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素素，是哪一晚

聂熠的慌乱很明显，也缺少反跟踪的能力，一路都没有消除痕迹，以至于很简单就能追踪到海滩上。

但所有的足迹在一块插进海中的岩石处断了。

林素光只怕他们已经掉进了海里，几乎晕倒。

冯君展赶紧将她小心地放下来，掩住自己心里的焦灼，竭力宽慰发抖的女人：“绯绯没有事。”

他把岩石下有小船刚刚泊过岸边的痕迹指给她看，又抬头看向远处一艘正驶向大海的快艇的影子。

他们的女儿，应该就在那上面。

绑匪既然还肯带着她逃亡，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半跪在林素光身边，紧紧握着她发凉的手，一边打电话命令下属立刻调动船舶和直升机。

“你会把她救出来的，对吗？”林素光看着他，泪蒙蒙的眼睛都是哀求。

自重逢以来，这个女人对着他像是钢筋铁甲，百毒不侵。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软弱。

冯君展将她抱到怀里，下颌紧紧抵着她的发顶：“是。”

“知道你被挟持往港口，我就让人调船和直升机过来待命。”冯君展说。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一她被带上船，他追到海上也要将她截回来。

“所以，它们会来得很快。”冯君展的声音随着胸腔的振动响在她头顶，低沉，笃定，“你放心。”

林素光静静地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

就相信他一次吧。

冯君展能感到怀里女人正在对自己卸下心防。他感到欢喜，又为是在女儿出事后她才肯依赖自己而感到心酸。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个女儿。

他并不记得二十几年前的那些日子里，他和林素光有过同床共枕。

但，就算她是为了让他去救她女儿而骗他，他都觉得好，真好。

她肯骗他，他就更有借口这辈子都跟她不分开了。

冯君展坐下来，更紧地搂住了她。等待后援前来的时间因焦灼而显得漫长，他想跟她聊一聊，让她的神经放松一些，于是说：“我们的女儿……”

林素光有些恍惚。

他们的女儿。

她喃喃地道：“就那么一晚啊，绯绯就来了。”

就那么一晚。

冯君展环着她胳膊的手骤然握紧。

他那些年里，跟女人的经验，只有一晚！

他受伤的那一晚。他烧得糊里糊涂，感到有人照顾他，而后他情难自持，将那个人压在了身下。第二天早上起来，苏珊在他床上哭得梨花带雨。

他以为是她照护了他，又因为失身于他而被夫家驱逐，于是从此默认了苏珊跟在自己身边。

可……如果都是假的呢？

冯君展甚至感到一阵眩晕。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素素，”他颤抖着声音，“是哪一晚？”

林素光闭着眼睛。笑了一下。

他连这个都不想承认啊。

第二天早上她离开的时候，明明给他留了字条的。含羞带怯地让他注意康复，等她集训回来。

但，瞧，他不肯承认。

那么多负了她的事情她还没跟他计较，他又在这里推卸责任了。

林素光再次感觉到失望。她从冯君展怀里挣脱起来，用力推开他。

冯君展不敢对她用强，不舍地松了手，但依然望着她，不依不饶地问：“素素，是哪一晚？”