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陈相思(一)

任务完成之后,白秋第一时间就想将玲珑幻还给了云生,那样的武器不适合自己。

可云生告知白秋,玲珑幻已经和自己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让白秋哭笑不得。

“秋秋,任务来咯”

“嗯”

距离上次任务完成已经三月有余,在这期间,白秋又找来些许术法学习。

“这次的交易人,名字叫陈相思,是陈国公主”

一位公主,轩辕长乐那样的吗?白秋暗自思量。

电子屏幕出现,白屏黑字,上书交易人诉求。

诉求一:随机

看着屏幕上的诉求,白秋一头雾水,向云生投去询问的目光。

“是这样的,你在做任务期间,你的一举一动交易人都可以看到的”

云生解释着。

“so”

白秋还是一脸懵逼。

“这个随机呢,就是你在做任务期间,交易人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其余时间自由”

白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换而言之就是这个交易人需要一个奴隶,任由自己支配的奴隶。

“懂了”

“悟性真好,继续看男女主资料”

“就一个诉求吗?”

“嗯”

男主:端木云,天泽国太子

女主:赵菲菲,赵国公主,前世为十六局特工

“没了?”

白秋看着屏幕上的资料,也太TM简便了吧。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了,根据系统更新走向,以后可能男女主是谁你都不知道了”

对于云生的解释,白秋只能朝天翻白眼。

“任务可以开始了吗?”

“嗯”

……

阴暗潮湿的环境,身体各处传来清晰的疼痛感,白秋强忍疼痛站起身来,慢慢挪到门边,伸手欲开门。

“锁住了”

白秋靠着门,缓缓坐下,这交易人不是公主吗?这待遇,比起轩辕长乐,也差太远了吧。

“咕~咕咕”

肚子饿得有些疼,白秋拿出金珠,吞入腹中,饥饿感顿无,再一次觉得,云生给的这金珠真是好东西。

盘腿做好,运起魂力,查看交易人的身体状况,没有内伤,皆是外伤。

淤青,鞭痕,裂口,啧啧,这那是公主,囚犯差不多吧。

“陈相思,陈相思”

门外传来尖锐的呼叫声。

“咣当”

木门被一脚踹开,昏暗的房间终于透进些许光来,白秋抬头看向踹门的人,一个女子,怒气冲冲,正咬牙切齿的看着白秋。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嫁给端木云,凭什么”

边说边对白秋拳打脚踢,白秋也就听之任之,本就重伤,再加点伤,也无所谓了。

白秋倒是从来人的话里捕捉到一个重要讯息,陈相思要嫁给端木云。

许是打累了,女子终于停了下来,蹲下身来,伸手抬起白秋的下巴。

“凭什么?”

女子本来姣好的面容此时有些扭曲可怖,眼眸里皆是不甘心。

“啪”

白秋打了女子一巴掌,女子久未回过神来,因为她不信,陈相思敢打自己。

“啪”

白秋又打了女子一巴掌。

“你敢打我?”

女子终于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秋。

“啪,啪”

白秋趁着女子惊讶的时候又打了两巴掌。

“陈相思,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你也不可能嫁给端木云”

在伤口上撒盐,白秋是行家。

“挽歌”

有人来了,一位妇人,穿着雍容富贵,以睥睨的姿态看着白秋。

“挽歌,你太冲动了”

原来这个女子叫挽歌,白瞎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母妃”

“你已有婚约,你要嫁的也是端木家的人,他也是天泽的王爷”

听着妇人的话,挽歌连连后退,并用双手捂住耳朵,脸上布满了抗拒之意。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端木南,我不要嫁给那个傻子”

“娘娘,老奴倒有一计,可以成全挽歌公主”

跟在妇人身边的嬷嬷出言献计。

“说”

娘娘,挽歌公主,宫斗剧啊,白秋试图推理剧情。

“天泽国并无人识得二位公主,交换身份,挽歌公主便能如愿嫁给端木云,至于陈相思,自然得嫁那傻子王爷”

嗯嗯,妙计,白秋赞许的看着献计的嬷嬷,后宫里的人,果然有手段。

“母妃,可以吗?”

