钳制,他恐怕根本就阻止不了夏侯舒。

若夏侯舒选择来找他复仇还好,万一她自个儿了结了……

一旦夏侯翎得到消息,那么他所求,恐怕就将前功尽弃。

“属下遵命。”听着君临烨的话,豪涉行了一礼,便欲转身朝着身后不远处的船舱走去。

然他刚走出几步,距离船尾最近的一名黑衣男子突然惊呼了起来:“南曌圣王!他还活着!”

在这大船之上的人并不多,可是各个都是跟随在君临烨身旁的高手。他们不仅实力超群,定力也是非同一般。

听着男人的呼声,加上豪涉在内的其余四名男子快速朝着船尾的方向掠去。

当他们站在船尾朝下看时,都不由得被眼底的一幕惊住了!

这艘木制大船,乃是用上百年的古树打造,古树表面虽打磨光滑,且被涂抹上了一层防水物质。可大船的制作,一根古木终究是不可能造成的,所以必须用无数古木衔接起来。

虽然那些衔接的缝隙并不怎么显眼,可是近瞧,却还是能瞧见的。

此时此刻,在这五人的视线之中,他们正好看见一双手从下往上,死死地抠入了那缝隙之中……再往外一点,便可看到一个浑身被打湿的白衣人。

湍急的河水拍打在他身上,带起一道道浪花,他却毫无所觉,那黑发湿漉漉地搭在身后,衬得他看来的一双目光,冰冷,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