陈挽歌希冀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听嬷嬷一番话,她本灰暗的人生,亮起了点点星光。

“你意下如何?”

“我的意见重要吗?”

白秋一脸嘲讽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那就着手安排吧”

“谢母妃”

三人离去,小屋重归幽静,白秋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疼痛感全无,是因为玲珑幻吧。

“吱呀”

夜幕降临之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提着灯笼走了进来,脚步很轻,显得小心翼翼。

“公主”

小丫头将灯笼放置在地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献宝似的递到白秋面前。

“一定饿坏了吧,快吃”

真情假意,白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个小丫头对陈相思并无恶意。

“谢谢”

白秋接过馒头,慢慢啃咬着。

“奴婢到太医院求来一些药,预防伤势恶化的”

小丫头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置在白秋面前的石地上。

“公主,你记得抹药,奴婢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小丫头说完便提着灯笼离开了,幽暗的小屋重归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深人静之时,白秋溜出了小屋。

“呼,空气真好”

上次任务所处的环境里,到处弥漫腐烂的味道,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白秋心情格外舒畅。

“去救小七”

“谁在说话?”

白秋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去救小七”

声音再次响起,白秋再次环顾四周,嘟囔着“幻听了不成”

“我是陈相思,快去司法监救小七”

陈相思?

“快呀”

声音里夹杂着惊慌失措。

“司法监怎么走?”

白秋理清楚了声音来自何处,之所以不清楚这声音,是因为她不曾听过陈相思的声音。

“出了这扇宫门,左转走到底便是了”

“那小七又是谁?”

“你见过的,快去”

陈相思催促的白秋,白秋快步跑出宫门,左转径自往前走。

很快便到了陈相思口中的司法监,门口有两个带刀侍卫。

“什么人?站住”

白秋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计上心头,白秋抬起双手,双脚腾空,慢慢的飘向那两个侍卫,形如鬼魅。

那两个侍卫那见过这等场景,吓得吱哇乱叫,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这形象挺好用,白秋又一路飘进了司法监。

“有鬼啊”

三更半夜,本来昏昏欲睡的一干人等被惊吓得尖叫连连。

“有鬼”

司法监的人都往外跑去,很快,院子里只留有一个倒地不起的女孩,身上布满了鞭痕,清晰可见。

那个给白秋送药的女孩,她应该就是小七。

白秋落站在女孩边上,缓缓蹲下,轻声唤道“小七,小七”

小七睁开沉重的眼皮,她听到了自家公主的声音。

“公主”

声音虚弱无力。

白秋伸手搭上小七的手腕,脉搏无力,伤太重,怕是无力回天。

“离开皇宫”

陈相思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白秋将小七打横抱起,足尖轻点跃上宫墙,几个跳跃,便身在皇宫外,一山林中。

“公主,奴婢快要死了,今后无法保护公主了”

小七的气息越来越弱,就像她自己所说,她快要死了。

“我要她活”

陈相思的声音急切。

“别恨我”

白秋盯着怀里的小七,没来由的说着,伸手撩开小七的衣服,露出光滑白皙的脖颈。

张开嘴,露出了细长的獠牙,一瞬间咬上小七的脖颈,鲜血涌入口中,身体再次发生了改变,眼眸由红色,慢慢变成了暗金色。

小七彻底晕了过去,是被白秋吓得。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

白秋寻一处溪水,看着溪水里的倒影,无力吐槽,这TM那是公主,这明明就是一乞丐。

“公主”

小七惊醒坐起,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种种,自己一定是做梦。

衣裳上还有血痕,可身上的伤早已消失不见。

“你醒了”

白秋手里提了一条鱼,慢悠悠走近小七。

“公主”

小七腾的站起来,跑向白秋。

“公主,你有没有事?”

小七紧张的抓着白秋,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白秋有什么闪失。

“我好得很,你饿不饿,我给你烤鱼”

“公主”

声音一低,嘴巴一扁,眼泪便簌簌往下掉。

“哎呦,怎么还哭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鱼,那我把鱼扔了好不好”

小七摇摇头。

“是高兴,公主你没事就好”

“傻瓜”

白秋寻来一些柴火,准备烤鱼,转念一想,没有火,如果用业火,一瞬间鱼和柴便都没了。

小七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秋,但是白秋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公主”

“没火”

白秋尴尬一笑,也许自己手中这条鱼命不该绝,白秋抬手,用力将鱼扔进小溪里,那鱼扑腾了几下,便游走了。

“公主,我们还回去吗?”

“不回”

“嗯”

听到白秋的回答,小七变得雀跃,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吃人的皇宫里。

“你别在公主公主的叫我了”

“奴婢懂的,今后唤你小姐便是了”

“鬼灵精怪的丫头”

白秋伸手摸摸小七的头,这丫头很懂事,到现在也没问起昨晚发生的事。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那?”

“我要是去行乞,你还跟着我吗?”

白秋本是想配合自己当下的行头开个玩笑,小七先是愣了一下,马上蹲下身,抓了一把土就往脸上抹。

“跟”

小七的举动看傻了白秋,这是怎样的主仆情谊呢?无端的,竟有些羡慕。

“小七,昨晚的事…”

“小姐你不用跟奴婢解释,奴婢相信你”

白秋还未说完,便被小七打断,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于白秋而言,有些沉重。

等到她渴望鲜血,发现自己是怪物的时候,便知道白秋辜负了她的信任。

“走了”

白秋决定去天泽国,男主女主所在的地方,必定是完成任务的地方。

带着小七,离开山林,来到最近的一座城市,城门有重兵把守,对过往的路人一一盘查。

“小姐,我认得那个人,是御林军统领张大人”

小七指着城门口来回渡步,看上去焦躁不安的一个中年男子。

“肯定是来抓我们的”

小七沮丧的低着头躲在白秋身后,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如牢笼一般的皇宫,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的确很棘手”

白秋不知道陈相思为何要离开皇宫,按照昨晚的情形来看,她可以以陈国公主的身份去往天泽国,一路上有吃有喝,还有人护送,何乐而不为。

“有了”

陈相思只是让她昨晚离开皇宫,又没说不让自己回去,云生说了,其余时间自由的。

“走吧,回宫”

小七虽然千万般不愿意,但是主子的话不得不听,不情不愿的跟在白秋身后朝城门口走去。

“你们是在找我吗?”

“滚开,哪里来的臭乞丐”

白秋挑眉,看着守卫手上的画像,端庄乖巧,的确与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大相径庭、

“我就是陈相思”

“滚,滚,滚,不要捣乱”

守卫不耐烦的驱赶着白秋二人,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也敢冒充皇家公主。

“什么事呀?”

乱哄哄的吵闹声惊动了张大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气势汹汹,本来就郁闷的心情因为这吵闹声更郁闷了。

“张大人”

守卫恭敬的行礼之后指着白秋说“这刁民冒充公主”

张大人看了看白秋,脏污不堪,倒是白秋身后的小七引起了他的注意“小七姑娘?”

小七怯懦的点了点头。

“是奴婢,张大人”

证实了小七的身份之后,张大人再次打量白秋,还是没有半点公主的模样,算了,带个人回去交差也好的。

“公主请”

“来人,备车”

张大人侧身,让出路来,白秋看了看刚才为难自己的守卫“狗眼看人低,说的就是你”

“公主恕罪”

守卫慌忙跪下,他可不能丢了这份差事,马车已经赶过来了,白秋带着小七上了马车,而那个守卫还跪在那里。

一路颠簸,很快到了宫门口。

“小七,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七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白秋看在眼里,想起了昨晚小七那频临死亡的模样,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如此折磨。

“嗯”

小七重重了点了点头,她愿意相信白秋,相信这个把她从死亡边缘带回来的人、

“公主,到了”

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建筑物了,真漂亮,不知道这个张大人要将自己和小七带往何处,不会是那个陈挽歌面前吧。

“张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公主,是去明月宫”

白秋放慢脚步,与小七同行,小声问道“明月宫是哪里?里面住的谁?”

“是明妃娘娘”

小七也配合着小声的回答。

“是陈挽歌的娘吗?”

“是的”

白秋了然的点点头,很快就到明月宫,有淡淡的花香味随风飘过,路过的宫女看到白秋与小七的行头,都忍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

“同为公主,她怎么就这么惨呢”

“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低贱的母亲”

宫女们议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白秋的耳朵里,陈相思的母亲?是谁呢?还活着吗?

“陈相思,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逃出宫去”

明妃半躺在贵妃椅上,好不悠闲,手里的蒲扇轻轻摇晃着,倒是很有风情。

“谢娘娘夸奖”

白秋不卑不亢的怼了回去,并径自坐在了明妃旁边的椅子上,随手到了一杯茶送入口中,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呆了明妃身边的嬷嬷还有小七。

“陈相思,你好大的胆子”

嬷嬷厉声训斥,白秋认出了这个嬷嬷,那个献计调换身份的嬷嬷。

“你好大胆子,敢直呼本宫名讳,怎么,我一个公主还不如你一个嬷嬷吗?”

白秋冷眼看着她,被白秋这么看着,嬷嬷一下子就没有了底气,求助的望向明妃。

“十日之后,你和挽歌便要启程去往天泽国,我希望在异国他乡,你们能相互扶持”

明妃说的冠冕堂皇,抢她身份,还相互扶持,扶持你妹呀。

“相互扶持?明妃娘娘真会开玩笑”

“陈相思,你不要太过分”

明妃娘娘停了摇晃蒲扇的动作,抬眸看向没规没矩的白秋,这丫头何时变的这么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你那宝贝女儿不陷害我就好了,还扶持,亏你说得出来”

“挽歌是有一些骄纵,谁让她是本宫的女儿,而你的母亲,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女”

不愧是在后宫生存下来的女人,白秋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明妃还是面不改色。

“呵呵,你和我母亲同侍一夫,我的母亲是妓女,你又能高贵到哪里?”

明妃突然的坐直了身子,抬手就准备给白秋一巴掌,近在咫尺时,被白秋握住了手腕。

“恼羞成怒了?”

白秋起身,拉着明妃的手腕轻轻一带,便将明妃从贵妃椅上带了地上,白秋居高临下的看着明妃。

“我可以将婚事让给陈挽歌,我有一个条件,这十天里别来找我麻烦”

白秋拉着小七的手,离开了明月宫,小七就愣愣的任由白秋牵着她走,她还没有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小七,我的寝宫在那里呀?”

“小七”

白秋伸手在小七眼前晃了晃,又推了推小七的肩膀,小七才木讷的看向白秋“公主你好厉害”

“哈哈,我也觉得”

白秋得意的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小七脸上的肉“快说,我的寝宫在那里,我想换身衣服”

“奴婢这就带你去”

“行云殿”

很有诗意的名字嘛,白秋走进行云殿,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空无一人,果真不受宠呀。

“公主,你先歇着,奴婢去给你打水来”

“嗯”

白秋在行云殿晃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倒是书房里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位俊俏的男子,白秋便多看了两眼。

“公主,水打来了”

白秋走到木桶边,准备脱衣洗澡,看到小七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怎么了?小七”

“公主,奴婢觉得自己的力气大了好多,以前提一桶水都很费力,可是刚刚提了两桶水,就感觉很轻”

“哇塞,好厉害,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白秋打着哈哈,将小七推出了房间,知道是因为自己咬了她的原因,小七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十天时间,足够白秋了解这个世界的架构,天泽国,赵国,陈国呈三国鼎立之势,最弱的便是白秋目前所在的陈国,论军事能力不如天泽国,论经济能力,不如赵国。

和亲是最常见的政治手段。

“公主”

“今夜御花园设宴,为二位公主送行”

小七翻箱倒柜找出陈相思最好看的一身衣裳,送到白秋面前“公主换上吧,别误了时辰”

“可以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